第83章 李昺放任綏州
四王爺把身邊伺候的李樂找來:“把府上侍奉過側王妃的丫鬟仆人都叫來。”李樂說:“回主子,除了我和張全這兩個跟著您一塊去出征的,其他的都是新人。” 四王爺嚷道:“母妃明擺著是做賊心虛。”李昺也并不想讓自己手上再有一條人命。皇上有自己的算盤,李昺要想節節高升也得好好打打自己的算盤。 元羽是聰明人,只不過是打擊太突然了,有點蒙了,只有點醒他,他有能力自己救自己。李昺輔助于翼提審元羽,李昺和于翼唱起了雙簧。 李昺故意表現地驕傲自大,李昺趾高氣昂:“你以為你元羽是誰?你只不過是元羽。除了你,朝廷的棟梁之材大有人在。” 口無遮攔,一語點醒了元羽。元羽他想到了一個能夠救自己的人,就是他的政敵大冢宰宇文護。 于翼大人已經快六十的人了,他看出這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不一般,就這樣精明的年輕人一定會有一個錦繡前程。 于翼雖然因為正直被皇上稱贊,但是他并不固執,他也是個有打算的人,不然只靠正直能成為二品大員嗎? 華裳的燒漸漸退下去了,還是整日昏迷,每天醒過來的時間只有一兩個時辰。丫鬟們趁她醒了,趕緊喂點粥。華裳幾乎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一場大病把她折磨地只剩下半條命了。又養了半月,每天能醒三四個時辰了。只是說不出話,連自己拿筷子的力氣也沒有,要靠丫鬟扶著才能坐起來。每天像吃飯一樣吃藥。 元羽明白了自己要把事情搞大,楊堅故意對他疏于防范,讓他有機會和外面的人聯系。明元羽買通了獄卒,給獨孤善送去了一個紙條。 獨孤善表面上是大冢宰宇文護一黨的人,也是大冢宰宇文護的推薦,讓皇上注意到了他。這獨孤善實際卻是元羽一黨的,早在大冢宰宇文護像皇上舉薦他之前,元羽就發現了他,是元羽給他找關系,讓大冢宰宇文護注意到他的。 獨孤善既然是元羽一黨安排在大冢宰宇文護一黨的間諜,自然就得做點間諜該做的事。獨孤善上書彈劾元羽結黨營私還圖謀造反。 楊堅見到元羽有這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神,實在很佩服他的魄力。置之死地而后生,說起來容易,萬一真死了,誰會替他喊冤啊! 這是一步的險棋。大冢宰宇文護一黨的謀士們都認定這是一個可以一舉消滅元羽一黨的機會,紛紛附和上書攻擊元羽。 可是皇上此時卻犯了難,他在自己的御書房里同獨孤信說:“謀反可不是一兩個人的事情,必然會牽扯到元羽一黨其他人身上。” 獨孤信說:“皇上慮得是啊!人多勢眾的元羽一黨人為了保住自己,必然要下死力保住元羽,這樣一來就不是元羽一個人了,而是整個元羽一黨站在皇上對面。” 皇上,元羽,楊堅,各人有各人的立場,各人自然有各人要犯的難。回到家,楊堅才想起還有個華裳沒有解決,不由得想:她怎么還沒有死?好像又能吃點東西了。 楊堅感慨:“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又有些愧疚,她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 另一方面,在大冢宰宇文護和元羽兩黨相爭的關鍵時刻。獨孤信進諫:“如果再處罰元羽,那大冢宰宇文護一黨獲勝了,必然造成大冢宰宇文護一黨獨大。” 皇上說:“愛卿啊,你是朕的人,朕對你放心,朕也知道這一層,就是有點不甘心。放元羽還不急,讓他多受幾天罪也好。” 元羽一黨為了保住自己的領導紛紛上書為元羽辯護,皇上迫于形勢只能下旨:“免去了元羽的大學士之位,仍舊擔任內大臣,留在朕身邊。要是再不老實呆著,再收拾他!” 元羽的案子,楊堅是立了大功了,和于翼于老大人的提攜也分不開。楊堅又需要多結交些以前無法結交的大人了,整日忙地不亦樂乎。 赤腳游醫的藥還繼續吃著,漸漸好些了,偶爾醒來的時間長些,問她什么她照樣不答,可是看眼神神志是清楚了。飯量也一天天增加了,因為兩兄弟都用著心,華裳也在李府里照顧著,竟然一日日的好起來了。 四王爺在密金,下屬們也一點不敢怠慢。漸漸習慣些吃鹿rou,吃牛rou了。四王爺遠比他爹繼母想象中要堅強,雖然條件差,有老老實實地養著。 皇上下旨側王妃的事不能傳到四王爺那里。四王爺還一直蒙在鼓里。竇夫人一直在華裳身邊照看,每天以淚洗面。丫鬟們都忍不住勸竇老夫人休息休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竇老夫人只是那一句:“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口氣上不來,姑娘就去了。姑娘一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現在我回來了,不好好守著姑娘,要是什么時候姑娘去了,我一輩子也不能心安了。” 宇文邕氣地又絕食了,之后又昏睡了七天,他的世界瞬間崩塌了,剛有些好轉了,他又這么作踐自己的身體。眼見地一天不如一天了。 別人扶他起來他就坐起來,喂他飯他就吃,別人問他什么,他也懶懶地不答,整日睡著。太妃也著急,只能讓李樂帶了一個從前的丫鬟跟他說明原由。 他府上的人口風都很緊,沒有人透露給他,他的側王妃沒有死,只是被趕走了。他只知道繼母容不下華裳,一心為難她。 丫鬟們口中:“太妃娘娘每日送來瀉藥,主子吃了每天腹瀉不止,又不怎么吃飯,身體日漸差了。后來聽說四王爺怕是回不來了,就更糟蹋自己的身體,這一病,人就沒了。”宇文邕就全信了。 宇文邕一心想著好好趕回來,然而回來了卻物是人非了。,醒來之后沒有再提前側王妃的事。雖然看不到開心的笑臉,也看不到他落淚傷感。 又一個月過去了,宇文邕漸漸能下床走動了。宇文邕讓人找來側王妃的遺物,下人卻答沒有。無論遣多少人去,都一無所獲。宇文邕較起真來:“我就不信了!” 正是初夏,已經是晌午了,院子里蟬鳴聒噪,宇文邕身后的下人跟著主子,不敢吱聲。宇文邕走到華裳屋前,屋子用一把大銅鎖鎖著,宇文邕喊:“開鎖。” 鎖砸開了,屋門“吱呀”一聲開了,宇文邕踏著緩慢的步子走進來。屋里早已經被搬空了,仿佛這里本來就一直被閑置著。 宇文邕回想著以前和華裳一起的點點滴滴,忽然發現華裳在自己腦海里,只有一個身影,自己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模樣。 李昺只悄悄觀察宓煜,宓煜來了李府上這么久,聽別人叫她夫人,卻連自己嫁的人是什么模樣都沒有見過。宓煜也沒有心思見他,只想著:怎么逃出去就好了。 李昺看華裳倒是臉色確實了些,可是還是孩子模樣,離“夫人”這兩個字還太遠了。 李昺對華裳這孩子不感興趣,可是想到四王爺這一層,去綏州是肯定要帶上華裳的。如果不是皇上擔心宓煜惹麻煩,自己恐怕也得不到綏州布政史這個美缺。 婆子們時時跟著宓煜,李昺怕宓煜心里不自在,就吩咐:“只需要遠遠地跟著就行。”過了幾天,華裳可以自由行動了,然而守門的家丁眾多,各門上都要人把守,想自己溜出去太難了。 華裳太悶了,想起來自己答應整理祖皓先生的書籍,只能從頭開始了。當初請人用楷書謄寫了放在祖皓先生的住處了。請人稟告了李昺,李昺叫人悄悄去取來了。李昺想:每天做做算術,不鬧就好。 剛好有一個綏州布政史的缺,李昺被放外任了。地方官奉旨出京去做外任官,是要送自己上司“別敬”的。李昺給和自己共事過的官員送了禮,給自己的老師和同學送了禮。 所有的事都辦妥了,十天后,李昺啟程去綏州了,只帶了華裳。華裳想:在京城,里里外外有人看著,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哪里就能逃了,多少雙已經盯著!宓煜一整天坐在馬車里,有什么事要叫人給李昺傳信,李昺允許了,才使得動仆人。李昺有什么事,也只叫人去傳話。 一路上,華裳一直想著:我究竟嫁了個什么人,是臉上生瘡了,還是個五尺的侏儒,怎么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面? 李昺疏通關系,把楊嵩調到綏州做把總,雖然還是個八品小官,至少離自己進,住在自己府里,過得更好些。 李昺哪里有那么傻,特意多帶了兩個婆子,寸步不離地跟著華裳,她耍什么花招,兩個老婆子沒有見過?逃跑,沒門。李昺夫婦到綏州府的第二天,楊嵩也來了。 而華裳在李昺的府上日子也并不好過。屋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只是可惜門是怎么也砸不開,終日被鎖在屋里。 甚至連送飯的丫頭都不和她說話,給她梳妝的丫頭也像是個啞巴。只有李昺和楊嵩兩兄弟會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