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李昺的機遇
全人給新娘蓋上蓋頭,稍做休息后,由樂隊迎往花轎前,供拜轎神。拜過之后,新郎新娘吃合婚餅。 華裳幾乎一動不動,仿佛是丟了魂,李昺看她一個孩子模樣的人,此時裝扮成新娘,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和女孩子玩過家家,不由地笑了。如果華裳長大了,會是什么樣子呢? 之后,新娘由兩名伴娘攙扶上轎。鳴炮三聲,鳴鑼開道,花轎在兩名瓜爾家族中小舅的監押下起轎。 花轎至男家大門口,轎身要朝向喜神方向落地。新娘下轎后要踩事先鋪好的紅氈,手抱輻條、瓷瓶、銅鏡等,由伴娘攙扶,在新郎“同心結”的牽引下,緩緩而行。 李昺看著滿眼的紅色,想到過不了多久,這些紅色就會變成白色,竟然流下了兩行淚。他怕人看到,馬上偷偷拭去了。 到了大門口,要從火盆、馬鞍上跳過去,伴娘抬著新娘的步子跨過去。李家有兩人向新娘身上 撒五谷。進院后,伴娘扶新娘要面朝喜神坐下。 要拜天地了。新郎、新娘對著天地爺牌位三叩首,到祖先堂拜四拜,然后回至院內,叩拜父母,行夫婦對拜禮。 新郎新娘入洞房。入洞房后喝交杯酒。好命婆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踩四角”踩四角”的,李昺煩了,叫道:“李湛!” 這時才想起來他四弟怎么可能在哥哥的洞房里呢!他把人都哄出去,他拿起喜稱,手有些發抖,華裳還睜著眼睛,只是目光呆滯,臉色有點慘白。 李昺讓華裳安然躺下,此刻,又擔心又期待又恐懼。如果熬不過一個月,李府里真的有點捉襟見肘了,辦喪事的錢少不得要借,這讓他擔心。 李昺他也希望華裳或許能好了呢,畢竟是個不錯的孩子,或許心氣會有些高,好好調教,以后說不定能成個賢妻良母呢又滿懷期待。 雖然李昺也擔心影響自己的仕途,可是官場本來就危機四伏,能不能高升看的是自己的本事,這卻也不打緊。卻害怕如果活下來,四王爺知道了和自己鬧起來,讓李家蒙羞。 只是請了李家的親族,還請了華裳的養父侯莫陳順大人,但是大人很知趣,托病只是送來了禮物。 大夫開了一劑支撐體力的藥,華裳喝了勉強能站起來了,好像還不是很清醒,沒有鬧,也沒有說話,李昺懷疑她是不是發燒腦子燒糊涂了。 兄弟的臉色也不大好。有一個客人突然開了一句玩笑,二叔公瞪了他一眼。客人都回去了,李昺拉住李湛說:“走,再陪我喝一杯。” 李湛把李昺送回新房。正要走,突然聽到李昺大喊“華裳!華裳!”李湛馬上沖進去。李昺坐在床邊。兩兄弟在洞房的桌前坐下來,喝著酒。 李昺說:“我看到她安靜得睡在床上,還以為她死了。老四,你說,辦喜事和辦喪事一樣,要是突然又要辦喪事,就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了。” 說完,李昺趴桌上了。李昺低聲哀嚎:“要是我能平安過了這一關,我一定勤勉奉公。李湛,我要是過不了這一關,你好好照顧繼母,我是自作自受。” 說完,抬起頭,李湛看到哥哥臉上的淚痕,他問:“哥,到底怎么回事?”李昺說:“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了,我想讓皇上看到我是個可用的材料,自己攔了這個爛事,皇上趁機把爛攤子甩給我。” 是啊,李昺娶了四王爺的側王妃,四王爺現在是沒有消息可如果四王爺回來了怎么辦? 側王妃只把他們當奴才,等她康復了,怎么讓她好好呆在李家?皇上到底對李昺什么看法?覺得李昺耍小聰明,還是只知道鉆營的小人?” 才剛辦完婚禮,就得準備喪事了,李虎很早就買了兩副好棺材 ,棺材是現成的。幾天之后的朝堂上,皇上任命李昺查趙貴的案子。 李湛在官學的學業已經結束了,九月才到察哈爾上任做外總,只是個八品的小官,只是察哈爾條件太差,李昺心疼弟弟,自己又沒有好門路。 李昺把照顧華裳的任務交給了李湛說:“給她吃藥,不管行腳醫不行腳醫,只有有一口氣就不能見死不救。” 說話間到了五月中旬,李昺被提拔做了正四品左僉都御史,在都察院供職。直隸巡撫于翼向康熙密奏:“元羽貪贓枉法,賣官鬻爵。” 皇上問:“為什么沒有人參劾?”于翼回答:“人誰不怕丟了自己的利益?”。 康熙皇帝決意打擊元羽一黨,隨即罷黜元羽大學士,交給都察院。 左都御史是元羽的黨羽,右都御史是大冢宰宇文護的舊部。李昺原本只是個芝麻小官,想依附兩位宰相連門都沒有。皇上破格任命李昺徹查元羽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的案子。 元羽權傾朝野的明相國。李昺是想好好表現一下,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把明相弄得身敗名裂,元羽的勢力又盤根錯節,那么自己以后的仕途可能就不好走了。 剛到臘月,宇文邕還沒有完全蘇醒,只是看狀況一時死不了了。軍士們一路上小心護送,終于活著到了京城。 雖然一天中大部分時間昏迷著,可還是有醒的時候。宇文邕醒了:“這是在哪兒?”下人們答:“四王爺,您受苦了,這是咱們王府。” 宇文邕說:“側王妃呢?你是誰,我怎么從沒見過你?”奴才們哭哭啼啼的:“側王妃薨世了,早就下葬了。”四王爺像耳邊一聲雷炸響,昏過去了。 李昺協助于翼大人徹查元羽的案子。皇上都稱贊這為于大人是天下第一廉吏。不論做到多大的官于翼始終清廉自守,多行善政,深得百姓的愛戴。李昺想探探于大人的意思,又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老人家看透。思來想去還是得露出自己的破綻,才能看到于大人的意思。 李昺說:“大人,下官覺得皇上是不想讓索相或者明相獨大,想保持朝廷的平衡,必須要保住元羽大人。賣官鬻爵的不但有元羽大人,大冢宰宇文護大人也從這上面撈了不少好處。元羽大人最大的罪過是攻擊皇太子。” 于翼也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干脆順著他的話說,將計就計。于大人說:“元羽大肆攻擊皇太子,希望能夠廢除太子,將來讓自己的外甥,皇長子胤褆繼承皇位。大冢宰宇文護自然極力反對。” 李昺沒有想到一向被人稱頌剛正的于翼大人,竟然對自己揣測皇上的心思沒有一點指責,還和自己一拍即合。李昺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拿準于大人的意思了。 四王爺到晚上就不斷嘔吐,醒一次,吐一次。他自己覺得吐干凈了,就睡了,睡醒之后就頭疼。四王爺一直說:“腦袋漲,眼睛漲。胃不舒服。” 下人們趕緊回稟了太妃娘娘,娘娘派太醫來診治。太醫說:“干嘔、頭痛,要用吳茱萸湯”。四王爺嫌藥藥又苦又辣,身邊的嬤嬤一會哄,一會嚇,硬是逼著他喝完了。 李昺只能硬著頭皮:“ 元羽與大冢宰宇文護之間關于太子人選的斗爭,讓皇上很生氣。他可以容忍他們貪污受賄、賣官鬻爵,卻無法容忍他們動搖國本。皇上看重太子還人盡皆知。” 于翼接著說:“因此首先拿攻擊太子的元羽開刀,指使一名御史彈劾元羽貪污。而這個御史就是李昺你。正四品左僉都御史并不是都察院的一把手,你一提出彈劾元羽,整個朝堂一片嘩然,一個小小的四品官竟然敢彈劾當朝宰相。 李昺一聽,慌了神。于翼說:“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皇上擱置查辦了,可是你不但沒有被處罰,反而得到了一個立功的機會,是不是啊,李大人?” 李昺憤染:“大人,我沒有,李昺是想升官,可是李昺要做的是一個有良心的官,不是皇上的玩弄權術的工具。” 于翼笑了:“李大人,別急,老頭子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我只是看你 年紀輕輕就升官升地這么快,最近耳朵里又聽到了一些謠言,很好奇你是什么樣的人。看起來你也是個直腸子。” 李昺說:“我知道大人聽到的是我夫人的事,李昺只能說一定無愧我夫人,無愧我自己。還有大人叫我李昺吧,我是您的下屬,您叫我李大人,我怎么敢當。” 于翼說:“李昺啊,元羽黨羽遍布朝廷,我們有查,千萬不能查出元羽結黨營私、動搖國本,如果牽扯到元羽的黨羽,那朝廷就會因為這件事而不穩定。這樣一來,皇上就很難辦了。只辦元羽一人,不牽扯到他人,是我們要做的。” 七八天過去了,宇文邕總算是好多了,醒了以后不貪睡了,吃下東西也不吐了。只是受的刀傷,傷筋動骨的,還需要靜靜地養個百十來天。 四王爺問身邊侍奉的丫鬟:“側王妃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么遺物?”丫鬟搖搖頭:“回主子,奴婢是剛剛來的,沒有見過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