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為兄弟
因為是負氣出走,不跟家人聯系,導致兩地音訊不同,直到張金生誤打誤撞把她解救出來,她父母依然不知情,還以為寶貝女兒仍在外面游玩呢。 “出了這種事,我倆個幾乎是沒心情活下去了,整天自責的就想死。多虧張先生你救了我女兒,也是救了我們的命,我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 張金生說:“慚愧,那天我本來是準備去救我女朋友的,她被害已經三個月了,但那天我就是能感覺到她在山洞里,所以我就進去了。我在黑暗中聽到有人哼唱《彩云追月》,那一刻我分明感到她還活著……” 想起郭瀾瀾,張金生的心情就無法抑制地沖動起來,他捂住了臉。有人遞來一張紙巾,張金生說了聲謝謝,擦了臉。 他發現遞給他紙巾的正是方鈴媛,她是一個非典型美女,小鼻子小臉,胸也平,個子雖然有一米七左右,但距離專業模特還有距離。 自進門時起,她就坐著一言不發,眼神呆滯。經歷了這種折磨,她能保持現在的狀態已經非常難得了。 張金生為了掩飾尷尬,就沒話找話地問她:“你還好吧。” “我還好,他是條陰冷變態的毒蛇,也是個陽/痿。” 她的父親正在喝水,聽了這話差點沒噴出來。她母親則羞的滿臉通紅。 氣氛很尷尬了,張金生忙說:“不早了,感謝你們來看我,也歡迎你們來南州。今天中午我做東,一起嘗嘗南州本地菜。” 方來達說:“那怎么行,我們是來報恩的,這頓飯我請。” 鹿佩佩適時進來說:“飯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從蘇州趕來,我們理應盡地主之誼。” 郭經理等人也過來勸,眾人出門時,方鈴媛特意朝張金生瞅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中午飯吃飯的時候,方來達拿出一個存折,上面是二十萬塊,非要張金生收下作為答謝。張金生推讓了一番,還是收下了,因為看得出方家很誠心,不收不僅是瞧不起別人,還會讓人背負一筆人情債,對于生活進入小康水平的人來說,人情債比經濟債更難負擔。 見張金生收下了錢,方家人很高興,老頭子多喝了幾杯,頭就有些暈。老婆子開始埋怨老板失禮,老兩口用蘇州話開始辯論吵架。眾人勸架,鬧哄哄的很熱鬧。 方鈴媛突然走到張金生面前,趁他不注意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后丟給他一個充滿魅惑的眼神。 因為當時場面十分混亂,并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一出。 下午在賓館休息了一下,晚上方家又回請張金生,但這次方鈴媛沒有出現,鑒于她現在情況特殊,誰也不好說什么。 第二天上午,方家人就回蘇州去了,隔天快下班時,前臺小吳走進張金生辦公室,給了他一張小紙條,是賓館的便簽紙,上面寫著方鈴媛的名字,電話、電郵、qq號和msn的號碼,說是方鈴媛特意讓她轉交的。 張金生看過,問:“你有沒有把我的號碼給她。” 小吳道:“按照本集團保密手冊之相關規定,我沒有。” 張金生道:“還算你聰明,那姑娘有些神神叨叨的,你以后少搭理她。” 小吳吐吐舌頭跑了,這紙條是她上午收到的一封快遞里寄來的,幾乎在收件的同時她還接到了方鈴媛的電話,請求她務必把里面的東西盡快交給張金生。因為覺得特殊,所以小吳特意跑來邀功,沒想到差點闖禍。 王大成給張金生打電話說張慶昨晚又問他借了三萬塊錢,說了今天還。因為他擔心張慶拿錢去賭博,今早就打電話向他催要,卻發現張慶的電話關機了,王大成問張金生不會有什么事吧,這一問倒引起了張金生的警覺,他有陣子沒跟張慶聯系了。 一個多月前謝峰的酒吧出了一樁人命案,一個地頭蛇帶人來挑釁,被侯鎮照著腦袋甩了一瓶啤酒,結果人就掛了。 對方家屬咬定侯鎮故意殺人,但調看酒吧錄像發現,侯鎮可能只是在自衛過程中失手殺死的對方。當時他被對方打了一拳,考慮到生意,侯鎮沒有反手,但對方不依不饒,砸了一瓶紅酒,拿著酒瓶去扎侯鎮,侯鎮不得已才反擊的。 但畢竟是死了人,怎么判,監控錄像只是一個參考,謝峰找到張金生,跟他商量對策,張金生立即行動起來,找到了偵辦此案的南關區刑警三中隊,做了公關,又連夜找到死者的媳婦,說服她提供一份對侯鎮有利的證詞。 死者是當地一個潑皮無賴,他愛人飽受家暴之苦,卻懾于他的yin威不敢離婚,聽說他在酒吧跟人打架死了,當場說了一句:“活該。” 所以很痛快地接受了張金生的條件。 張金生不僅在公檢法系統做工作,又為侯鎮請了南州最有名望的刑辯律師,所以法院最后認定侯鎮是正當防衛過當致人死亡,判了三年零八個月,民事賠償十七萬四千八百塊。 死者所得賠償金,他那可憐的媳婦一分錢都沒得到,而且被立即掃地出門,連孩子的撫養權也被死者家里剝奪。 不過張金生承諾給她的二十萬塊錢卻是一分沒少她的。不僅如此,為了擔心以后麻煩,張金生還安排她去了浙江打工。 因為忙于這件事,所以張慶的事,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今日王大成這么一問,張金生才有些心驚,便給張慶家里打了個電話,這個點,鄺曉霞在家,隨便聊了兩句,鄺曉霞就問:“你們找張慶吧,這死鬼已經三天沒人影了,昨天電話又不通,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張金生問:“你就沒找找他。”鄺曉霞恨恨地說:“我管他死活呢,死在外面最好,省得看著生氣。” 鄺曉霞說的狠,心里到底有些打鼓,幾次打不通張慶的電話就開始四處尋找丈夫下落,到中午的時候她絕望了,崩潰了,哭著跑來找張金生。 她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姐弟,也不敢告訴張慶的父母,因為兩家老人都為這個孽子不肖子而憋著一肚子氣,這要是一說張慶失蹤了,準得炸起來。 她現在真的很怕,真的很無助。 張金生一面安慰她不要著急,一面就和王大成一起找到張慶名下的一個酒吧,酒吧卻是鐵將軍把門,一般酒吧都是晚上營業,這個點關著門是正常的,但鎖門就有些不正常了。 打聽之后,才知道這個酒吧剛剛已經轉讓了,新老板正在找人重新裝修。 據知情人介紹,張慶雖是這里的大老板,但早已經不怎么來,倒是一個叫何勝偉的經理最近來過兩趟。 王大成對張金生說:“這個人我認識,我帶你去找他。” 兩人找到一個破舊的小區,敲開一間房門,里面有人問是誰,王大成說:“物業的,你們家鄰居煤氣泄漏了,趕緊查查你們家煤氣閥。” 這一說門立即開了,一個黃毛探頭剛要問,王大成一腳踢開了門,問何勝偉在哪。 黃毛驚叫道:“你們是誰,怎么能隨便往人家里闖呢。” 王大成不管不顧,直接闖進他們的臥室,何勝偉光著屁股已經騎在窗戶上了,正準備翻窗戶跑路。見是王大成這才松了口氣,對黃毛說:“哈尼,你別擔心,是自己人。” 王大成喝道:“誰跟你是自己人,張慶在哪。” 何勝偉哭喪著臉,說:“我也找他呢,欠了一屁股債,他拍拍屁股跑了,丟下我在這扛雷,我不瞞你說你們一敲門我嚇得魂都掉了。” 張金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不然不至于光著屁股爬在窗戶上。張金生招招手說:“你下來說,這樣不雅觀,讓小朋友看到不好。” 據何勝偉說酒吧早就撐不下去了,他勸張慶轉讓,張慶不肯,四處借錢想把生意盤活,因為吵了一架,所以最近他都沒去上班,只是偶爾過去看看,就在前兩天他突然接到一個討債的電話,說張慶欠了他十八萬賭債要他還錢,何勝偉說誰欠你錢你找誰要去,關我屁事。那個人立即暴跳如雷,放話說要卸他兩條胳膊,嚇得何勝偉這幾天和“女朋友”躲在家里沒敢出門。 張金生又問酒吧轉讓是怎么回事,何勝偉說不是轉讓,是抵債,為了好聽才說是轉讓。看得出何勝偉是真不知道張慶在哪,張金生就問他要了那個手機號,不過查詢結果是一張不記名的臨時卡,線索就此斷了。 一直沒敢吭聲的何勝偉的“女朋友”突然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線索,說張慶前段時間經常在吳衛鎮出現,或者還在那。 吳衛鎮距離南州約一百公里,是同江市第二大鎮,地方水路交通便捷,自古就是商貿重鎮,除了商貿發達,地下賭檔也多。同江市是個縣級市,由南州市托管,南州人喜歡稱吳衛鎮為“南州的后花園”,但本地人更喜歡稱自己是小澳門。 出門后,張金生問王大成:“那個黃毛是男是女,我怎么覺得是個男的呢。” 王大成道:“別提了,兩個公的膩在一塊,唉喲,惡心死我了。” 張金生也搖搖頭,張慶真是交友廣泛,什么人都敢交往。 張金生趕到南湖新村項目部,謝峰正在辦公室里跟幾個建筑老板談事,一屋子人亂抽煙,煙熏火燎的,像個妖精洞府。 謝峰抽身走了出來,聽了張金生說的事,眉頭一皺,說:“那地方魚龍混雜,我也好久沒去了,不過黑牙好像有朋友在,我打電話給他。” 黑牙的確有熟人在那,聽說張金生找人就說一塊去。侯鎮這件事上,張金生的仗義讓他十分感動,侯鎮是他好兄弟,幫侯鎮就是幫他,那張金生的事他就必須一幫到底。 謝峰也要去,張金生說:“你忙吧,有事電話聯系。” 張金生沒走兩步,謝峰又追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建筑公司老板,那老板叫姜福順,自稱經常在吳衛鎮走動,幾個賭檔都熟悉,或者能幫上忙。 謝峰說:“老姜也不是外人,一起去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