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學術大牛同志
康暮江臉色一變,朝前走了一步,張金生攔住他:“沒事的,我去一趟。” “晚上不回來,我報警救你。” 張金生拍拍康暮江的肩膀:“沒事,我出去一下,晚上開會給我請個假。” 這兩個裝模作樣的家伙是謝金彪手下的嘍啰,開的是一輛四手的夏利,剛出學校門就熄火了。 張金生指著自己停在學校門口的車:“坐我的車吧。” 兩個家伙眼睛一亮,就坐了上來。 謝金彪現在搞了個會所,叫震動會所,一二層營業,三樓頂層都是他的辦公室,因為地方實在太大,他就搞了個室內高爾夫球場。 張金生到的時候,謝金彪正在揮桿打球。 “彪哥,你找我。” 張金生打了個聲招呼,掏出香煙遞給左右,幾個人卻都不接。 謝金彪打了一桿臭球,回過來氣呼呼地把球桿丟掉,罵罵咧咧的,怪球洞不好。 張金生知道這是甩臉子給自己看的。 謝金彪跟張金生的關系源于長批那五間鋪面,炒房客胡春燕借謝金彪的錢炒房被套,還不出錢,找張金生接盤,張金生當時也沒錢,就找謝金彪融資,借了他一筆錢,此后張金生手頭寬裕,提出提前還錢,謝金彪卻不同意,因為那樣會損失一筆可觀的利息。 前段時間謝金彪跟一個姓潘的開發商投資北郊濱河小區,因決策失誤,弄成了半拉子工程,謝金彪至少有上千萬困在里面抽不出來。 “金生啊,來來來,坐,上茶。”謝金彪一邊和氣地招呼張金生坐下喝茶,一邊沖著一幫兄弟厲聲喝道:“你們都眼瞎嗎,我兄弟來了,也不叫一聲。” 茶沒有上來,有個小子拿了兩瓶可樂。 “茶呢?” “老大,沒錢買茶了,就兩瓶可樂了,對付一下吧。” 謝金彪眉頭一皺,斥退小平頭,卻向張金生笑笑說:“對不住啊兄弟,哥哥最近手頭緊,連茶都請不起了,再過兩天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到時候去投奔你,你可不能嫌棄哥哥喲。” 張金生說道:“彪哥說這話,沒有彪哥的鼎力相助,我哪有今天。” 謝金彪笑笑:“所以我一直對他們說,金生這個人是講義氣的,引用古人的話就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你們都要向金生學習,好好學習。” 一干小流氓齊聲喊:“學習金生哥好榜樣。” 張金生想笑又不敢笑。 謝金彪喝了兩口可樂,還跟張金生碰了一個,把手一揮,斥退眾弟兄,這才切入正題:“金生啊,哥哥當初悔不聽你的建議,做了一個錯誤的決策,兩千萬全困在濱河小區了,讓那姓潘的王八蛋給坑了,現在的窘境你是看到了,連茶都喝不起了呀。” 張金生道:“彪哥有困難,沒話說,那筆帳我提前還,利息也不少你一分。” 謝金彪道:“不不不,這不好,壞了規矩,提前還,那是仁義,是眼里有我這個哥哥,利息我不能要。” 張金生道:“那就找秦會計折算折算吧,這筆錢幫我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我已經十分感激了,利息必須算。” 謝金彪握著張金生的手:“兄弟,哥哥這一回要是死不了,將來咱們兄弟的情意長著呢。說句不要臉的話,只要我謝金彪有口氣在,南州市你橫著走,看誰敢攔你的路。” 秦會計其實就在樓下,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計算器上搗鼓了一陣,說:“兩位大哥都是義氣漢子,做事都講究光明磊落,我看這利息就付個七成吧。誰都吃點虧,誰又都不吃虧。” 謝金彪道:“金生仁義,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能耍不要臉,這事是我求我兄弟幫忙,虧我來吃,怎么能讓我兄弟吃虧呢。” 張金生說:“咱們就按秦哥說的辦吧, 秦會計道:“那就五成吧,最近銀行放水太猛,沒這個數就保不住本了。” 張金生說:“六成,就這么定了,我把錢帶了,回頭麻煩秦哥跟我去銀行轉下賬。還有一件事,做兄弟還要進一言:濱河小區能拋盡量,南州市的未來在南、在西,東面能保本,北面只有割rou的份。” 謝金彪咬咬牙:“這次聽你的,割rou,拋。” 去銀行轉了賬,秦會計要請張金生吃了個飯,張金生婉拒了,秦會計握著張金生的手道:“這次真多虧了你,老潘這次把老謝給坑慘了,這幾天四處收賬,眼都紅了,那幾個不成器的沒嚇著你吧,要是有我讓他們去給你磕頭道歉。” 張金生道:“可以理解,誰能沒個難處,能幫自然要幫,當初我還不上錢,彪哥不也沒有為難我嗎,做人要講良心。” 秦會計道:“不管怎么說,謝謝你了,以后咱們就是兄弟,有事call我。” 路上張金生一連接了好幾撥買房子的電話,其中一個叫蒯姐的尤其煩人,張金生幾次叫她不要打電話過來,她就是不聽,像塊牛皮糖一樣黏著不放。只聽她在電話里神秘兮兮的說:“報告你一個好消息,城北有個好盤子,老板資金鏈緊,正在降價……”張金生問:“是不是濱河小區。”蒯姐道:“你聽說啦,那你應該知道那可是塊風水寶地。”張金生道:“是風水寶地,可我現在是有心無力,真的拿不出一分錢了。” “開什么玩笑呀,你一個擁有幾個大公司的大老板會沒錢,人家買房要節衣縮食,你大老板買房還不跟買白菜一樣。” 張金生道:“你家白菜要十幾二十萬一套,你想叫我買房也成,叫哪家銀行給我放一筆款子,我立即收他二三十套。” 蒯姐愣了一下,喃喃道:“那可真是個好盤子呀。”有些失望,卻又不甘心:“那你有沒有親戚、朋友什么的,介紹介紹唄,一個給你五百塊錢勞務費。” 張金生已經準備掛電話了,蒯姐忽然說:“別掛,別掛,我想起來了,我有個熟人在銀行里,我給你們引薦引薦?”張金生無心跟她再啰嗦,就順口答道:“行吧。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白手套,知道什么是白手套嗎,知道,靠,我還以為就我知道呢。再見。” 張金生回校后已經十點多,商店的門還開著,兩個兼職正在整理統計,后面的小房間里傳出林則東和兩個接線員的笑聲,張金生拿了瓶水擰開就喝,兩個兼職學生愣了一下,吃驚地望著他,張金生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來這,他們都不認識自己。 便準備掏錢付賬,這時候費仲生和凌瀟木邊說著話邊走了進來,看見張金生要付錢,費仲生擺擺手對兩個兼職說:“記住這張臉,以后他來可以刷臉消費。”張金生道:“云山霧罩的,讓人以為我是個強盜。”他向兩個兼職學生打招呼:“你們好,我是張金生,費費的好朋友。” 兩個兼職學生嗯嗯了兩聲,沒有其他反應。 看著張金生老臉掛不住,凌瀟木笑彎了腰。 費仲生聳聳肩:“跟我沒關系,他們都是大一新生,不認識你很正常。” 凌瀟木說:“行啦,張大老板,你在這已經成為過去式啦。” 費仲生對凌瀟木說:“老板回來了,你跟他說吧。” 張金生望了眼凌瀟木,心里就想起了郭瀾瀾,郭瀾瀾這陣子不肯見他,有什么東西、什么事都托凌瀟木做媒介。 凌瀟木今晚穿著一件素色長裙,扎著兩條辮子,裙子上半有點緊,綁著飽滿的胸脯鼓鼓的噴薄欲出,偏偏她還倒背著雙手,將兩團玉峰挺的更加嬌艷欲滴。 張金生喝了口水,夸張地抹了下鼻子,對凌瀟木說:“咱不帶這樣的好不好,鼻血都快流出來了。” 凌瀟木道:“你信不信我把這話告訴郭瀾瀾?” 張金生手一攤:“我求之不得,正好給她施加點壓力。” 因為聽到了郭瀾瀾的名字,兩個兼職學生開始往這邊看。 張金生說:“有什么話外面說罷,你要吃什么喝什么,盡管拿,我請。” 凌瀟木就拿了一瓶紅茶。 目送二人走后,兩個兼職學生湊在一起嘀咕,一個道:“這家伙誰呀,挺牛叉的嘛。”一個道:“這女的真是不錯,我鼻血都快流了。”做了交接的林則東出來,看了路燈下的張金生和凌瀟木,朝兩個小弟一人一巴掌:“衰仔,連大老板和他馬子都不認識,以后怎么在這混。” 訓完小弟,林則東心里也犯嘀咕,老大跟郭瀾瀾鬧掰了?怎么又跟凌瀟木搞一起了。不過林則東懶得去想,凌瀟木也好郭瀾瀾也好,個子都太高了,于他而言都有些罩不住,他還是喜歡自己的小阿珍,嬌小玲瓏,那才叫靚女。 凌瀟木來找張金生,是向他通報一件事,郭瀾瀾隔天要去火車站送人。 張金生一驚:“送誰。” 凌瀟木道:“一個自帶憂郁氣質的大才子。” 張金生道:“她爸爸還在南州?” 凌瀟木道:“沒意思,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你就不能多猜兩下。” 張金生沒心思跟她開玩笑,自己未來的岳丈可以呀,為了自己的媳婦真夠拼的,怪不得最近郭瀾瀾不敢跟他出去,敢情她是知道自己的老爹躲在校園里監視她呢。 “郭叔叔年輕時是一個大才子,差點成為一個作家。” “差點是差多少?” “你這人真是討厭的很,差點就是差不多啦,總之比你有才。” 張金生清清嗓子:“不客氣地說本人也是個發表過幾篇論文的人,南院的學術大牛并非是浪得虛名的。” 凌瀟木道:“南州學院已經成為歷史了。” 張金生道:“那我也是大牛。” 凌瀟木道:“某人要是在這自吹自擂,那就請自便吧,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張金生道:“完成個毛呀,明天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你都沒說呢。” 凌瀟木道:“這個就需要你自己去猜咯,學術大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