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湘湘端來了自己手工調制的蜂蜜果茶，琉璃杯里面透著分層的純粹顏色，看起來就讓人有想喝的沖動。

    “秦奶奶，你快嘗嘗，我娘親做的果茶特別好喝。”小包子把琉璃杯推到秦老夫人跟前，順手拿了一塊杏干塞到嘴里。

    楊湘湘見狀立刻板著臉說：“唐包，你作業寫完了嗎？還在這里磨磨蹭蹭的，那幾道題算不出來，今晚別想吃飯。”

    唐包癟癟嘴，礙于娘親權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對著秦老夫人說：“奶奶，對不起，小包子不能陪您喝茶了。”

    “怎么了？”秦老夫人見到小包子一臉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心頭一軟，關切的問。

    “我要去學習了，娘親說那些功課我寫不完就不能吃晚飯，奶奶，小包子不能不吃晚飯的，所以奶奶對不起我不必需要去做功課了。”

    楊湘湘氣的牙癢癢，唐包明顯就是故意的，說的可憐兮兮，就是在博同情。

    “還不快去！”她虎著臉冷聲說。

    小包子故意縮了縮肩膀，果然秦老夫人一下把孩子摟在懷里，護著說：“這是干什么吶，孩子還這么小，寫什么功課，大過年的，那些功課就放在那里又不會跑掉，過完年再說吧。”

    楊湘湘無語凝噎，看了黎默一眼，遞給她一個“看到沒有，這就是你未來婆婆，將來你要是有孩子，肯定會溺愛到無法無天，你可要小心了”的眼神。

    黎默望天，事不關己。

    秦老夫人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管的多了一些，又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教導秦一天似乎比楊湘湘還要嚴厲，于是便放軟了態度，笑著說：“孩子學習這種事不能急，要慢慢來。”

    接著她又摸了摸唐包的腦袋，哄著說：“乖孫子，你娘讓你做功課也是為了你好，還是先去做功課吧，想陪我什么時候都可以。”

    小包子一看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也就只能悻悻的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筆繼續對著那堆他不認識的符號發呆。

    楊湘湘到后廚去準備飯菜，過了一會秦老夫人見小包子還是糾結著小眉頭，于是出聲對黎默說：“你去看看，這么長時間了，小包子好像就沒動過筆，是不會還是怎么樣，你幫著給做一做。”

    讓她去輔導？！

    黎默剛喝進去的一口果茶差點全都噴出來。

    自己三年前還不識字呢，她會什么呀，而且這幾年的學習頂多讓她剛剛脫離文盲的行列而已。

    但是這種露怯揭短的話必須不能說啊，好歹秦老夫人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所以黎默只能硬著頭皮湊過去看小包子的功課。

    心想沒準是寫大字呢，只要照著寫就行，根本不需要輔導。

    “黎默叔叔……我不會……”小包子抬頭看著她說。

    黎默笑了笑，心想難道我就會了！

    “我先看看題目。”她笑瞇瞇的湊過去裝作很輕松的樣子。

    但這一堆堆的符號是什么鬼！

    黎默想報官了，現在五歲小孩學的東西都這么難了嗎，為什么她一個都不認得。

    “這個……”黎默看了好半天，在秦老夫人面前她真的不想丟人，可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愣是憋不出一個答案，都急的她冒冷汗了。

    好在這時候楊湘湘端著給老夫人準備的菜品從后廚走出來，精美的外形和飄香的氣味一下子就轉移了秦老夫人的注意力，黎默也因此松了口氣，跟著回到桌邊開始吃飯。

    楊湘湘端上了一個銀質小鍋，架在一個半封閉的小支架上。鍋底下支架里放上幾塊短粗的蠟燭，這樣可以一直保持小鍋里菜的熱度。

    “這是什么？之前好像從未見過。”秦老夫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帶著火上菜的方式，十分好奇。

    楊湘湘介紹，“這道菜是我們店最近推出的新品，它有一個特別接地氣的名字叫殺豬菜。在寒冷的東北地區，一鍋菜往往才吃了幾口就涼了，所以當地人便想出在盛菜的器皿下面放上蠟燭，蠟燭一直燃燒就能保持菜品的熱度。”

    秦老夫人夾了一筷子里面切的細細的黃黃的菜絲，口味酸爽獨特，初嘗覺得怪怪的，但是吃了幾口竟然覺得十分美味。

    “這是酸菜。”楊湘湘說，“不同于巴蜀地區的酸菜，這種酸菜是東北地區特有的，入冬之前把大白菜洗干凈放進水缸里，壓上大塊石頭發酵，待白菜變酸就可以吃了。這酸菜是我之前在唐家村的時候腌制的，數量不多，也就沒有當成招牌菜推出，目前只是限量供應。”

    “楊姑娘的手藝高超，在臨洛城里都是出了名的。那道龍鳳呈祥，我去天福酒樓吃過，廚師自稱是得到你的親傳，是真的嗎？”秦老夫人也是喜歡美食之人，當初龍鳳呈祥這道菜風靡整個臨洛城時，她還排隊去吃過呢。

    楊湘湘搖頭，嫌棄道：“那么難吃，自然不是我教的。他們都是山寨假貨，老夫人您要是想吃，改日我親自做給你吃。今天是不行了，臨近過年，備貨不足，鴨子也不是很肥嫩。不如這樣，等過幾日我去年貨大街上親自挑選幾只rou質肥嫩的上好鴨子，做好了送到您府上當年夜飯可好？”

    “如此甚好。”黎默倒是不跟楊湘湘客氣，欣然幫著秦老夫人應允下來，同時還不忘討好的問一句，“湘湘jiejie，那我們年夜飯是不是也可以吃龍鳳呈祥啦？”

    “行呀，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里過年，自然要熱鬧一點。不如這樣，你看看過年想吃什么寫個單子，我過幾天到集市上親自挑選采買，過年么，就要盡量滿足大家所有心愿，開開心心才是過年吶。”

    “太棒啦！”黎默開開心心的計劃著年夜飯大餐，小包子這時候湊過來說，“娘親，過年要滿足所有人的心愿，那我能不能提一個特別小特別小的要求？”

    “不行！”楊湘湘拒絕的很干脆，想也知道，一定是不想讀書不想做功課。

    小包子蔫蔫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