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第三天要從早上辰時一直上到第四天的辰時，整整十二個時辰？”楊湘湘瞪著眼睛咒罵，“這衙門太不講究人權了，把你們都當牲口使呢？熬鷹也沒這么熬的啊！”

    她罵完看著唐丑，忽然又放軟了聲音，嘟囔著：“你這也太辛苦了，要不咱們不干了吧，也賺不了幾兩銀子。”

    自己的相公自己疼，她真的是心疼他吶。

    “別看時間有點長，據黎默說，往日夜巡，如果沒有什么重大節日或者活動，還是比較順利的，三更天之后便可回衙門睡覺了，這么看來也不是很辛苦。”唐丑輕輕捏了捏楊湘湘的臉蛋，安慰說：“這可比進山打獵好多了，再厲害的歹人還能有山中野獸兇猛了？你就放心吧。”

    楊湘湘知道，初來乍到臨洛城，往后的日子還是要過，眼下兩人手里的銀子不多，新家需要置辦的地方也不少。唐丑急著去衙門上班也是為了多賺些銀子，等地暖的事情弄完了，自己也要開始想辦法賺錢才是。

    轉眼幾天過去，唐丑在自己夜巡之后的那個休息日把地暖的事情徹底弄好，鋪上了細膩的竹地板，整個房間立刻高大上起來。

    黎默見識到了地暖的好處，直嚷著要唐丑也給自己和西廂的朱大爺也弄一個，唐丑也一一應允。

    大雜院的廚房是公用的，黎默不會做飯，朱大爺平日也不怎么開火，所以這里就成了個楊湘湘一個人的天地。

    她加了幾個陶管下水道，去鐵鋪打造了幾個洗菜池，一個跟在唐家村自己家差不多的廚房就這樣三兩下的改造好了。

    傍晚時分，唐丑和黎默一起從衙門回來，透過廚房的小窗戶，他看到楊湘湘正在里面忙碌著。

    小包子在院子里和毛球玩雪，穿著一身李耀玉給買的厚厚的新襖子，臉蛋凍得通紅，煞是可愛。

    “爹爹，你回來啦！”小包子跑過去跳進唐丑的懷里，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唐丑問：“今天是什么日子，為什么你娘親準備了那么多菜？”

    “娘親說難得今天咱們大雜院的人聚齊，所以特意多做些菜來慶祝咱們入住。”小包子努力回想楊湘湘說過的話。

    搬來的這幾天，住在西廂的朱大爺因為值夜的關系一直與眾人的作息時間錯開，由于近日朱大爺染上了風寒在家休息，這才有機會一起聚一聚。

    唐丑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一番，換下捕頭的衣服，就這么站在廚房外面，透過窗子看著她忙碌。

    廚房的溫度很高，只見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頭發微濕貼在臉上，卻樂此不疲。

    她切菜的手法很專業，不管是切絲還是切片，刀工細致利落，炒菜時也能拿著大勺將菜品翻炒均勻，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

    看著她變魔術似的把一盤盤菜做好裝盤，唐丑忽然覺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夠遇到她這樣美好的女子。

    楊湘湘感受到一陣火辣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抬頭看到唐丑站在院子里，正出神的看著她，不由得莞爾一笑，得意的朝他聳聳肩，用眉眼跟他打了招呼。

    最后一道扒全茄盛好裝盤，她把切好的蒜末、香菜末和紅辣椒末依次鋪在茄子上，紅白綠相見的顏色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

    唐丑走進廚房，站在楊湘湘身后問：“用我幫忙嗎？”

    “你會干什么呀？”楊湘湘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調侃說：“雞蛋炒茄子我可還記得呢，你呀，負責吃就行了。”

    提到自己之前做的暗黑料理，唐丑絡腮胡下的臉色出現不自然的暗紅，這種黑歷史還是趕緊忘掉比較好。

    “嘗一嘗，我新研究出來的。”楊湘湘捏著一個炸到金黃色的吃食遞到唐丑嘴邊，“雞rou蔥香圈，外面裹了一層饅頭渣。”

    唐丑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的張開嘴。

    楊湘湘纖細白嫩的手指蹭過他帶著胡子有些粗糙的唇邊，把食物送進他嘴里的同時，自己的手指也被他一口含在嘴里。

    “喂，你這么做很不衛生好嗎！”楊湘湘急著把手指抽出來，但唐丑卻故意不放，還伸出粗糲的舌頭不斷掃過她的指尖。

    明顯故意的挑逗，就在楊湘湘即將炸毛發飆的前一刻，黎默的聲音出現在廚房門口。

    “唐大哥，什么時候能吃飯吶，朱大爺吃了飯還要吃藥，這藥還沒煎呢。”

    楊湘湘趕緊把手指從他嘴里抽出來，有些尷尬的低頭說：“朱大爺的藥我都已經放到灶上了，等吃過飯，再過半個時辰剛好能喝。”

    “還是湘湘姐考慮的周到，女人的心思果然比男人要細膩得多。”

    吃飯的地方在楊湘湘的房間，地暖把屋子變得十分溫暖，吃著美味的菜肴，大雜院的幾人在桌上其樂融融。

    “朱大爺，改日我給您屋里也弄上地暖吧。”唐丑開口道。

    朱大爺搖搖頭，笑說：“我一個老頭子習慣了燒火炕，我屋里的那幾根煙管子足夠我這個糟老頭過冬了，就不麻煩你們年輕人了。”

    眾人還未開口，倒是唐包先說話了。

    他眨著眼睛神情認真地說：“朱爺爺，怎么叫麻煩呢。您是老人家，照顧您是天經地義的，爹爹和娘親經常說要尊老愛幼，能給您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連楊湘湘都沒想到小包子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乖巧懂事的模樣，真是越來越惹人疼愛了。

    朱大爺聽了這話，也是感動到不行，直夸小包子有出息，好好念書一定能夠成為江山社稷的棟梁之材。

    ……

    第二天夜里，輪到唐丑夜巡，跟他一起的還有黎默，天一擦黑，兩人就穿著皮襖開始今夜的第一輪夜巡。

    此刻城門剛剛關閉，盡管已經是冬季，運河上的畫舫寥寥無幾，但運河邊的飯館酒樓、妓院小倌堂子依舊熱鬧非凡。

    運河邊的這條街可謂臨洛城最熱鬧繁華的一條街了，春夏秋三季運河運輸繁忙，河上畫舫花船絡繹不絕，也帶動了運河邊這條街的繁華。到了冬季，因為河面冰冷無法行船，這條街更是火爆到不行。

    兩人一路走著，見到老板站在門外的便叮囑一聲防火防盜之類的注意事項。

    眼看著就要巡完這條街，就見前面岔路的酒樓門口，兩個人廝打在一起，周圍還有三三兩兩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唐丑見狀立刻拉著黎默去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