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靜默片刻，道：“我要在場。”

    “可以啊。”迪恩輕松地道，凈化儀式的關(guān)鍵是純凈的人類鮮血，只要在這一點上防住了，完成最后一項試煉的人就是他。薩姆可以一直在場，迪恩了解薩姆，在某個時刻支開他幾分鐘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這件事后，薩姆會生氣，會怨恨，但一切已經(jīng)成了定局，一切都不會有回頭的機(jī)會。

    這是迪恩的選擇。

    有時候迪恩也覺得自己真是混蛋。上一世的時候，薩姆的試煉儀式明明都走到了最后一步，只差一點點就能夠關(guān)閉地獄之門，是迪恩阻止了薩姆。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兄弟犧牲自己的生命來完成那個試煉，不愿失去薩姆，可到了現(xiàn)在，他卻讓薩姆失去他。

    真是個混蛋。

    迪恩承認(rèn)。

    impala的副駕駛座上，迪恩嘴角噙著笑，目光卻在放空。

    他可真是個混蛋。

    ***

    有些事情，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

    位于海濱的一處廢棄教堂中，迪恩和薩姆利用圣水和圣器，凈化了那片土地，將之變成了圣地。

    米迦勒注視著一切的進(jìn)行。

    真是奇怪。

    溫徹斯特兄弟明明不是什么虔誠教徒，對父神更沒有什么敬仰，但他們偏偏能夠做到最虔誠教徒都做不到的事情。

    信仰是什么？

    是單純針對于某個存在，還是某個概念？是愿意向光明獻(xiàn)出自己的所有，還是內(nèi)心的堅定足以讓他們直視世間的所有？

    米迦勒覺得自己遇到了天使生以來最大的難題。

    雖然不理解，但米迦勒還是習(xí)慣性地被迪恩支使著照圖畫惡魔陷阱，用鹽封住整個教堂。

    這個習(xí)慣可真糟糕。

    整個過程中，作為原材料的惡魔布雷迪一直被堵著嘴，不管他心底如何變著花樣地罵著他們，嘴巴始終沒有辦法吐出一個字來。

    做完了準(zhǔn)備工作，迪恩拉著薩姆和米迦勒來到廢棄教堂的禁閉室內(nèi)懺悔。

    薩姆不知迪恩究竟在搞什么，但出于謹(jǐn)慎，他照做了。

    懺悔之后，迪恩拿出三個干凈的針管，跟薩姆和米迦勒講解起之后的儀式流程。

    凈化后的人類鮮血，每隔一個小時注射一針管，那些純凈的鮮血會將惡魔的體內(nèi)橫沖直撞，直到將惡魔凈化。

    “我想要在這個惡魔身上試驗這個儀式。”迪恩眼睛不眨地說著謊話，“這個儀式現(xiàn)在只是個理論，如果能夠在這個惡魔身上成功，薩姆你可以想象得到，這對于獵人對抗惡魔而言有多大的幫助。”

    即使是惡魔，他們也畏懼著人類純凈的血液。而想要凈化一個人的血液，真心誠意地懺悔就夠了。

    原本已經(jīng)將針管拿在手上的薩姆愣了一下，他下意識覺得有哪里不對，但還是將針管放下。他當(dāng)然愿意為迪恩的設(shè)想流血，但他的鮮血可能不太合適。

    系統(tǒng)界面上，薩姆的個人狀態(tài)一欄：？？？血脈侵蝕度56%

    懺悔不足以凈化薩姆體內(nèi)的不知名血脈，誰也不知道這份血脈源自于什么東西，總歸不是什么好玩意兒，極有可能還是黑暗種族。迪恩那么認(rèn)真準(zhǔn)備的儀式，總不能壞在他的鮮血上。

    薩姆想了想，索性這個時候的迪恩知道惡魔之血的事情，薩姆就將責(zé)任推給了惡魔之血。

    迪恩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沒事，有我和邁克的血就夠了。薩姆，你多準(zhǔn)備一些培根芝士漢堡，回頭我們就能夠補(bǔ)回來。”

    薩姆：“……你就不怕血都變成了芝士味嗎？”

    “那我會愛死我的血。”迪恩毫不猶豫地道，頓了一下，他復(fù)又指了指被堵了嘴正瞪著他們的惡魔布雷迪，“他也會愛上我的血的。”

    薩姆：“呵。”

    薩姆看過那個針管，容量50ml，八個小時也才400ml，在成年人獻(xiàn)血量的范圍內(nèi)，更不要說迪恩是跟米迦勒一起。迪恩安生了這么多天，現(xiàn)在對這個新鮮儀式躍躍欲試，薩姆也不好太過打擊他。

    用人血來凈化惡魔，這個理論還真是新奇。

    米迦勒拿著針管，難得有些猶豫。

    按照天堂的常識理論，天使沒有rou身，自然沒有鮮血。流淌在天使靈體之中的是液態(tài)的榮光，那是天使的力量之源。米迦勒如今并沒有套著人類的軀殼，這一針管下去能抽出什么東西，米迦勒完全沒有把握。

    雖然有些猶豫，但被拉下人間后好奇心越來越重的米迦勒并沒有拒絕，而是學(xué)著迪恩的動作，將針管抵在自己的小臂上。細(xì)微的刺痛之后，有什么東西被抽了出來。

    是鮮血，紅色的鮮血。

    “很好。”迪恩表現(xiàn)得就像是很滿意米迦勒的鮮血一樣，他將薩姆和米迦勒打發(fā)到一邊去，自己則走進(jìn)惡魔陷阱里。他痞子似的搓了搓手掌，微彎的榛綠色眼眸在看向惡魔布雷迪的時候壞壞的。

    惡魔布雷迪憤怒地瞪視著迪恩，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類鮮血有什么作用，但這個溫徹斯特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現(xiàn)在干的事情絕對不懷好意！

    迪恩沖惡魔布雷迪笑了一下，然后一針管扎在惡魔布雷迪頸項的動脈上。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毫不猶豫地將針管里的鮮血推入惡魔布雷迪的身體里。

    惡魔布雷迪幾乎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迪恩的目光深沉了一瞬，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卻恢復(fù)成了獵人一貫的輕佻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