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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康斯坦丁擼起袖子,開始混合材料,迪恩能夠認出來的就是鮮血與骨灰。薩姆能夠看出來的要多一點,大致能夠分辨出材料的屬性。 混合完了各種材料, 三人分工合作, 拿著刷子就開始繪制法陣圖案。等馬科斯·基恩綁著一頭公山羊回來的時候, 廠房里已經畫滿了符文陣法, 廠房中央的陣法上還放上了一只圓桌,頭罩麻袋的凱茜·蘭斯早早地綁在了圓桌一邊,雙手則被綁在了桌邊兩側。 馬科斯·基恩弄來的山羊是一頭成年公山羊, 為免運輸過程中的麻煩, 馬科斯·基恩一針麻醉劑下去, 它就軟著蹄子讓他給提到了工廠里。 約翰·康斯坦丁沒客氣, 指揮著馬科斯·基恩將這頭山羊仿照人類坐在椅子上的姿勢給綁好了, 嘴巴上還不忘纏上兩道繩子, 萬一醒了也不至于太過吵鬧。 值得一提的是, 公山羊兩只前蹄的綁姿跟眼下的凱茜·蘭斯一模一樣。 不多時, 托馬斯·奧特加人沒有回來,電話先來了。 安吉拉·蘭斯的照片好弄, 但鮮血卻不好得到。雖然因為蘭斯一家是教徒, 而托馬斯·奧特加正是當地教區的主教, 他們的關系很不錯, 在凱茜·蘭斯被惡魔附身后更是幫到了不少忙。但他總不能將安吉拉·蘭斯打暈了抽血, 這種事托馬斯·奧特加干不出來。 托馬斯·奧特加竭力想要編造個謊話, 但這對于一個在職神父而言有些困難,最終被安吉拉·蘭斯逼問出了女兒的消息。好在托馬斯·奧特加記得這邊的情況不佳,知道先來一個電話。 迪恩眉頭大皺, 驅魔的畫面并不美好,家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只會傷害他們的心,他并不愿意在家人面前做這樣的事情。但眼下這情況,除非托馬斯·奧特加有打暈人取血的魄力,不然這步驟就要卡在這里了。 問過約翰·康斯坦丁的意見后,迪恩對著手機道:“那位女士過來可以,但她必須忍耐,愿意遵守儀式的規矩。不然,這場儀式不會讓凱茜·蘭斯得救,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 不待托馬斯·奧特加傳話,聽到了電話內容的安吉拉·蘭斯就搶過手機,對著話筒連連保證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保證不會破壞你們的儀式,我一定、一定……”安吉拉·蘭斯的聲音開始出現哽咽的氣音,幾乎說不完下面的話。 迪恩無聲地嘆了口氣,道:“別忘了照片。” 母親都是如此,就像是上輩子他回到過去的時候,他告訴母親,在薩姆六個月的時候,不管嬰兒房里發出了什么聲音,她只需要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去聽不去看。 但看著年輕母親的眼睛,迪恩卻明白:她不會答應的。 作為母親,她不會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認為她的孩子在惡魔的手下不會受傷,不會死亡。 哪怕只是有受傷的可能,即使她自己會死,她也會在那個時候趕到嬰兒房中,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托馬斯·奧特加和安吉拉·蘭斯很快趕到了這家廢棄工廠中,她遵守了之前的約定,并沒有將自己的外出告訴給丈夫和大女兒。 一進廠房,安吉拉·蘭斯就看到了被綁在圓桌前的凱茜·蘭斯,她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凱茜!” 安吉拉·蘭斯想要沖過去抱住自己的女兒,但被迪恩攔下了。 “很抱歉,女士,現在還不是時候。” 迪恩認真地看向安吉拉·蘭斯。 安吉拉·蘭斯勉強穩住了心神,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明白。” 似是想要告訴大家,似是想要告訴自己。 約翰·康斯坦丁將眾人帶到了廠房外,他看向安吉拉·蘭斯,道:“女士,既然你選擇加入,那我們的儀式過程可以稍加改動。我得說,沒有什么比原主更讓惡魔瘋狂的了。” 說著,他向安吉拉·蘭斯遞過去一個草編的巫毒娃娃。 安吉拉·蘭斯看著這個巫毒娃娃,慢慢地伸出了手。 約翰·康斯坦丁將安吉拉·蘭斯的頭發綁在巫毒娃娃的身上,鮮血染紅了巫毒娃娃的嘴唇,草人的身體里面再塞進去一張照片。做完了這些,約翰·康斯坦丁指揮著兩個神父將公山羊的嘴巴掰開,將整個巫毒娃娃塞了進去,復又將山羊的嘴巴綁好。 安吉拉·蘭斯本人留在工廠外,這并不意味著她沒有工作要做。一個小型麥克風加音箱,保證了安吉拉·蘭斯人在廠外,但聲音卻能夠在廠房中響起。 “你在外面等我信號。”約翰·康斯坦丁囑咐道,“等我說出暗號的時候,你就將紙上的話念出來。念三遍,念完這些后就不要再說話了,記住。” 安吉拉·蘭斯低頭看著寫著一段文字的紙張,手指微顫,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給安吉拉·蘭斯安排上后,眾人回到廠房中,依次落座。約翰·康斯坦丁在落座之前,手掌按在了那頭公山羊的腦袋上。他的嘴唇無聲翕動著,片刻之后,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那頭公山羊竟然變成了安吉拉·蘭斯的模樣。 迪恩瞪大了眼睛,有些稀罕地看著這一幕,然后舉起手,沖約翰·康斯坦丁比了一個大拇指。 約翰·康斯坦丁挑了挑眉,神情略有些得意。 薩姆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不過是利用鮮血魔法搞出來的小幻術而已,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