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上，軒轅瘋很緊張，他雙手不停結印，嘴里不停念咒，那條銀色雷龍鉆出烏云向下方白衣女子奔襲而去時，老爺子竟出現了一絲停頓，這在他修煉生涯是極少見的情況。

    不管他心中多焦急，丫頭的雷劫他都不能干涉，一旦貿然出手，雷劫只會變得更狂暴更強悍，它會默認下方所在區域內所有的生靈都叜渡劫，然后不斷攀升雷劫威力。

    軒轅瘋還清楚得記得自己當年渡劫時的情景，不說兇險異常，也是艱難痛苦，雷劫落下瞬間承受的痛苦至今還記憶猶新仿佛就在昨日。

    第一個雷劫落下，老爺子看著丫頭面目表情的小臉，想想她的年紀，以往的經歷有些了然，大乘期的一九天劫確實不厲害，幾乎所有修士都不會借助外力順利度過，持續時間也極短。

    但老爺子沒有堅持多久，當第二重、第三重雷劫落下，林鑫垚只是臉部扯動一下就再無任何下文后，他傻掉了，同樣呆傻的還有兩個木樁。

    等林鑫垚成功突破，從冥想中醒來，就看見三個目瞪口呆的男人盯著自己，像看怪胎，又想一口氣吃了三個雞蛋無法下咽的樣子。

    “瘋子爺爺，你們怎么了？為何這樣看著我？”林鑫垚心中一驚，以為渡劫時衣裙破了，急忙埋頭檢查，身上那套白色衣裙只是衣角和袖子處有些血污，還有些破損外，并沒有因此失態，她抬頭看著依然處在震驚中的三人，又抬頭看看頭頂已經消散的烏云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鑫垚笑道：“瘋子爺爺，你們是不是很驚訝我渡劫時太輕松？”

    “這哪是輕松，跟吃家常便飯一樣啊！”老爺子感嘆道，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急急問道：“鑫垚，你是不是走了朝圣之路，把幽冥橋上九重幻境全部通過了？”

    據傳，幽冥橋上有九重幻境，分別對應殺戮、恐懼、情欲、貪食、貪婪、感情、死亡、修為和自我。

    特別是最后兩關修為之境和自我之境，軒轅瘋從來沒聽說有修士成功從幻境里清醒過來的。眼前的女子正是從圣山下來，又帶著玄武和兩個玄武勇士，朝圣之路還在持續，他不得不聯想到這樣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不是如此，怎么解釋丫頭如此輕松度過三九雷劫，她所有表現想經歷過無數遍雷劫的模樣，眼里充滿沒把蒼天放眼里的氣度和底蘊。

    林鑫垚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白牙，點頭回道：“瘋子爺爺怎么知道，鑫垚才從圣山下來，那幽冥橋上的幻境確實全部通過了，只是，呃，只是除了最后兩關，前面七關沒有你們說得那么夸張啊，我都是一路走過去的。”林鑫垚吐吐舌頭，三個震驚到無以復加男人死死盯著她，連呼吸都停頓了片刻，場面一度安靜到可怕，林鑫垚害怕他們被打擊得太厲害，連忙補充道：“呵呵，你們也別太震驚，我能這么容易通過幻境，和我天選之人的身份有一定關系，和我修煉的功法也有關系。正是因為這功法讓我能簡單判斷幻境，不被環境影響心境。”

    林鑫垚一番解釋，讓三個大男人好過一些，畢竟三人都曾經走過幽冥橋，知道幽冥橋上環境的厲害，三人里，數軒轅瘋最厲害，除了最后兩關也成功渡過了前面七關，可謂厲害至極。兩個勇士則差一些，只過了前六關便強行從幻境里脫離，被家中長輩拖了回去，此后多年再也不敢輕易去嘗試。

    知道眼前白衣女子是2萬年一來玄冥域上唯一一個成功通過九重幻境的修士，三人比先前她輕松度過三九天劫還要吃驚和震撼。

    林鑫垚身為天選之人，必定有某些異于常人的特殊之處，三人也沒有繼續詢問是什么功法，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不可說之事，不可問之過往。

    “難怪你渡劫如此輕松，老夫也只是聽說幽冥淵上第八重會讓修士完完整整經歷一遍從稚兒到虛空期大能，又從頂端掉落到地面摔得粉碎的事情，但并未親歷，因此猜測你渡劫輕松的緣由，沒想到果然是這個原因。”軒轅瘋沉聲道。

    “瘋子爺爺，鑫垚也是機緣巧合，因為修煉功法特殊，能看破一些幻境，心性不受幻境影響，所以前面的七關通過時非常容易。”

    “瘋子爺爺，在幻境時，修士確實能晉級到虛空期，踏破虛空，飛到云層后從很高的地方看整片啟源，可鑫垚卻聽說，如今啟源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再出現過一位虛空期大能，鑫垚想知道，這是為何？”林鑫垚終于問出心中一直疑惑不解，有許多人沒有明確告訴她的事情。

    軒轅瘋臉上的表情從興奮震驚變成顏色冷厲，還有些無奈，連連嘆息后緩緩開口，那聲音仿佛歷經滄桑，透著股絕望的味道：“老夫被困在返虛期巔峰已經足足3500多年了，這3500年嘗試過各種辦法都沒辦法沖破障壁突破到歸真期。”

    老爺子語氣低沉，帶著無盡落寞和無奈，林鑫垚不敢打斷只是不住點頭，認真聽他說的每個字。

    老爺子抬頭看看快要消散的烏云繼續道：“并非老夫資質不夠，突破無望，而是這天地間的靈力已經稀薄得支撐不起我們消耗了呀！”

    “為何？”林鑫垚大驚，想起以前和天堯找到的那些羊皮卷，還有深埋在五臧山脈下奇怪的封印大陣，以及自己天選之人的身份，到底隱藏在這一切背后是什么驚天的大秘密，為何遇到的所有人都諱莫如深。

    “其實老夫所知也不太多，只是在嘗試突破歸真時才觸碰到世界本源，我之前沒并沒有太明顯感覺，修煉一直順風順水，直到要突破歸真時才有了明顯感覺，老夫準備充分，體內靈力充沛，又是同齡修士中最強悍之人，身具仙品仙根，怎么也輪不到老夫多次晉級突破失敗，一次兩次還能說準備不充分，心態不好，可次次如此，老夫就不信這個鬼，走遍整個玄冥域，尋訪所有同境界的修士，才有了一絲猜測。”

    “我們幾個同樣被困在返虛期巔峰多年的老家伙都看到了不可知之事。”

    老人頓了頓，繼續吃力地說道：“我們猜測，整片啟源大陸上，五行靈力正在減少，所以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撐修士突破更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