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五重如果沒有時之領域450年的時間，在外界根本不可能這么快，返真，即是看透事物的本質。

    前一重，破妄，能看透事物虛假，而第五重直接看透事物本質。

    林鑫垚能順利闖過前八關，正是和《無相萬相天經》第四重破妄息息相關，看破虛妄，是為破妄，能堪破虛假，能分辨真假，能明辨善惡。因此那些幻境對于她不值一提。

    而修煉到返真境，需要足足90年。

    返真，能看透事物的本質，本質并非虛假，本質是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根本的屬性，能看透水流、能看透風吹、能看透火炙，更能看透土凝。在她視野里，不再是事物的外貌、而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境界。

    雷電的本質是什么，如果沒有修成返真，林鑫垚當真參不透，但古籍翻動，小字如芒印在她腦海中，再看銀龍電芒，原來這些是細小的光子聚集在一起，世間所有一切都是由各種微小的粒子組成，在前世借助器材，能看到細胞、dna、能看到電子、中子、甚至是更小的結構單位夸克。但在這個世界根本不行，就算再高修為，修士的目力也能看到細胞結構以下的更小粒子，但現在林鑫垚看見了，那些組成各種事物的萬千顆粒。

    雷電也是一種能量。

    數之不盡的能量沖擊到她體內，錘煉機體、改善內循環、通脈舒經，那些能量過于強大以至于修士在渡劫事以為是破壞力。

    正如天上的雨滴，落到石頭上，經過無盡數月，也能水滴石穿。任何一樣事物經過足夠的時間、足夠的力量積攢也能變成毀滅性強大的東西。這些小粒子單獨一粒就像海邊沙灘上的沙粒，可當它們足夠多就組成了沙灘、組成了沙漠。水滴匯聚成大海、火星焚燒一切。

    微小的力量能撼動大樹。

    無數微小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擁有毀天滅地的能量。

    林鑫垚看到了雷電的本質，她再也不害怕它們，而是完全敞開自己，接納雷電銀龍，讓它們融入自己每一絲血rou，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四九、五九......九九雷劫。

    林鑫垚全部順利接住，再睜開雙眼時，她眼里閃過銀芒，鬼魅又仙，神詭又靈。

    儲物戒里取出一套新衣重新梳洗一番，繼續盤膝打坐等待后面的試練，林鑫垚當然不信，這就是結束，因為按照所有小說情節，最后必然要面對自己。

    與人斗、與天斗、與己斗。

    與人斗，斗智斗勇。

    與天斗，其樂無窮！

    與己斗，不知何年！

    人與自己斗，必須戰勝自己的各種欲望、在未知的未來里不斷突破前進，不能有絲毫松懈。

    等頭頂烏云完全消散，那些鏡面里映射出的，每一個自己開始動了。她們在林鑫垚身邊順時針旋轉起來，從一個鏡面跳到另一個鏡面，所有的鏡面里都是一模一樣的自己。

    “道友，我是你。”13歲的林鑫垚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秦時城里趙府三等丫鬟的衣裙，有些懦懦的樣子，正是當初自己剛進趙府時的樣子。

    “不，你不是我，我才是我。”林鑫垚道。

    權杖一揮，那個13歲的林鑫垚消散在空中，而她化身而出的鏡片化作無數金色粒子沖進自己的身體。

    “道友，我是你。”14歲的林鑫垚走了出來，那是一身水藍色衣裙，那身衣裙是木傾音師姐送給自己的。那是自己剛進玄器門時，被師父托回門派時的情景。

    權杖毫不猶豫揮了過去。林鑫垚內心沒有絲毫動搖。

    “道友，我是你。”

    “不，你不是。”

    15歲、16歲、17歲的林鑫垚一一走出，每一次都代表自己成長的節點，每一個都是她心境上的改變，而每一次林鑫垚揮出去的權杖越來越慢。

    當她以為這些就是考驗時，王二娘牽著狗蛋從鏡子里出來了，二娘臉上已經有了皺紋，林鑫垚最后見她時，她還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婦人，可現在，二十幾年過去了，那個姿容溫柔的女子也蒼老了，狗蛋已經長大，身材魁梧結實，笑起來很陽光，林鑫垚遲疑了，權杖久久揮不下去，眼淚從眼眶流出，她下不去手。

    “垚垚，垚垚。”夜冥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漸漸震耳欲聾。

    林鑫垚頓了一下，眼前兩人影像一陣波動，像水波一樣蕩漾起來，林鑫垚咬了咬牙，終于揮動權杖，兩人化作萬千金色影像飛進自己身體。

    接下來是一個個熟悉的朋友、同門，一一從鏡中走出，帶著笑容、帶著愁容、帶著欣慰和希冀、帶著凝重和穩重。

    然后，也是林鑫垚最怕面對是一個人，天堯。

    一襲白衣的男子從鏡中走出，俊美絕倫，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男子溫柔地笑著，極度溫柔道：“丫頭，我來了。”

    林鑫垚望著這個許久不見的夢中男子，又哭又笑，但始終沒有撲到他懷里。男子輕蹙眉頭，不解道：“丫頭，不想我嗎？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林鑫垚止了哭泣，極為不舍地看著白衣男子，沉默片刻終于揮動權杖攻向男子。

    男子更為不解，在消散前問道：“為何？”

    “因為天堯從來不喊我丫頭，他只叫我垚兒。”

    終于空間中鏡片都消散一空，僅剩中間的最后一片，那一片一直是黑黝黝，沒有顯現任何影像。

    可這時，那個鏡片亮了起來，空間場景一陣扭曲，林鑫垚被吸了進去。

    “欣瑤，快來，今天是你的生日，陳姨給你做了蛋糕，還有你最愛吃的菜。”

    孤兒院里，陳姨向正在進屋的林欣瑤揮手，桌上擺著一個陳姨親手做的生日蛋糕，雖然那上面只有幾顆水果點綴，但那是林欣瑤吃過的最美味的食品，沒有之一。

    而已經有些年頭陳舊不堪的長木桌邊，站著幾個孩子，那是和林欣瑤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幾個小伙伴，幾人正笑著看著自己，其中一個手里拿著兩根蠟燭，今天是林欣瑤二十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