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么？”陳曦等了數秒也沒聽見下文，眼中滿是疑惑，以為龍王不要，正準備秉持不浪費的良好美德自己吃。

    “無事。”龍王垂眸，伸手接過陳曦正要收回的獼猴桃，動作倉促，還不小心碰到了陳曦的手指。

    陳曦感到被燙了一下，“龍族的體溫都很高嗎？”

    龍王愣了下，然后緩緩點頭。

    陳曦心說見識到了，他以前還以為龍跟蛇一樣，是冷血動物，轉念一想，鯉魚跟龍是近親，鯉魚性熱且是發物，龍估計更熱。

    說到魚，山溪里的野生鯽魚若是烤著吃，肯定好吃。

    獼猴桃大約不合龍王胃口，小口咬，細細嚼，慢得像吃藥。

    陳曦熟練的用靈力做風刃，將獼猴桃切開削皮，一口半個一口半個，吃完起身抖了抖衣服上落的絨毛，到溪邊洗手。

    清澈的溪水潺潺，原本調皮的溪魚小蝦都不見了影子。

    陳曦想了想，回頭：“龍兄，煩請收斂龍威。”

    龍王偏了偏頭，陣陣清風拂過，安靜的森林重新響起鳥雀啁鳴，野獸活躍的聲音，溪水中躲起來的魚蝦探頭探腦覓食。

    陳曦手指在水中轉圈，散發絲絲縷縷的靈氣，魚蝦像發現了美味的東西，聚攏過來。

    沒有鯽魚，但手指長的愣子魚和小蝦米不少。

    陳曦雙手劃了個圓，籃球大的水球從溪中升起，水球內是密密麻麻的小魚和蝦米，清理掉小魚腸肚，洗刷洗刷抽掉多余水分，拿出早上刷牙時藏的小包青鹽腌制，用靈氣形成的碗裝著放到一邊。

    靈力化作風刃切割石板，再化成水流沖刷打磨，又轉成火焰將石板烘烤熱，將小魚放在石板上一點點炕熟。

    龍王目不轉睛的盯著陳曦動作。

    “多謝龍兄的造化經，什么屬性都能轉換，非常好用。”陳曦嘗了一口自制小魚干，火候稍微有些過，帶著焦香，還有純天然溪魚的淡淡鮮甜，分了一半給龍王：“味道不錯，龍兄嘗嘗。”

    “正常來說，造化經轉化而成的靈力屬性固定，你比較特殊。”龍王看著靈氣形成的小碗，表情一言難盡：“我是監督者。”

    陳曦問：“我知道，但這不算大規模殺生吧？”

    龍王接過小碗，“不算。”

    陳曦笑：“我原本以為改變絳珠命運時龍兄會出來阻止。”

    “那是獲得信仰、功德、氣運的正常方式。”龍王嘗了一口小魚：“制造天災人禍獲取信仰的行為才需要制止。”

    陳曦抬頭：“當初半年不雨，江南遭災時，你為何沒出現？”

    “我在沉眠，直到被你喚醒。”龍王將魚吃光，把小碗壓縮成一顆閃亮亮的晶石：“還有什么想問？”

    陳曦問：“轉世輪回之后，還是原本那個人嗎？”

    龍王將晶石握在手心，認真回答：“從你修煉造化經那一刻起，你就是你，陳曦，陳常青。”

    陳曦呆坐片刻，小魚味道有點咸，他將靈力化成水屬性，凝聚一團純水喝下，看著天邊最后一抹霞光消失，盤膝坐在大石上開始打坐修煉。

    “龍兄請便。”

    【陛下，上界有神不想看到您回歸，黑龍的使命是阻擾您融合神體，他體溫不正常，有很大概率在發情。】

    ‘有人不想讓我回去，那除了你以外，生命女神有沒有安排別的護道者？’

    【封印之中，無法檢索，請陛下解開封印。】

    ‘那算了。’

    陳曦結束修煉，睜開眼來，龍王已經離開，周圍靈氣彌漫，草木更加旺盛，溪中魚蝦匯聚，枝頭停滿鳥雀，地上百獸擠擠挨挨，最醒目的便是那只趴著睡覺的黃黑斑紋大虎。

    陳曦悄然離開，立在樹梢，吞吶朝陽紫氣，日上三竿方歇，折了一根樹枝換下頭上的玉冠和羊脂祥云簪，折樹藤編了個歪歪扭扭的背簍，隨意采了些藥材，裝作游方郎中往南行走，由于沒有路引，他也不進城鎮，只在鄉村停留。

    京城。

    明德帝收到江南加急密報，什么水神巡江，他一個字也不信，祭天都是為了安民心糊弄百姓，他只當亂黨的手段更高明，連密探的耳目都能蒙騙，密令忠順王賑災時嚴查流民動向，看是前朝亂黨還是哪家異姓王或是翅膀硬了的兒子在搗亂。

    但密令剛發出去，忠順王八百里加急密折也到了，什么常青仙長，神龍飛天，江南旱災緩解，一日之間大地回春瓜果飄香。

    明德帝皺起眉：“這世間真的有神？”

    揚州的奏折走得比忠順王慢些，但除了奏報祥瑞，還有常青仙長獻上的避水珠。

    御書房大太監捧著避水珠在走進御湖，然后滴水不沾干干爽爽的走出來，明德帝再親自試驗一番，確認避水珠真的避水。

    “這世間真的有神！”

    明德帝想起榮國府里銜玉而生的那塊玉，原本只當是內宅婦人的計算，此時卻疑慮起來，吩咐暗探多注意榮國府，尤其是賈政那一房，那個賈寶玉若有異于常人的情況立即上報。

    “仙人慈悲，受災郡縣免稅一年，減稅三年。”

    明德帝讓內閣起旨，根據受災情況確定減免稅賦的具體年份。

    隨著江南雪花一樣飛來的祥瑞奏報，整個朝堂都知道了神仙降世，黑龍顯圣，等揚州的靈藥仙丹送到京里，明德帝交口稱贊，用過的老大人都說好，常青仙長的名聲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