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道格這只狗
電音炸響,舞池人群瘋狂扭動,背景光與彩色蜂眼燈和著音樂節(jié)奏晃動,池邊有人撬開香檳酒塞,歡呼著沖人群噴酒。 談櫻忍著被閃瞎的不適感,在人堆里瘋了會兒,跟著岳襄幾人走出舞海,在附近的半環(huán)形雅座落座。 這波人坐著也不閑著,肚里裝著一堆壞水,想出不少折騰人的游戲坑人灌酒喝,談櫻再謹慎,還是被灌了一杯啤酒。 蘇檀櫻這副身子沒喝過酒,也不知酒量如何,她是不喜歡喝酒的,還好啤酒度數(shù)不高,身體暫時沒有不適反應。 “輸了光喝酒多沒意思,我看得再加個脫衣舞,就去舞池里跳!”酒一喝,人的野性就上來,挨著岳襄坐的青年拍著桌子站起來提餿主意。 青年們皆笑得蕩漾出聲附和,倒有女生出聲反對,“大夏天大家都沒穿幾件,這脫一件不就全光了,你們這些色鬼想占便宜,也得看我們巖姐答不答應。” 被稱作巖姐的女人二十四五左右,大.波.長腿,妖嬈性感,說話霸氣十足,“要真想玩,不如順帶比比大小?” 雅座上頓時響起唏噓聲,敢來襄哥開的轟趴,基本都是玩得開的。 談櫻無心聽這些人閑扯,注意力全關注在周圍人的表情上,見所有人都朝巖姐那邊看去,她故作不經意地伸手拿酒杯,指尖輕輕在岳襄杯口碰了碰。 她的杯子和岳襄的挨得很近,桌面雜亂,一時拿錯也不會顯得突兀。 正在她抽回時手,岳襄忽然低頭,朝她的手背瞥了一眼,謔笑道:“蘇meimei,這是我的杯子。” 談櫻背脊瞬間緊繃,面色淡然的照常收回手,端起一旁屬于自己的酒杯,“哦,拿錯了。” 岳襄沖著她笑,也跟著端起酒杯,“游戲你要跟大家伙玩不?” “玩啊。”談櫻根本不知道他嘴里說的什么游戲,眼睛余光緊緊盯著他手中的杯子。 喝吧。 他會喝嗎? 她剛碰過他的杯子,還被他看個正著,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聽到他的話。要是他在這時候喝下去毒.發(fā),會不會有人把火燒在她身上?一會兒該用什么方法把剩下的小東西藏起來? 眼看他張著嘴,嘴唇離杯口越來越近,談櫻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又興奮的變態(tài)感覺讓頭皮微微發(fā)麻。 只要他喝下。 只要他死。 一切就終了了。 談櫻嘴角不著痕跡的上揚,千鈞一發(fā)之際,岳襄動作驀地頓住。 派對入口出傳來嘩然和驚呼,緊接著一束靜流般的安靜悄然逼近,連雅座上的人都被吸引過去。 岳襄放回了酒杯。 談櫻微微懊惱,蹙著眉也跟著回頭。 璨爛燈光之下,擁擠人流紛紛讓出一條小道,那抹挺拔肅殺的黑色身影闊步而來,氣勢凜冽,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所到之處,皆被削去了聲息。 談櫻美目微瞠,愕然的忘記動作,直到段修與逼至身前,攥住她手腕攘小草似的把她拽了起來。 那雙薄薄的唇緊抿著,他視線在她臉上劃過,落在一旁岳襄的臉上,長久凝視。 岳襄隱約察覺到一股殺氣,后背冷汗淋淋,咧著嘴剛想套個近乎,段修與犀利的眸一垂,接著一腳踹翻了桌面上的杯杯碗碗,靜到詭異的別墅大廳盡是玻璃脆裂的清脆聲。 在場的朋友們此時只有兩種念頭: -這cao他.媽誰啊,襄哥的場子都敢來砸? -特么誰惹到了這位活閻王?!嚇銀,想哭! 所有人都認為段修與掀桌的行為是在粗魯?shù)谋磉_怒意,談櫻心底卻升起一抹不安。 她的小辮子,好像被抓到了。 眼看就要成功,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好氣哦又打不過這該死的程咬金! 掃蕩完桌面,段修與回頭盯她,冷酷面龐半勾一抹弧度,瞧著一點也不溫和。 “櫻櫻,回家了。” 把回家說出殺人滅口的語氣,也就他了。 談櫻嘴角扯了扯,沉默地任他牽著走。 心情復雜。 她和他之間過往的所有記憶,瞬間清晰明了的涌進腦海,如幻燈片一一在眼前播放。 心口漲漲的,鼻子有些酸,頭部隱約作痛。 她并不想在這種時候見到他。她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坐上車一路無話,等察覺行車方向不對,談櫻才毫無感情的開口:“我要回我家,司機走錯路了。” 段修與把玩著她的小手,聞言捏了捏她的小手指,漫不經心地說:“這些天都不想我?還不接電話,不乖。” “……” “趁我不在,大晚上跑出去勾搭野男人,你說我要怎么懲罰你?” 談櫻縮了縮手指,避開他的視線望著車窗外,喃喃說:“我想回家。” 明擺著拒絕交流的姿態(tài)。 從見面到現(xiàn)在,他們連一次視線交接的機會都沒有。 他拽了下她的小手,往胸口貼了貼,輕哄道:“還在生我那天的氣?” 談櫻垂了垂眸,沒說話。 “是不是怪我沒在你生病時陪在你身邊。”他手落在她后腦,哄小孩似的輕揉著,“我以后除去出差,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他從來不是一個吝嗇甜言蜜語的人,哄人的時候說得話比小言情還rou麻。以前每次鬧別扭,三言兩語都能把她哄得很開心,顧深跟他對比起來,就是妥妥一直男,明明從外表和氣質上看,段修與理應更耿直些。 談櫻不知怎么就拿顧渣男跟他對比起來。 她和段修與間有誤會和生死錯過,可這些都不是因為個人原因,說到底是造化弄人,讓他們之間生生錯過四年。 也不知是出于哪種心思,她斂著眸,低聲問:“你以前有過女友朋友嗎?” 她之前問過這樣的回答,上次他說的是“我只有你”。 此時,段修與卻沉默下來,輕輕說了聲:“有。” “你們是因為什么分手的?” “……” 談櫻動作緩慢的抬起頭,兩汪清瞳赫然撞進他的眼。 里頭內容空空蕩蕩,讓人瞧不清任何情緒。 段修與動了動唇,猜測她或許是知道了些什么。畢竟她已經和舒旎旎見過面,在d鎮(zhèn)的幾天兩人關系頗為不錯,不知道她有沒有對她坦誠身份。 若舒旎旎也知道她是談櫻,定然會提到他。 他試圖從談櫻眼中找出破綻,可她看他的眼神,和之前沒什么分別。 他唇畔弧度寡淡,勾了下她的小鼻子,“你很想知道。” “現(xiàn)任多多少少對前任報有好奇心。” “分開的原因很糟糕,我不太想告訴你。” 他用的是“分開”,不是“分手”。 談櫻別過頭,恰好掩住眸底涌上來的情緒,“是么,我們以后會不會也以很糟糕的原因分手?” 段修與猛地抱住她。 雙臂似鐵,禁錮著她的胳膊和腰身,勒地她有些生疼。 胸腔隨著粗喘的嗓音震動,在她耳畔回響:“不會。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等你去京都,我?guī)阋娨娢业母改福麄円欢ㄒ矔矚g你。” 談櫻閉了閉眼,最后轉身笑著拉開他,“你抱的我太疼了。我才十七,還有大好年華,可不想這么早就去見什么父母。” “嗯,晚點也可以。”他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又說,“今晚住萃苑?” …… 段修與一下飛機就忙著找她,到現(xiàn)在連一口晚飯也沒吃上。別墅的傭人此時都不在,好在廚房的冰箱里還有些新鮮蔬菜。 “餓嗎,我給你做頓夜宵?”她打開冰箱,問站在cao作臺別上的段修與。 “你還會做飯?”他話中帶著笑意。 她會不會做飯,他心里不是門清嘛。 兩人都在演,談櫻也不甘示弱,猶豫道:“我只會做一道菜,咖喱雞rou飯。” “……” 這種只需要切好土豆洋蔥胡蘿卜雞胸rou丁,下油鍋隨便炒兩下,加水加咖喱塊無需自配調料的東西,有手有腳的都會做好吧? 談櫻還發(fā)現(xiàn)一袋蕎麥面,“我覺得你可以驗證一下咖喱雞rou配蕎麥面好吃還是配米飯好吃這個話題,我就煮蕎麥面吧。” 段修與:“......行8。” 洗完切好蔬菜,把東西下鍋加水燉,燉東西的空檔,談櫻又另起一鍋煎了兩個荷包蛋,她喜歡蛋黃半液態(tài)的味道,比溏心蛋要入味,又能保持鮮嫩的口感,不過煎出這種蛋特別需要對火候的把控。 段修與在旁看得津津有味,“不是說只會做咖喱雞rou?” “煎個蛋還不簡單,又不是白癡。” 段修與:“……” “我突然覺得也有點餓,不知道咖喱雞rou份量夠不夠。” 段修與湊過來,在她耳邊曖.昧一呼:“唔,我的分你一半。” 談櫻推開他,“走遠點,太熱了。” “……” 時間一到,她關火開鍋,在鍋里加入適量的咖喱塊,徹底融化后開小火慢燉,期間需要間刻不停地攪拌。 “你來攪。”談櫻揪了揪段修與的短袖,把手里的木鏟子塞給他,“不能停,不能偷懶。” “唔,你男朋友我很持久的。” “……”這男朋友現(xiàn)在還能退貨嗎? 談櫻沒好氣得瞪他一眼,把煎蛋的鍋洗干凈,倒入熱水,燒開后立馬下面條。 這蕎麥面粗細均勻,色澤光亮,一看一聞就知道口感不錯,等蕎麥面盛出來,咖喱雞rou也正好煮好。 談櫻找出兩個超大的搪瓷碗,給段修與一大坨面,給自己一小點點,段修與承接了在面上澆咖喱雞rou的工作,談櫻又在咖喱上放好荷包蛋,再拿兩顆圣女果點綴。 擺在餐桌上,色香味俱全。 “沒有湯,要喝點什么?” “冰箱里有酸奶和果汁,地窖里有藏酒。” 談櫻撐著下巴,“我喝冰酸奶。” 段修與趿拉著拖鞋去廚房,走了兩步又轉身,“水果吃不吃?” “冰鎮(zhèn)西瓜有嗎?草莓?” 段修與拿過來兩杯酸奶和一疊西瓜草莓拼盤。 深夜十點,正是夜宵好時光,餐廳燈光明亮,香味順著樓梯一路拐到二樓,狗屋里的大白狗嗅嗅鼻子,憑著自己高超的智商和記憶,擰開二樓露臺的門把手,哼哧哼哧地躥下樓。 溫馨甜蜜的夜宵氛圍隨著少女的驚呼龜裂垮塌。 這么多年來再次吃到心愛的女孩做的飯,段修與正吃得熱淚盈眶,準備偷偷來記香吻,結果被只狗子搗蛋了。 “道格!”段修與黑著臉站起來,上腳就要踹狗,“滾回你窩里去!” 汪汪! 道格滿餐廳亂竄,狗腦袋專門往談櫻面前供,帶著一抹討好的微笑,談櫻穿的九分褲,腳踝都被狗舌頭舔了好幾下。 她是怕狗,可這只白色德牧和她十七歲那年養(yǎng)得hassam幾乎一個狗模子印出來,那懼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喜愛。 道格和hassam是什么關系?狗狗歲命長,hassam若是活到現(xiàn)在,也有九歲了。 四狗蹄終究還是不敵段修與兩拳,那么大一只狗,他居然一手揪住它后頸提溜起來,眼看就要丟出去。 談櫻跟在他后面小跑,“它叫道格嗎?好可愛哦。” 一人一狗動作一致的回頭,段修與眸中閃過驚訝,狗子眼珠黑溜溜,無辜中冒著傻氣。 談櫻安撫穩(wěn)心底的懼意,湊過去蹲下,摸了摸狗狗柔軟光滑的皮毛。 舒服! 毛茸茸的東西,哪個女孩子抗拒的了。 道格十分機智,吐著舌頭,長長的尾巴搖來搖去,嗷嗚著湊近她懷里求撫摸。 一個舒服地嗷嗚叫,一個舒服地擼.啊擼。 這兩只小東西眼里還有他嗎! 段修與面色不虞,抬腳踢了下狗屁股,一向對主人服服帖帖的道格居然囂張地沖他齜了下牙,表示不滿。 這特么就叫狗仗人勢吧。 段修與冷笑,雙手環(huán)胸:“明天狗糧不想吃了?忘了誰把你拉扯到這么大了?翅膀硬了還敢沖我齜牙?” 談櫻忍俊不住,被他一副教育兒子的模樣逗樂,道格還是有幾分理智的,關系到自己的伙食,不得不低頭。 它抗議的“汪”了一聲,垂頭喪氣地默默走上通向狗屋的樓梯。 “狗會演。”段修與冷冷吐槽。 談櫻:“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狗子。” “……” 話糙理不糙,怎么聽起來有點像在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