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是不是見到女的就叫寶貝
“只是稍微受了點皮外傷。” 談櫻手肘撐在桌子上,側身看著大家,姿態從容優雅,一身寬松的病號服,穿出名媛范的風度。 殷杳站在角落,暗暗咬著后牙槽,爸媽還說蘇檀櫻傷得很重,不過兩三天就能自由下床做作業,哪里是傷患的樣子。就因那條打了夾板的右腿,白白讓她在警局里關了兩天! “你傷到腿,我讓我家阿姨煲了豬蹄湯放學剛送來,現在還熱著,你喝點補補。” 尹吉拉拎著一個保溫桶,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一股濃厚的香味飄滿病房。 蔡湉在旁邊哈哈大笑:“傷腿啃豬蹄,你怕是要讓檀櫻胖死。” 葉葸也湊著腦袋看豬蹄湯:“唔,這么一大壺,尹吉拉同學,你有心了。” 尹吉拉撅起嘴,“檀櫻不在,我都沒同桌了,我決定以后有空就來送豬蹄湯,什么時候有同桌了,就什么時候不送。” 蔡湉哈哈哈笑得更嗨,滿世界都是她的笑聲。 “檀櫻,我看她是要迫害你!” 談櫻先倒了一碗豬蹄湯出來,往笑得瘋癲的蔡恬跟前一推。 “好東西要分享,請朋友先敬。” 蔡恬:“……” 接著再分出一碗,葉葸忙擺著手往后縮,尹吉拉便突了出來,她倒不退卻,大方的端起碗往嘴里送。 “我阿姨燉的豬蹄湯很好喝,絕對補腿。” 也不知哪句又戳中蔡恬的笑xue,她噗地一聲險些把剛喝進去的湯噴出來。 這邊其樂融融,殷杳看了眼關風眠,他面色疏離,視線似有若無的一直落在談櫻身上,看到大家笑,眼底也染了些笑意。 他是在乎蘇檀櫻的吧。 不然今天也不會跟來。 這個認知,讓殷杳心底的不虞無限放大,她定了定神,倏地踏前幾步。 “談櫻…” 殷杳的嬌弱語氣,即刻吸引所有人注意,她垂著頭,滿臉歉疚。 “我和大家一起過來探望你,主要還是過來跟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我太笨了,居然被石頭絆倒,才害得你被我撞到掉下山…看到你沒什么大礙,我放心多了,但還是希望你能原諒我。” 房內氣氛一時凝固。 那日幾人在場,眨眼就看到談櫻掉下去的畫面,至于是被殷杳故意推倒,還是殷杳不小心絆倒才撞到她,沒有任何人親眼目睹。 依著殷杳平日的性格,再加上父母親們的勸解,大家才改變看法,認為殷杳是不小心為之。 都已經放她從警局里出來,談櫻怎會傻到口頭上再去為難。 當即露出蓮花般純凈的笑容,軟聲道:“沒關系,我知道你是無意的,大家都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殷杳只覺血脈噴張。 晚宴上少女過肩摔楊美美的畫面在腦中不停回放。 明明是個兇殘強悍的小賤貨,居然比她還會裝白蓮花! 她遲早要把這個賤貨的真面目拆穿! 時間不早,大家都是奔三的學生,每天有寫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書,聊了一會兒便一一告別回家。 關風眠一直貼著墻根安靜站著,臨走前,在莊瑞堯揶揄的眼神中送上一個小禮盒。 少年定定看著她,青澀美好,是青春年華最純粹的模樣。 “蘇檀櫻,好好養傷。” 談櫻瞥眼包裝精美的禮盒,朝他彎彎唇。 “謝謝。” 清淺一記笑,絢爛如窗外的夜空,關風眠胸腔如同綻放出一簇簇煙火。 她從不曾在他面前這樣笑過,總是一張膽怯害羞的臉,開心的時候也是收斂著的。 她自信的笑容,真美麗。 …… 冬卉奇怪的笑聲在房門關合時響起。 “天啊,我活著的時候怎么都沒碰見這么好看的男孩子!他在向你示好誒,我建議你找機會就從了吧。” 解開系著粉色蝴蝶結的深色禮盒,一條精致的手鏈躺在絲絨布上,談櫻眼底浮上一絲寡情。 “是嗎,他在向我示好?” “那眼神騙不了人。”冬卉打包票道。 “他若是真的好,蘇檀櫻怎么會死。” “……”冬卉嘴巴張了張,表情因錯愕顯得十分怪異。 “還是說,十七歲的蘇檀櫻心理素質低下,抗壓能力弱,就活該白白死去。” “……” 良晌,冬卉干癟癟擠出一句:“我、我不太懂……” 沒有經歷過蘇檀櫻心理路程的人,怎么會懂。世人會的,只是說些風涼話罷了。 而她這只入駐蘇檀櫻身軀的魂靈,也只能無聲的,替她討回些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談櫻做了很久的試卷,政史地全刷了一遍,等時針轉到十一才停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病房寂靜無聲,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洗漱完躺到床上,她呆呆看著手機,神差鬼遣的點開微信界面。 她只有十幾個好友,幾乎不曾聊過天。因此跳出界面的第一個頭像,是那只腦袋頂著大手的漂亮白色德牧。 聊天記錄停在昨天,他回去睡前發來的一條信息。 “寶貝,晚安。” 寶貝寶貝的,那混人是不是見到女的就叫寶貝,也不嫌rou麻兮兮。 她索性丟掉手機,關上床頭燈,閉眼睡覺。 沒一會兒,床上又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躺在沙發上的冬卉就見一只白色的手從被褥探出爬向床頭的柜子,接著手機屏幕一亮,又一暗,手默默縮回。 沒一會兒,又是那只白白的手,手機一亮又一暗,縮回。 如此反復三次,冬卉鼓起勇氣,冒著死的危險說出一句:“你不會是在思春吧?你這樣子,和我當初戀愛前的單戀期很像誒…” 床上噌地坐起一個人。 “你胡說什么。”少女甜音冰涼,正兇殘的盯她。 冬卉咕咚咽下口水,飄起來。 “我可什么都沒說,夜黑風高,正是夜探拘留所的好時機,我監視姓鄭的去,再見!” “……” 談櫻狠狠目送她消失在窗外。 呵。 思春?單戀?! 冬卉這只笨鬼怕是欠揍。 兇殘的視線移向桌上瑟瑟發抖的手機,她冷著臉拿起,利落關機。 …… “她下午去了警局?” 剛從浴室出來,男人上身套了件墨綠背心,線條緊繃完美,眸色黝黑望著對面剛剛陷入一片漆黑的宿舍大樓,耳廓上的藍牙耳機泛著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