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修哥你干嘛踹我!
殷杳披著一位小紳士給的外套,低頭快步穿過二樓回廊,正好和從更衣室出來的楊美美照頭碰面。 “杳杳,”楊美美陰云密布的臉瞬時轉晴,親熱地攀住她的胳膊,“你怎么在這?哇,你的臉和裙子怎么這樣了?!” 殷杳臉沉了沉,低聲:“進去說?!?/br> 楊美美回頭望眼更衣室,隱隱約約能聽到里頭傳出的啜泣聲。 “咱們換個地方吧…”她建議道。 剛在里面收拾完人,讓殷杳撞上,準會覺得晦氣。 殷杳神情陰郁的瞥她一眼:“里面是誰?” 楊美美噎了下,小單眼撐得鼓囊囊氣狠道:“還不是因為蘇檀櫻!” 趁殷杳換衣服的空檔,她幾啦哇啦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添油加醋的復述一遍,等兩人出來,好巧不巧,正碰上一個人立在庭院花廊下的蘇檀櫻。 晚風輕撫,輕罩如羽的丁香紫紗裙曳起波紋,花架下的少女仿若花中仙子。 那條裙子,和她臟掉的那條一模一樣! 殷杳扣緊指甲,連牙齒咬破了下嘴唇也未察覺,隱藏再好,來自天性的妒意也從眼中透出三分。 談櫻望的方向是三樓“神仙竹臺”,一群公子哥正舉杯言歡,鬧騰不休。 只是無意經(jīng)過此處。 察覺到幾絲注目,她悠然側眸。 花廊入口,換了條白色禮裙的殷杳和楊美美正虎視眈眈,她的視線徑直穿過她們,落在連著“神仙竹臺”的三樓高臺,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出花廊色彩的迤邐,巧妙藏住站在玻璃后的人。 說來奇特,新生以后她對“可視物”有種超然的敏銳,譬如能極快捕捉到人類的注視,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針尖大小的監(jiān)控設備。 落地窗后的目光,熟悉的令她心悸。 她輕輕邁步,裙擺漾動。 見談櫻單槍匹馬朝她們走來,楊美美氣焰霎時升起。 “蘇檀櫻!你把我朋友絆下水池還沒找你算賬哪!” 花廊窄小的入口被殷杳和楊美美堵得嚴實,從那走不是明智之舉,談櫻面無表情,腳尖一轉,走向花廊另一端。 還有什么比“無視”更令人氣惱的做法?蘇檀櫻的一舉一動,真像沒看到她們似的。 楊美美松開挽著殷杳的胳膊,盛氣凌人的大步?jīng)_過去。 “我讓你站住!” 她惡狠狠瞪著蘇檀櫻肌膚如水的香肩,只想手伸過去時狠狠抓捏幾下,只是還沒追上,談櫻驀然轉身。 “叫我做什么?” 桃花眸剎那間的冷芒,嚇得楊美美愣在原地。 剛剛沒眼花吧,蘇檀櫻轉身時的眼神…是一個正常人類會有的? 楊美美竭力鎮(zhèn)定,保持一貫的跋扈氣焰,叉腰道:“你是不是蠢,讓你道歉說了幾遍,你聾子啊?” “道歉,”談櫻淡然蹙額,“憑什么?” 她大吼:“讓你道就道,哪有什么憑什么!” 以往欺壓人,楊美美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那些家境沒她好的皆是嚇得乖乖被整。 這副懟天懟地的模樣,也不知是誰給楊美美的自信,泰迪嗎? 遇到此般難纏又不講理的,談櫻除了想揍人,一時還不知道怎么辦。 “真要我道歉?”少女語調怪異。 站在后面的殷杳敏銳的升起一抹不詳?shù)念A感。 楊美美只覺得她啰嗦,橫眉豎眼道:“廢那么多話干嘛,別以為我暫時被處分就不敢拿你怎么樣,以前你什么下場是不是忘了…?。 ?/br> 話未完,楊美美眼前一晃,靈魂抽離中,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總之等她回過神來,四肢和臀部著地的陣陣鈍痛刺的眼眶的淚水和喉嚨發(fā)出的嗷叫難堪的xiele出來。 “噗——” 落地窗后,顧清焰一口鹽汽水噴了出來。 他…他剛剛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個清新脫俗的小美人兒! 重點不是這個,小美人使得那叫一個極標準的過肩摔! 對方寬度比她寬一半都能摔得過去? 現(xiàn)在的小美女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小美人兒瞧著,還隱隱有點眼熟。 顧清焰瞇起眼仔細瞧,落在旁人眼中全然一副色胚樣。 段修與深邃的眼神從被口水噴花的落地玻璃,移到他微微后撅的屁股上。 總之,顧清焰也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等屁股上傳來陣痛,他已經(jīng)一頭扎進角落的短葉和尚君子蘭里。 “臥槽,修哥你干嘛踹我啊!” 顧清焰拔出腦袋,回頭,段修與的背影正在視線范圍內消失。 他忙挺直腰板:“哥,哥等等我!” 璀璨的燈光里,花香撲鼻,花廊下少女整理好歪掉的水晶發(fā)卡,不瞧石板地面上滾來滾去嗚咽的人一眼,邁起優(yōu)雅小步轉身離開。 目睹一切的殷杳目瞪口呆。 天…她真是蘇檀櫻? 什么時候偷偷練了武! 地上的人還在掙扎,她低下頭,嫌棄的看向狼狽的楊美美。 礙于朋友的身份,再嫌她丟人也得蹲下攙扶人。 “美美,你沒事吧?” “嗚嗚@%…”楊美美疼得咬不清字。 長這么大親爸親媽都不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今天她居然被向來瞧不起的女孩給舉起來摔地上了?! 奇恥大辱,怎能不報! 她頭一甩,立馬尋求殷杳想些法子。 離開花廊,談櫻并沒回二樓露臺,而是在花園內閑逛,不知不覺中走到“神仙竹臺”的另一端。 樓上不知在鬧騰什么,許是男人們在拼酒,站在樓下能聞到一股濃郁酒香。 正朝前方狹長的甬道走,一記男聲猛然讓她驚住。 “昨兒繆斯那妞兒夠辣,到手沒?” “你岳襄支招,哪有不成的說法。” 男聲得意起來,“晚點拉上焰哥,沒準今兒個也能跟我們一起干幾炮。” “哈哈哈,不是我說,焰哥那方面就是個二愣子…” 剩下的話談櫻沒有再聽。 她渾身戰(zhàn)栗的定在原地,下巴微抬,望著視線中竹臺的屋檐,清透的瞳攪起渾濁駭浪。 她貼著裙擺,緊緊攥著的青筋暴起的雪白小拳頭,忽而被一掌的溫厚熱度包裹住。 談櫻怔住,僵硬扭頭的同時,身后的高大貼著她的肩站到身前。 “站這兒做什么?!?/br> 耳畔輕無的聲,熟稔的像相似多年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