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蓄意已久(4)
總統府的梅花開得早,有那么幾分寒冬出來的意思,不過總統府里種的梅花并沒有粟宅那么多。 所以顧從墨沒有心思去看梅花,這一次總統讓他過來,也是顧從墨卸任以后第一次來總統,他竟然一點兒也不陌生,顧從墨隱隱知道要發生點什么。 沈杉也出現了,顧從墨見她在梅花林的亭子里看花,要說起沈杉,倒真的是一個奇女子了,可以稱得上是富貴且平安,引得顧從墨覺得粟依可能不是她的女兒。 都說女兒是隨著母親的,可是粟依偏偏一點兒安穩也沒有,全都是一生飄蕩的。 顧從墨心里安慰自己說,粟依不過才二十幾歲,以后的人生也會如此平安的。 沈杉似乎是看到他了,打招呼說:“顧先生,來了。” 顧從墨此刻發現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其實和粟依還是有點兒像的,笑起來的時候,是一樣的溫暖。 “母親。”顧從墨恭敬地喊,哪怕沈杉待他冷漠,他總還記得沈杉是粟依的母親。 沈杉說道:“總統特意讓我在這里等你的。他說有些事情,不想和你當面說,特別讓我來說說。你先坐!” 顧從墨看了看這園子里的梅花,聽見沈杉繼續說:“小依,你見到了嗎?” 顧從墨以為沈杉是不知道的,可沈杉一開口就這么說,顧從墨又很快平復下了自己的心情,他淡笑說:“什么也瞞不過母親。” “你很快就不用瞞了。粟依她知道我現在在總統府,我也知道她活著。我們母女還真的是有點兒奇怪,你覺得呢?”沈杉問說,然而她顯然不是為了等顧從墨回答,她自問自答地說:“可是,她還活著。我也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說了這么多,就快忘了今天的正題了。” 沈杉笑了笑,這一笑顧從墨似乎是看到了粟依,然而他心中有念,這個人肯定不是粟依,他聽見沈杉說,“你七歲以前沒有記憶,是不是?” “……是。”顧從墨極為誠實地回答,而這個回答很就得到了解答,沈杉說:“那是因為,你被人洗掉了記憶。” 顧從墨的腦子對于這些話遠遠反應的過來,他很早就有這樣的猜測了,只是難以論證罷了。 “其實是你母親親自幫你洗掉記憶的。”沈杉說道,顧從墨似乎有點兒迷惘了,難道說沈杉其實是他的母親? 顧從墨覺得不可能,他和粟依都是做過婚檢的人,要是有兄妹關系,不可能查不出來。 “說來慚愧,你母親是我的好朋友。而你是路遠山的兒子。” 顧從墨深深地被這樣兩句話震撼到了,然而他只是拳頭捏得緊了一些,其他的什么表示也沒有,然后又松開了。 “粟夫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顧從墨絲毫不猶豫地這么說,沈杉聽后問道:“你是不能接受你是路遠山兒子的事,還是我和父親在一起的事?” “都是假的,我全不信。”顧從墨淡淡地回絕說,而這樣沒有證據的回絕,顯得蒼白無力。 “我和你母親的恩怨,我想你不會想知道,我今天親自跟你說,一是想告訴你,我現在是你半個母親,二是想告訴你,我不希望我們上一代的恩怨影響到你和小依的關系。”沈杉這話似乎是于情于理的,然而在顧從墨聽來,這不過是場詭辯。 “我生來平凡,自幼飄零。現在叫顧從墨和姓路的人沒有任何的關系。”顧從墨說道。 沈杉到底是插了自己好朋友一刀的人,什么樣的風雨沒有見過呢?她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答說:“顧先生,你是顧從墨,可你也是路沉白。你自由飄零,可你還是一直追尋。你一路青云直上,不就是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路遠山的兒子嗎?現在我告訴你是了,你反而不相信了。顧從墨,你只是不敢面對罷了,從我第一次在粟宅里見到你,我就已經發現你不是一個趨于平凡的人。” 顧從墨有那么一刻沒有說出話來,“總統為了他兒子,讓我退出秘書處那一刻起,就算我們是父子,也不可能有任何關系了。” 沈杉嘆了一口氣說,“你果然是有自己想法的人,看得遠,猜得對,小依根本不會是你的對手。” “她是我妻子,我們一直都不是對手。”顧從墨回答說,他這話說的讓沈杉愣了愣,這么堅定的話語,似乎以前在別人身上也看到過。 “好,總之要告訴的,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看著辦。至于楊老,他就是為你喜去記憶的人,他年紀大了,終究還是講了這件事情出來,其實啊,不過是連累了自己的兩個女兒。”沈杉說道,顧從墨問,“那是誰讓楊老封口的?” “當然是你父親。”沈杉緩緩地說,“當年你還很小的時候,你父親即將成為總統。他為了你的安全,希望把你放到其他地方養大,而你母親不愿意,她不希望你記得這里,就帶你去楊老那里洗去了記憶,這些年來你父親又何嘗不是在找你呢?” 顧從墨反問說:“那和霍沐山神似的路沉白呢?” “他不過是別人算計的,后來楊老喝酒說漏了嘴,也就被你父親知道那個路沉白時間假的了,這也是巧合的。”沈杉回答說。 顧從墨異常鎮定地開口,“那也不是巧合吧!楊老是想念自己的兩個女兒了,他要是犯了錯,那個安排假的路沉白的人一定氣氣敗壞,然后回讓楊老一家鋃鐺入獄。” “是總統確實大怒,說要端了楊家。可是楊家的兩個女兒自幼走失了,這一次要找,卻有人那資料送了上來。”沈杉說道,“不過,你父親不想深究,他說想和你相認。” “想和我相認?路遠山什么也不缺,自然也不缺一個兒子,我不會和他相認的。”顧從墨言語冷淡,說得決絕,沈杉自始至終都沒有生氣,她輕輕地說道:“小依,她知道你是總統的兒子。” 寒冬似乎在這一刻就來了,顧從墨明明穿了一件風衣,然而他此刻覺得有一點兒冷,天寒地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