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闌的話直接被哽在喉嚨里，季曉柔這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嗎？

    付梓闌忽然冷了眸子，想來也是剛剛他的態度太好了，季曉柔變本加厲，這個女人倒是真在他意料之外，有趣。

    季曉柔還沒反應過來，付梓闌已經逼近她身邊，剛一轉身付梓闌那渾黑的雙眼就落在她身上。

    “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打擾別人說話，很沒有禮貌嗎？”付梓闌就是喜歡看她這樣手足無措的樣子。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叱咤風云，但是面對他，如果沒有順從，不受他控制，付梓闌寧愿選擇毀掉，就算現在再怎么優秀也好。

    付梓闌能培養出一個就可以有第二個，就算是季文豪的孫女也不例外，從火場救她出來的那一刻起，他與季老爺子就已經互不相欠了。

    季曉柔這樣挑戰他，就怪不得他之后再做任何事情了。

    季曉柔心虛了，付梓闌這樣恐怖的眼神，跟上次讓他離開，不要再復仇的樣子都一樣恐怖。

    或許她的確是說錯話了，但實在也是物極必反，總是收到這樣的壓制，那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要記住，我是你的老板，不是錢子江那個時刻往上貼的廢物，”

    “我可以把你捧得這么高的位置，也可以一句話，讓你成為真正沒名沒份的死人，不要以為稍微出色一點，我就不會對你怎么樣，”

    “要是女人都是這么自以為是，看來我真應該重新好好考慮，究竟你還適不適合待在我身邊！”

    只有張西和他搭配在一起才是最舒服的，甚至不用多言明，就能把所有事情都辦得最好。

    季曉柔成長到現在這樣的確讓他頗為欣賞，但似乎每一個女人一到這個階段就會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個如此，另一個也是，到季曉柔這里難道也避不開這個，惡性循環？

    他并不是慣性的淘汰，只是太過野性，和對他貪戀太大的女人，都不是他最后要找的。

    季曉柔卻只抓住了他最后一句，都這么自以為是，所以之前他培養的那些私人助理，也都是因為突然間的自大，才會被淘汰嗎？

    “付總，之前的幾位助理，真的像你所說只是因為這樣就被淘汰，然后徹底銷聲匿跡了？”

    季曉柔在這一刻，突然覺得他很可怕，就像他說的那樣，翻手云，覆手雨，主要是他不中意的，任何事物都能在他眼前消失。

    突然想起那天，剛進公司的時候，那些人指著她的背后說三道四，甚至對她的未來憂心忡忡的神色。

    所以如果做錯了，付梓闌也會像對待那些人一樣，讓她徹底消失嗎？

    是把這條命重新扔回火場，還是用另一種方式的毀滅？

    季曉柔雖然從來沒有因為這些懷疑，私底下去調查，但付梓闌竟然親口說出了這些話，說明一切真的不只是傳言。

    “你沒有打聽這些的必要，知道和不知道，如果你的能力不夠，結果都一樣。”

    付梓闌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不過那又怎樣，失敗者根本不配待在自己身邊。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局促的離開視線，并不是害怕這樣的質問，只是覺得追究這種問題沒有必要。

    過去發生的，跟現在完全不會沖突，不管季曉柔之前代替的那些人現在結果如何，她始終都是好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馬上就要打破紀錄，成為待在他身邊最久的女人，難道這一點不值得她興奮嗎？

    失敗者向來都是無人問津的，季曉柔的腦子倒是跟他認知的都有所不同。

    之前那些私人助理，說實話付梓闌已經沒有半點印象了，能讓他記在腦子里，都有一定的價值。

    比如現在大項目的每個數據他都記得分毫不差，那些讓他浪費心思過去什么都沒得到的，跟垃圾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付總的意思是，如果我讓你有任何不滿意，也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不留任何情面是嗎？”

    季曉柔本想從他嘴里說出一個不字，但顯然不會，付梓闌甚至沒有因為這句話對她再多看一眼。

    沉默，或者說是默認，季曉柔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在他眼里，季曉柔跟任何其他女人沒有區別，都只是他花錢培養起來產業化物件。

    趨于單一的能幫助他的計劃的東西，甚至都沒有被他正眼當人看待，季曉柔真是后悔問了這個問題。

    付梓闌背著身子，他不是想默認，不過如果季曉柔這么想，他并不拒絕。

    其實現在她只是不想讓季曉柔看到他臉上的猶豫，是，他猶豫了，哪怕只是一秒，在他精準的大腦里足夠心起波瀾。

    季曉柔跟她們一樣嗎，明明是一樣的，難道不對嗎？都只是他用錢堆砌出來的棋子，他用來報復的工具。

    為什么他要猶豫，是因為季文豪他的恩惠嗎？所以才會舍不得下手，一定是這樣。

    付梓闌不想再在這呆下去，害怕再多留一秒，季曉柔就會繼續追問下去。

    付梓闌在商場上可以逢迎，但是這一次他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著季曉柔的面面色平淡的給出肯定的答案。

    季曉柔咬著牙背對著付梓闌，她的心在絞痛，是沒有辦法控制的難過。

    明明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卻在這一刻怎么都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剛活出點人的樣子，付梓闌卻只用一個沉默，就將她打入深淵。

    這對她來說太過殘忍，可她卻又不能當著他的面如何發泄，只能咬到嘴里出了些腥咸的味道也不敢開口。

    付梓闌似乎是因為她的話失望了，就連剛剛要對他的訓斥都忘了，直接甩手轉身走了出去。

    錢子江進來的時候正好跟他正面相撞，他懶得看付梓闌陰沉的面容。

    這兩天正好看到季曉柔難過的面容，那是他的女人，只是離開了這么一會兒，付梓闌究竟對她做了什么。

    錢子江加快了步伐，朝她走去，走近了才發現她甚至還在顫抖。

    錢子江手足無措的將兩手搭上她的肩頭，然而季曉柔卻只是繼續濕潤了雙眼。

    “怎么了，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