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神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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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洞房,是沒有人敢來鬧的,拜過堂后新婚的夫妻倆便被送進了新房,新郎被燕喜嬤嬤引導(dǎo)著來掀蓋頭。 蓋頭掀起,眼前乍亮,燭花都在那一瞬間跳躍閃爍了一下,似乎在應(yīng)景歡呼。嘟嘟看清了穿著大紅喜服的新郎,那風(fēng)流含笑的眉眼,是他,又不是他。 ———— 公主病了,臨近婚期,她卻變得郁郁寡歡神思不屬,常常說些胡話,問今日是什么日子,這是夢里還是醒著的?太醫(yī)來看過了,只說公主心力交瘁神思受損,宜放松靜養(yǎng)。 可是即將出閣的姑娘,怎么會心力交瘁神思受損呢?成婚是熱鬧的喜事,怎么靜養(yǎng)?太后很是擔(dān)憂,陪著女兒睡了兩晚,守夜的宮人也不敢睡,盯了一晚上,沒看出什么異常,就是白日里人又沒精神。 她這個樣子,太后只得叫季賢來商量,把婚期延后吧,嘟嘟可能是有些緊張了,她可能需要再放松一下心情。 季賢又是擔(dān)憂又是受傷,難道公主不想和他成婚么?為何她不是驚喜期待,而是心神受損噩夢連連。 無論如何,還是愛護公主的心占了上乘,季賢同意延后婚期,但他提出想帶公主去公主府靜養(yǎng),也方便他們培養(yǎng)感情。 這樣是于禮不合的,未婚夫妻怎么可以住在一起,但嘟嘟如今看著不太對,太后問過她的意思,她點了頭,太后便也允了,讓季賢帶她去。 公主的婚期又延后了,整個京城都在議論紛紛,是不是又要生變故啊,有人說公主的前任未婚夫進京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想挽留公主,公主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嫁,在行拖字訣。 這樣的話傳到季賢耳里,自然是憤怒難當(dāng),但公主整日里恍恍惚惚的,他不能去問。 來公主府后,沒有了旁人打擾,嘟嘟覺得世界都清凈了些,人也精神了幾分,今日她難得有興致,親自下廚做了些飯菜,讓季賢一塊兒吃。 嘟嘟很少下廚,但的廚藝是很不錯的,季賢也很給面子,吃了很多,只是嘟嘟做的大多都是清淡口味,他來北方多年,吃不太慣了。 “來,吃塊狗rou,你最喜歡吃泉州那家的狗rou煲,嘗嘗我的手藝比那家老板如何?” 嘟嘟一直在給季賢夾菜,夾魚rou舀魚湯都還好,季賢是泉州人,自小也是吃海產(chǎn)長大的,他是很喜歡吃魚,可他不喜歡吃狗rou啊。 “泉州哪家的狗rou煲?” 嘟嘟愣住,看向季賢,眼里似有什么凝聚,又似有什么破碎了,她笑了笑,“沒什么,你嘗嘗。” 季賢接過她夾的狗rou吃進嘴里,湯汁滋味兒是還可以的,但他一向不愛吃狗rou,狗是看家的好幫手,和牛耕地一樣,忠犬勤牛,怎么可以吃牛rou狗rou呢。 他也不記得公主以前喜歡吃狗rou啊。 接下來飯桌上就沒人說話了,嘟嘟在埋頭吃飯,也不給季賢夾菜了,也不問他好不好吃了,她吃飽后就說累了,要午睡了,季賢也放下了碗筷,送她去了臥房,他才去了廂房休息。 他其實沒去睡,就站在嘟嘟臥房外的院子里,等到浣云流霞她們伺候完公主出來了,他才堵住她們,叫她們到一邊說話。 “公主身邊有人喜歡吃狗rou嗎?” 浣云流霞相視一眼,說有啊,太上皇就很喜歡吃,太后也喜歡,以前他們在泉州的時候,有一家店的狗rou煲做的很好,公主常買回去和父母一塊兒吃。 “公主近日總是精神不好,恍恍惚惚的,說話有時候語無倫次,將軍別介意,您多陪陪她,她心情好了便能早日和將軍成婚了。” 季賢垂下眼簾若有所思,沒有再追問她們,轉(zhuǎn)身出去了。 季賢讓人找到了沈續(xù)霖住的客棧,白日里他不在,季賢便在大堂里等他,一直等到晚上,沈續(xù)霖才回來。 跑堂的小二說有人在等他,等了一下午了,沈續(xù)霖驚疑,順著小二的目光看過去,見到大堂中坐著的姿容昳麗的男子,勾起唇角笑了笑,走過去鞠了一禮:“季將軍別來無恙。” 季賢看向他,好個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難怪能讓公主牽掛多年。 “沈老板,白日里做什么去了,讓我好等。” “將軍未提前上拜帖,我不知你今日要來,出門會友去了,讓將軍久等,實在抱歉。將軍用過晚飯了嗎?若沒吃,我做東請你,若吃了,我做東再請你吃頓宵夜。” 季賢淡淡道:“不必了,公主會給我留飯的。” 沈續(xù)霖輕笑,他知道他們的婚期延后了,知道他們還沒成婚便住去了公主府,他以為嘟嘟會忍不住來找他,沒想到季賢先來。 “公主溫柔賢惠,將軍好福氣。” “還得多謝你不惜福,才將這福氣留給了我,據(jù)我所知,沈老板在京里沒有生意了吧,不知這回進京所為何事?” “本是閑游,恰逢公主婚期,我還沒見識過皇家的婚禮,那日必定熱鬧非凡,我留下來看看熱鬧。”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季賢手握上了腰間別著的小刀,想要面前這人的性命。 他和公主的婚期一拖再拖,民間議論紛紛,他心里也沒底,但無論如何,他是絕不愿苛責(zé)公主半分的,但除了公主外,其他一切不安定因素,他都晚扼殺在搖籃里。 “沈老板想留下來討一杯喜酒喝也無妨,只是要注意些,看熱鬧可以,可別把自己變成了熱鬧,皇家的婚禮,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沈續(xù)霖笑了笑,說這是自然,季賢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出門了,出門后又懊惱自己言之無物,想說的都沒說,明明是要警告示威的,為何他感覺在沈續(xù)霖面前沒占到半分便宜,明明他已經(jīng)是將軍了,又是準(zhǔn)駙馬,沈續(xù)霖只是個小小商人而已,他哪來的那般瀟灑閑適風(fēng)度翩翩,他憑什么。 沈續(xù)霖看著季賢的背影勾唇譏笑,心愛的女人要出嫁,他怎么可能只在一邊看熱鬧,不參與這份熱鬧,可不是他的作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