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即使只是rou身上的傷,恐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恢復的。” “那就奇怪了……”左護法立即接口,眉心聳起,垂眸斂目,似在沉思。 李風曉看著陸延,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對方看起來表情僵硬,可又有些難以分辨到底有何不對。 “怎么?”李風曉皺眉緊張的又湊近了些。 左護法這時忽然探頭朝著李風曉身后的其他人類長老看去,這瞬間他五官微微扭曲,透著幾分威脅陰鷙。 無想大師等都捕捉到了他這表情,立即竟有種他正和李風曉長老悄悄算計人類的憂慮情緒悄悄滋生。 李風曉抬眸時,左護法又迅速收起這表情,低聲道: “教主點將派我們出島迎敵,使黑火燒符箓,一點受傷的痕跡都瞧不出。 “你是聽流沙派張壽掌門親自說的嗎? “還是其他掌門的話? “該不會是其他門派掌門明明沒有重傷教主,為了面子故意夸大吧?” 殷冉講這話時一直低著頭,說完卻快速抬眸掃了李風曉一眼。 果然瞧見李風曉有瞬間遲疑,可見她成功激發(fā)了李長老的懷疑心。 “這不可能,此事干系重大,掌門們必然不會說謊。”李風曉恢復理性,立即否決。 左護法弟弟哼了一聲,又道: “這次右護法狄丞帶隊出戰(zhàn)時,一改常態(tài),居然開口閉口全是陰謀詭計,我跟他在玄龜島上共事了近千年,也沒見他什么時候這樣有謀略,我早就心生懷疑。” “什么意思?”李風曉再次被殷冉代入了她的話語圈套,上趕著追問了起來。 你一好奇,你就輸了。 殷冉低著頭微微扯唇,當對方迫不及待的追問時,往往就會陷入到對方語境中,本能的提升對別人話語的信任度。 她一步步引著李風曉的‘懷疑心’愈來愈重: “我懷疑有人在給狄丞出主意,后來見你們一向以智計為傲,居然在與狄丞對敵時處處被占先機…… “哼。” “……”李風曉皺起眉,“你的意思是……” “這還不夠明白嗎?你們中是誰當帶頭人?”左護法的聲音愈發(fā)低沉了。 “……”李風曉眉頭鎖成個麻花,轉頭看向身后陣前的無想大師。 無想大師也正盯著李風曉背影,兩軍將交戰(zhàn),李風曉和玄教左護法湊頭說了這么半天悄悄話,實難令人不懷疑。 “你別回頭,若被jian細意識到你識破了,只怕你要倒大霉。”左護法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風曉忙收回目光,垂眸立在左護法身前,沉沉不語。 怎么會…… 這邊李風曉被殷冉說的思緒紛亂,后方圍觀的妖王們也云里霧里。 宿信仿佛忽然失去了語言能力,除了“她在干嘛?”外,其他什么話都不會說了。 而一向聰穎,自詡能答天下各種問題的白狐妖王,此刻也有些迷惑。 她竟也答不上宿信的問題。 一時間,易淑真心情跌落。 她實在無法接受,在面對殷冉時,她的智商好像被拉到跟雪狼一個水平了…… … “我只說到這里,后面的事就是你自己的了。 “今次由我?guī)ш牐夭粫c你們拼命,幾個交戰(zhàn)便會收兵。 “我背叛教主之事已被人報到了教主跟前,想來必是人類修士中jian細所為。 “你若查出誰是人類修士中的jian細,務必告知我,此仇我總要報的。” 左護法的聲音透出一絲陰毒。 李風曉聽著都不自覺心中發(fā)寒,剛聽了方才一席話,他本就驚疑不定,又被左護法懷著恨意的情緒一激,更加有些心緒浮動。 “我要動手了。”左護法忽然開口。 李風曉愕然抬頭,下一瞬便見左護法身周忽然飛出無數(shù)黑羽。 黑羽擊出的瞬間,李風曉馭劍氣擊之,并快速御劍向后飛掠逃去。 他在與左護法黑羽相抗的瞬間,就察覺到對方攻擊乏力。 李風曉還當是左護法故意留手,卻哪里知道其實是因為殷冉現(xiàn)在實力不高,cao馭左護法金甲尸,也只能施展出如此威力的黑羽箭而已。 李風曉向后掠回人類隊伍后,殷冉立即下令八大妖王齊出手。 兩軍交戰(zhàn)間,雪狼妖王等雖然對殷冉不以為然,卻也記得自己命系她身,都聽令行事。 幾個來回,雪狼妖王大刀上終于見了血,才打出點快i感來,忽然感受到殷冉回撤的命令。 “???”宿信愕然回眸,才想質疑一下,便見易淑真果斷收鞭,身形后仰,如電般向后激射而去。 他抿了抿唇,終于沒再多說什么,也跟著妖族隊伍折返玄龜島。 “她在干嗎?”宿信跟上易淑真,看著站在左護法陸延身后,御劍疾行的阿冉背影,他再次皺眉詢問身邊的易淑真。 “你是我兒子嗎?什么都問我?”易淑真也不知道她在干嘛,被問的煩了,她胸中涌出一眾被冒犯的憤怒,一向好脾氣的白狐妖王,終于破了功,轉眸狠狠瞪一眼雪狼,斥責罷疾馳向前,離他遠遠的。 “……”??? 宿信皺眉歪頭,滿腦袋問號。 …… “……”無想大師看著忽然退走的妖族隊伍,也皺起眉頭。 其他長老們也是一頭霧水,盡皆看向李風曉長老。 李風曉接收到眾人的疑惑,開口想說左護法仍是他們在妖族的jian細,轉念想到左護法稱他們中也有妖族jian細,便改口道: “想來是自覺斗不過,便敗退了。” “……”無想大師皺了皺眉,轉頭與才趕來主站的了通是太對視一眼。 方才李風曉不過是遲疑了一瞬,卻已經被其他人捕捉到。 見他如此搪塞,難免覺得他有所隱瞞。 “戰(zhàn)前左護法與你相對著談了那許久,是在說什么?”圣虛門的彭長老未隱藏情緒,直接開口詢問,語氣里倒有幾分質問之意。 李風曉皺了皺眉,卻還是道:“沒說什么,只問了問六大門派掌門到底傷殷老魔有多重之類。” “……”彭長老皺眉,又道:“怎么?他一點玄龜島上的狀況都沒有向我們透露?” 眾人都知道之前左護法曾與他們人類門派里應外合,可現(xiàn)如今左護法帶隊出戰(zhàn),瞧著實在不怎么可信。 “從他的口風來看,知道的好似還不如我們多。”李風曉如實道,只是隱去了左護法懷疑人類中有jian細。 “……”眾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實在無法從李風曉口中探聽出更多信息,便不再開口。 幾位長老帶著隊伍回撤幾里后臨時休息,卻已經開始思考起是否要主動出擊,再這般被動下去,總有種仍被妖族牽著鼻子算計的憂慮。 但玄龜島上一層一層大陣守著,若要主動出擊攻打玄龜島,只他們這些人,只怕也難以攻下。 恐怕要從長計議。 休息間,所有修士都席地靜修,養(yǎng)精蓄銳。 無想大師正坐禪冥想,忽然有小沙彌湊上前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他睜開眼,沉思了一會兒,便起身找上了通大師和彭長老等其他四位長老,一道朝李風曉長老所在區(qū)域趕去。 待他們到時,來送信的小妖才展翅遁走。 無想大師抬頭盯著那小妖背影看了幾眼,便直截了當問道: “這小妖跑來做什么?怎么不擒下殺了?” “那是左護法派來給我們送信的。”李風曉抬眸看向幾位長老,神色沉了沉,有些不悅。 怎么他才收到那小妖送來的信,無想大師他們立即就得了信息? 莫非他們一直監(jiān)視他? “信上寫了什么?”無想大師正想著要謀劃一番,主動出擊,現(xiàn)如今所有關于玄龜島的信息,對他們來說都十分重要。 怎么這李風曉長老不主動將向大家和盤托出,反而還一副很排斥他們詢問的樣子? 李風曉雖然不爽他們這種不禮貌行為,卻還是抖開信,大大方方將信遞給無想大師。 “我也還沒看。” 無想大師接過寫了字的布巾一看,便沉了臉色。 只見上面似寫了玄龜島上準備一時鉗制住他們這些人,在什么時候突襲直奔某門派本部。 可信上所有關于時間、地點等的核心內容,全被人用毛筆涂掉了。 他看下來,只能從留有的字跡中猜出一二,卻根本無法探明全部。 “怎么這上面這許多涂抹墨跡?”無想大師皺眉將寫了信的布巾抖給李風曉看。 “這我怎么會知道?”李風曉語氣終于也有了些不悅,他看看無想大師,又看看其他長老,接過布巾掃過上面字跡和墨跡,臉色沉了又沉。 他腦海中無數(shù)念頭掃過—— 莫非是左護法送的信在路上便被其他人掉了包?不然怎么會涂抹掉這許多關鍵信息? 又或者…… 他抬頭看看無想大師,眼神沉凝。 難道是無想大師故意陷害? 左護法才在陣前與他講了那么多話,怎么會再次冒險派小妖到人類修士營地送信? 有沒有可能……是無想大師故意找了個小妖,假借左護法之名給他送來這樣一封信,又立即拉了其他長老堵到他面前,以陷害他故意把信上信息涂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