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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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低低‘嘶’一聲,可惜了這個養(yǎng)靈陣,哪怕治不好金翅草的病,凝聚靈氣養(yǎng)育土地和靈草園也挺好呀。 可惜可惜。 殷冉感激的朝著素鱗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隨即走到上午只好的那株金翅草邊,蹲身準(zhǔn)備去治另一株。 所有小妖都沒離開,今天寧可將工作拖到晚上,在靈草園里通宵干活,這場熱鬧也絕不錯過。 他們都要好好看看,這個人類丫鬟到底要干什么。 宿信靠坐在長椅中,總算說動了素鱗陪他坐在茶桌邊,兩個大妖慢條斯理喝起茶,相互間卻一句話也沒有,仿佛兩個完全不熟,拼桌坐的茶客。 下午太陽很大,玄龜島上靈草園里,成了這一天最無聊也最有趣的地方。 妖族生命漫長,修行者更甚,整日修行使他們大多數(shù)顯得毫無激情,甚至陰翳冷漠。 現(xiàn)如今,連一個人類丫鬟對著一株植物靜坐,都有一群大妖小妖圍觀,實(shí)在無聊至極。 可這里也是最有趣的地方,一個人類居然當(dāng)眾提出自己能做到妖王都做不到的事。 而且獅子大開口令宿信妖王承諾了一斤靈石,和永久性將靈草園當(dāng)自己家一樣來去自由的權(quán)利。 并且要求現(xiàn)場表演,當(dāng)場證明。 這樣的奇事,那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回頭沒能看到這場熱鬧的小妖們,準(zhǔn)要扼腕跳腳,懊恨不已。 …… 殷冉盤腿坐在地上,頭上戴著草帽,輕紗遮面,倒也不覺得曬。 阿榮蹲在她身邊,一臉受盡羞辱表情的輕輕給她扇扇子。 “重一點(diǎn)。”殷冉閉著眼睛,不悅道。 “……”阿榮咬緊牙齒,眼中欲噴火,卻也只能乖乖聽話。 “輕一點(diǎn)。”殷冉又道。 “……”阿榮臉色漲紅發(fā)紫,由紫轉(zhuǎn)綠。 忽然,殷冉轉(zhuǎn)過頭,面對了阿榮,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你知不知道銀葉要?dú)⑽遥俊?/br> “……”阿榮先是心虛的躲閃了下目光,隨即目露惡毒怨氣,低聲磨著牙齒道:“我只恨他沒能殺了你!” “……”殷冉眸光閃爍,長長睫毛輕輕煽動。 “想殺我的人,被我殺了。 “你難道不害怕嗎?”殷冉的聲音很小,卻透著股狠勁兒,仿佛是個反派。 阿榮隔著輕紗看不清殷冉的臉,可從她講話的語氣,以及一字一頓的語速中,還是聽出了對方的憤怒,和一絲絲……輕蔑。 下意識垂眸躲開對方視線,阿榮心里有些發(fā)寒。 這種寒意,甚至壓下了她蹲在對方面前給對方打扇時生出的羞恥感。 “如果我是你,就少惹麻煩,乖乖做自己的事。與人為善,與己為善。”殷冉說罷,轉(zhuǎn)回頭再次面向金翅草,不再開口了。 她并不急著治愈面前這株金翅草,雖然她不到一刻鐘就能搞定它。 可如果做得太快,宿信一定會覺得這事很簡單,而生出輕視之意。 這是很多職場中人都明白的道理,有時你最快最好的把事情做好,給領(lǐng)導(dǎo)省時間省錢,領(lǐng)導(dǎo)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并不認(rèn)同你的功勞。 可若你在截止期前緊張完成,并在過程中遭遇許多問題,演一出驚心動魄的趕工大戲,領(lǐng)導(dǎo)反而覺得你努力又認(rèn)真,負(fù)責(zé)任又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最后還會嘉獎你。 人心就是這樣,有時并不是你想搞事情,只是原有的社會關(guān)系,將你和別人放在了對立的位置——那不是你搞他,便是他搞你了。 根據(jù)殷冉的判斷,雪狼絕不是個很聰明有智慧的妖。 更不是個講道理,講道義的好領(lǐng)導(dǎo)。 所以她閉著眼睛默默運(yùn)轉(zhuǎn)小周天,一坐就是十來分鐘。 圍觀的小妖們口干舌燥,被太陽曬的頭頂毛都快脫落了。 可它們等著看人類丫鬟的熱鬧,全都忍著難受,沒一個肯走。 宿信坐的直犯困,卻仍釋放妖氣籠罩著殷冉,時刻監(jiān)控她的行為。 可他只覺得阿冉周身靈氣平和,好似并沒做什么奇異的事兒啊。 而且……瞧她呼吸綿長,怎么好像是在坐定修行呢? 時間又過了十多分鐘,阿榮滿身滿臉的汗,面頰被曬的通紅。 手臂也酸的快要舉不動,心里又羞又氣,只覺得妖生之中從未有過這么難捱的時刻。 素鱗大妖已開始閉目養(yǎng)神,宿信逐漸如坐針氈。 小妖們擠在外圍,各自散發(fā)著屬于自己的特殊汗味,熏的身邊同伴擠眉弄眼,身周彌漫著其他小妖體味,也直覺得辣眼睛,要流淚。 他們心里都在罵殷冉,卻仍忍著,等著。 誰也想不到,殷冉只是在坐著而已。 啥也沒干,就是享受阿榮的服侍,懶懶的坐著,一邊修行,一邊放空。 直到素鱗睜開眼,眉頭鎖緊,肩頭業(yè)火煩躁的撲啪不休。 宿信站起身,瞇起眼瞪著殷冉,開始懷疑人類少女在耍他,暴怒在醞釀,妖氣浮躁。 小妖們開始搖搖晃晃,甚覺看熱鬧比除草捉蟲還辛苦,要中暑。 阿榮嘴唇干裂,給殷冉搖扇的手臂已腫了起來,蹲姿早變成半跪半坐,遭罪難堪欲死。 ……殷冉才忽然動了動。 她湊近面前的金翅草,馭使一絲又細(xì)又柔的靈氣進(jìn)入病株體內(nèi)微觀世界,開始戳刺殺死寄生蟲。 宿信終于再也忍無可忍,邁步走向殷冉時,細(xì)瘦少女忽然睜開眼。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轉(zhuǎn)頭面向宿信,撩起草帽上的輕紗,朗聲道: “宿信大人,請看!” 說著,她手朝那株剛被治好的金翅草一指,手臂舒展,有點(diǎn)瀟灑。 宿信半信半疑走過去,見阿榮還跪在面前擋路,手臂一揮,便以妖氣將之掃至路邊,如揮開一團(tuán)垃圾。 阿榮倒在金翅草園邊的木籬前,頭撞在木籬上,身上被妖氣刮的生疼,忍不住低i吟出聲。 她腿還麻著,一個踉蹌沒能站起,噗通一聲又跌回泥里。 耳邊似乎聽到小妖們按耐不住的嘲笑聲,只覺得渾身氣血都在翻騰,手腳卻冰冷,羞憤難當(dāng)。 忽然,湊過去看金翅草的宿信低呼了一聲。 緊接著又是一聲倒抽涼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將目光凝向金翅草,便見那蔫頭耷腦的植株正慢慢伸展莖葉,仿佛困覺中的小動物蘇醒過來般。 “你……你再試一株!”宿信一下來了精神,完全忘記了自己方才對殷冉的輕視態(tài)度,激動中透著一絲客氣。 見殷冉不動,他站起身忙朝她招手,“快來!你再試一株給我看看!” 殷冉微微一笑,“大人,您記得給我準(zhǔn)備靈石,和通行木牌呀。” “……”宿信被她這副討債般急切的模樣氣的哭笑不得,忙招手將青葫喊過來,“現(xiàn)在就去取靈石,再將我掛在木齋門口的金線木牌拿來。” “是。”青葫忙應(yīng)聲,行禮時趁機(jī)忙打量了兩眼那株金翅草。 見居然真的好了,抬起頭時再看殷冉的目光便多了絲驚異。 小妖們見事態(tài)忽然發(fā)生了意料之外的變化,都擁簇著想要看清那株令宿信大王都變得謙和急切的金翅草。 可他們的位置太遠(yuǎn)了,全看不清楚,又不敢更靠近,只怕宿信嫌煩,真使妖氣驅(qū)逐他們,那便是在這里看熱鬧也不能了。 只能互相之間不斷問詢: “怎么了?” “你看清了嗎?” “難道治好了?” “可我明明什么都沒看見啊!” “對啊,她就是在那兒坐著而已啊。” 素鱗仍坐在木椅上,他比雪狼沉穩(wěn)的多,以他們妖王的目力,本就不需要湊過去看,在金翅草藥園外樹蔭下,便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可他如宿信一般,并沒察覺到殷冉做了什么。 瞇起雙眼,他更加好奇了。 “這次你治……照顧這株。”宿信已轉(zhuǎn)身欲走回木椅,忽然想起什么般,走回來隨手指了一株,要阿冉治這特定的一株。 “好。”殷冉淡然一笑,很輕易便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宿信走一步回頭掃她一眼,坐回木椅上見她又如方才般坐在了那株金翅草邊。 他盯了一會兒,有些坐不住,又起身溜達(dá)到她身后,企圖仔細(xì)看看她在干什么,但……她就只是坐著而已。 他又釋放妖氣探知,便只覺她周身靈氣運(yùn)轉(zhuǎn),的確沒做什么特別的事。 于是又坐回樹蔭下。 結(jié)果沒坐幾分鐘,他再次起身,朝她走去。 小妖們瞧著宿信大王的模樣,忽然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他們看熱鬧的心態(tài)逐漸開始轉(zhuǎn)變,臉上沒了嬉笑輕蔑神態(tài),再看殷冉時,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和疑惑。 “她不會真的能行嗎?”忽然有一個小妖囁喏問出。 四周卻沒有一個開口回答的,大家仿佛忽然之間全失了聲。 又過了兩刻鐘,殷冉才慢悠悠站起身。 宿信第一時間趕到她跟前,湊近了仔細(xì)打量那株金翅草——正如方才那株一般,它變得挺拔可愛了。 再看方才那株,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它依然硬挺挺的,沒有再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