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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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漂亮的銀發被血染的斑駁, 面容狼狽,神態萎靡, 卻不至死。 妖族身強體健,難保他過些日子不會痊愈如初。 殷冉和他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 他若恢復過來, 那般陰險、善謀、善掩飾目的一只妖……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下,她未必是他的對手。 她手壓在腰間佩劍上, 一不做二不休! 大妖比斗妖力的戰圈雖被他們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不至于鬧到驚天地泣鬼神、全島周知。 但妖氣威壓帶動的罡風獵獵作響,戰圈中塵土飛揚, 石塊亂擊。 殷冉站在遠處還不絕對, 越靠近越覺舉步維艱,土石打在臉上身上, 疼痛不已。 她又沒辦法如白狐妖王般運轉術法護住自己周身, 只得咬著牙瞇著眼, 前傾了身體, 艱難前行。 若換做是別人,或許便存了僥幸心理,不再繼續迎難而上。 更何況殺妖本身便也是很可怕的事。 殷冉卻倔強的并不停步,即便身體在罡風中搖搖晃晃,卻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靠近銀葉妖王。 終于,在皮膚被罡風和土石抽打的麻痛難忍時,她終于站到了銀葉身邊。 拔出長劍,踉蹌了下身體,她眼神堅定的瞪住外表光鮮卻心腸惡毒的銀葉妖將。 劍是小牛妖幫她買到的鐵劍,若在銀葉妖力強勁之時,只怕一碰上他妖氣,便會斷成幾截。 此刻卻不一樣,他妖氣被左護法耗的所剩無幾,而她雖只是煉氣期,卻是全盛狀態,想來殺他比不難。 銀葉見她竭盡全力挪到自己跟前,且眼現厲色,便知不妙。 他眸子微轉,復又露出纏綿哀戚之色,勉力撐起身體問她: “阿冉,你為何這般恨我?我哪里令你不開心了?” 明月郎朗,大妖爭斗時妖氣翻滾,四周銳氣亂竄。 有一道妖氣,掠過殷冉面頰,如飛刀般帶出一道血絲。 “我最恨別人騙我?!?/br> 她低頭盯住銀葉,既不退走,也不受他蠱惑。 忽然靈氣汩汩而出,灌注鐵劍之中,銹劍瞬間泛起冷光。 毫不遲疑,殷冉出劍如電,正是開元劍的經典一招,直刺銀葉喉嚨。 她速度太快,劍法又極精妙,銀葉只覺那把銹劍上裹挾的靈氣精純無比,鋒利破空,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如電而至。 他躲無可躲。 鮮血迸濺,喉口被割開,嗆咳著瞪住殷冉,再不剩一絲掩飾,只有滿滿的怨毒。 殷冉如練劍般一板一眼出劍收劍,面色雖然慘白,眼神卻堅定不移。 她冷冷看著他,沉聲道: “叫你知道,你第一次跟我說話時,我便沒信過你。 “附和你的虛偽作態,不過是想知道你到底所圖為何而已。 “你以色侍我,那可真是選錯了計策?!?/br> 銀葉充斥著恨意的灰眸中透出愕然之色,似完全無法相信,自己謀劃這么多天,每天使盡渾身解數去討好她,竟早被她識破。 那他說盡甜言蜜語,伏低遷就哄她開心,又講些精心編造的故事樹立自己多情良善的形象……豈不是像個猴子般任她戲耍。 細想起過往種種時刻,她不知在心里如何編排他、嘲弄他、鄙視他,簡直比殺他更令他憤慨難堪。 捂住噴血不休的喉嚨,他面目忽然變得猙獰,雙目圓瞪似要化作惡鬼將她吞吃入腹。 殷冉冷著面孔,不讓自己露出畏色。 攥劍后退幾步,雙目緊緊盯住他,防備他忽然暴起傷人。 銀葉卻沒能再拼出一招半式,終于含恨倒回地上,一命嗚呼。 用力咽一下口水,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直盯了他好半晌,忽然又上前一步,出手如電,兩劍直刺他心口和丹田。 止他心跳,毀他丹田,就算他再狡詐,也必然死的透透的了。 收劍后,她目光仍不收回,一步步退出左護法和雪狼妖王妖氣最為逼人的區域,仍不見銀葉有任何異動,這才再次深呼吸。 心跳如擂鼓,雙手冰冷,只緊緊攥著,指尖麻木也不舒展一下。 凌溪雖死于她手,卻非親手屠戮。 此刻,她才真是個手染妖血的殺手了。 幾天前銀葉忽然開始撩她時,她便覺得不對勁。 徹夜不眠的在教主小書房里,一遍遍推演可能性。 她雖沒猜出到底自己哪里露了破綻,或者何處值得銀葉如此,但總是能得出統一的結論—— 無論他所圖為何,必然見不得人,那么事情敗露時,便是她殞命的時候了。 銀葉藏的太深,她被動的附和著他,總是擔心自己百密一疏,仍有不防之時。 是以她請小牛妖幫她弄一把劍防身,夜夜勤練開元劍,但面對比自己高上一個境界的妖將,這些未必能保她周全。 她很害怕,這才找上左護法。 那時,她只有一半的把握左護法會幫她,想著大不了再轉圜安撫銀葉一番,左右小劍莊木牌在斷刃山上,趁回去取木牌之際再也不下來,也不是不行。 左護法卻如約來了,上手直奔銀葉要害,真是……妖狠話不多。 殷冉抬起頭,看向空中那抹墨色。 兩只大妖相斗時顯然都有所克制,沒有死斗時毀天滅地的無所顧忌,他們都不想將事情搞大,招式都收在一定區域范圍內。 只是即便如此,仍妖氣熏天,沖的殷冉長發橫飛。 易淑真一直緊盯兩只大妖,并未注意到殷冉殺銀葉。 此刻瞧見兩妖相斗都有些動了真怒,再如此下去,難保不斗到樹倒屋塌,到時候引來其他大妖事小,搞到教主那兒卻要糟糕。 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白狐妖王忽然開口道: “兩位,我可要去斷刃山上請教主下山給你倆評評理了?!?/br> 雪狼乍然聽到易淑真這句清淺言語,卻如聞雷鳴。 他猶豫間,動作便有些遲滯。 便這瞬息間,左護法竟沒有趁機打他不備。 如此一來,雪狼戰意便消了大半,他猛然一收大刀,一直與左護法較勁兒的妖氣也收回只護住身周。 “不打了?!彼秃取?/br> “……”殷玄聽也并不戀戰。 雪狼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異常熟悉,這半晌的爭斗,他一直默默控場。 既不激的雪狼怒極暴起,也不讓他有機會沾到自己,便如逗狗般調節著對戰節奏,也有些膩煩了。 “但你最好給我個解釋,不然,無論是再斗上一斗,還是登大殿告與教主,我可都不怕你。”雪狼雙臂抱胸,手握著大刀,威風凜凜瞪著左護法,周身淺青色妖氣翻滾著,顯然只要左護法答的不好,便要再次出手。 殷玄聽微微皺眉,瞪著雪狼的眼神透著一絲危險之意。 易淑真默默嘆口氣,瞧著左護法的模樣,似是完全不屑跟雪狼廢話,只怕兩妖又要一言不合便打架了。 忽然一道身影閃到左護法身邊,正是殷冉。 易淑真挑眉,望向少女時,眼神滿滿興味,透出幾絲柔媚來。 “謝左護法救命之恩!”殷冉低頭朝著左護法深深一揖,聲音顫抖中透著后怕,后怕里透著無限感激。 三妖便都朝她望來。 殷玄聽本已準備好動真手收拾一下宿信,見小丫鬟冒出來,剛抬起的手掌又悄悄放松下來。 低頭看她,便只見一顆小小的、圓圓的黑腦袋湊在自己近前,行禮行的非常認真,誠意十足。 殷冉行好了禮,慢慢抬頭,竟是滿面淚水。 她又朝宿信和易淑真禮貌行禮,這才幽幽戚戚道: “宿信大王,易jiejie,今日我一離了靈草園,銀葉妖將便一直隨著我,將我逼至這邊更是欲對我行茍且之事。 “我……我來這島上時,右護法便與我說的清清楚楚,我是要伺候教主的人。 “那便……那便……生是教主的人,死是教主的鬼! “銀葉妖將要欺辱我,我只有一死已全對教主的忠心不二。 “嗚……幸而左護法救了我一命,不然…… “不然自此日起,教主便再也見不到阿冉了,前日教主才因我伺候周到,賜我一枚小劍莊木牌,我這般一死了之,實是有負教主之恩…… “宿信大王,可恨這銀葉明明在您園中受您照拂,為您做事,卻如此yin惡…… “我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反害的您受銀葉這廝連累,背負任縱屬下行兇的惡名……我心怎安……” 殷冉抽抽噎噎,顯然被嚇的不輕。 她講起話來吐字清晰,語調柔婉,說到忠心時語速隱有激昂之勢,便顯得果真忠貞不渝。 提及被救時又嗚嗚咽咽的可憐以極,任鐵漢也要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再講起銀葉恐牽累宿信時,雙眼含著淚凝望宿信大妖,眉心聳起,語氣抑揚頓挫有張有弛,真誠以極。 一席話說下來,足見影后強勁的臺詞功底,和表情管理能力。 又將她細瘦輕弱的外形利用得當,很是讓人提不起防備之心。 宿信完全被代入到她的語境中,絕不信她這樣一個稚嫩年輕的女孩子,能撒如此大慌,害演的這般真。 他也更不信左護法會配合一個少女騙人,要知道,這島上所有妖王,狂佞有之,卻恐怕沒一個耐煩跟個人類丫鬟一道搞事情。 他越想越氣,只覺得銀葉這個妖將往日里明明精明強干,怎么居然口味如此獨特,喜歡這樣干干瘦瘦的人類女孩兒。 真是糊涂! 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