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奶黃包被說得無地自容,臉皮漲得通紅,低垂著頭十分羞愧。眾人都十分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倪子清忽然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柜子旁,從里面拿出一個不小的盒子,而后朝蘇年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微笑著遞給她:“對了年年,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蘇年一臉的驚愕,不解道:“這是你的生日,怎么反倒還給我也準備了禮物呢?”她心里覺得驚喜,接過來后便忍不住睜著圓圓的眼睛問他:“我可以現(xiàn)在拆開嗎?” “當然。”他淺笑著點點頭。 于是她便滿懷期待地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是幾冊裝訂精美的書,封皮可愛俏皮,看起來像是漫畫書,上面居然還寫了她的名字! 她好像猜到了些什么,連忙迫不及待地翻開,然后從頭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里面果然是她這些日子隨手畫的一些速寫,里面主要是奶黃包和小蕊這兩個小朋友,當然也有倪家的其他人,還有蘇家父母。 可現(xiàn)在這些畫上,還加上了一些劇情,使得內(nèi)容變得妙趣橫生。比如倪子傲沒寫作業(yè)被倪子寒舉報,結(jié)果被奶黃包反將一軍,捅出了二哥沒去上班偷溜去賽車的事,還有奶黃包貪吃蘇年做的包子,結(jié)果吃撐了像一坨泥攤在沙發(fā)上一動不能動。能這么了解情況,不用說,肯定是倪子清寫的。也不知道他工作這么忙,竟不知什么時候還悄悄做了這么多。 “你不是說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嗎?”他在她耳邊低低地說,眼睛里散發(fā)出柔和的光,好像中秋的月亮:“那么漫畫家怎么樣?” 蘇年頓時眼睛一亮。 “年年,你天賦異稟,可以隨時隨地捕捉到最美的瞬間并立刻記錄下來,剛好又那么喜歡畫畫,”他鼓勵又溫柔地看向她,就像之前很多次做過的那樣,“能把你喜歡的和你擅長的結(jié)合起來,就是快樂的事。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建議,如果你覺得可行,大可以試試看。” 蘇年眼眶立刻就紅了,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怎么可以這么好?明明她只說過一次的話,卻被他牢牢地記在心底。 細細想來,他好像一直都在耐心地引導著她,從如何交際,到如何彈琴,到愛好的培養(yǎng),再到職業(yè)的規(guī)劃,一步一步,讓她成為今天的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她的眼淚悄悄滑落下來,忍不住主動撲進了他寬闊堅實的胸膛,纖細的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就好像抱住了自己全部的愛。 其他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能看見他們親密自然的動作和彼此之間那種插不進旁人的黏膩甜蜜的氛圍,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只有倪子寒一反常態(tài)地一言不發(fā),只是拿過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明明平時酒量不差,可幾杯下肚居然也覺得自己有些醉了,要不然怎么會在恍恍惚惚中,好像看到蘇年正在對著他溫柔地笑,眼里充滿愛意呢? 于是他不顧倪夫人的阻攔,又灌了自己一杯,想把剛才那個幻象,留得更久一些。 晚上倪子寒昏昏沉沉地經(jīng)過二樓,正好看見幫傭在蘇年的房間進進出出,眉頭一皺正想去問個究竟,就聽見一個女傭小聲說:“少夫人說要把她的東西都搬到大少爺房里。” “不分房啦?”另一個聲音也湊過來小聲地八卦道,“不過也對,看他們感情那么好,早就該住一起了,也不知道之前為什么分房住。” “誒誒,說不定今晚就能造一個小小少爺呢!”她嘿嘿地笑起來。 他好像眼前驟然一黑,一下子覺得心里劇痛難忍,腦子里亂糟糟的,想了很多,一會兒是大哥對他溫和的笑臉,一會兒又變成蘇年白皙美麗的容顏,只好拼命地晃動著腦袋好讓自己能清醒一些。 “子寒,你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不下去吃夜宵嗎?”一個清亮的熟悉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他呆呆地十分機械地轉(zhuǎn)過頭,看到女孩笑顏如花的臉,一時居然分不清這到底是他思念成疾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蘇年。 她的臉上露出一點得意的神色,驕傲道:“是我做的槐花糕和槐花餅哦!” 他登時眼睛一熱。那天在老宅,他說了那么多小時候的事,原本以為她只會記得關于大哥的部分,可沒想到他只是提了一句他小時候喜歡吃槐花糕和槐花餅,她竟還一直記得! “也不知道和你們小時候吃的是不是一樣……”她粉粉的唇瓣一開一合,繼續(xù)小聲嘟囔著。 倪子寒的腦子嗡的一聲,他根本無法思考,只是憑著一股憋了很久的沖動,一把揪過蘇年的手腕,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強硬把人拽走! 第70章 病弱大少的千金嬌妻(十三) 昏暗的廊道角落,蘇年正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俊美青年幽深的雙眸,努力想要看出里面一絲一毫玩笑的意味,可仔細分辨了許久,還是只有令人心驚的強烈渴求和深沉愛意。 她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濃烈情緒嚇住了,一下子又慌又亂不知怎么辦才好,澄澈的眼底染上無措,急得帶出一抹水色,神情很是楚楚可憐。 至少這一刻,她這樣劇變的神色只是因為自己。倪子寒這樣想著,忍不住身子靠得更近,以至于蘇年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氣,料想他大概是喝多了酒說胡話,心下稍定,咽了口口水強自鎮(zhèn)定道:“子寒,你、你一定是喝醉了,我讓李嬸給你熬一碗醒酒湯。” 她靠著墻,干笑著邊說邊走,結(jié)果被青年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沒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 “我沒有醉!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加清醒!”他敏銳地察覺到面前女子想要逃離的心思,赤紅著雙眼把人拽回到身前,眼神像老鷹凝視著獵物帶著逼人的氣勢,語氣卻十分溫柔,很認真地宣告道:“我是真的喜歡你,年年。” “你在說什么胡話?”她連忙想也不想驚惶地捂住他亂說話的嘴,低聲呵斥道,還四下張望生怕有人聽見,心里只覺得荒謬不已,恨不得在捂住他的嘴的同時也捂住自己的耳朵,苦口婆心地低聲勸道:“從現(xiàn)在起打消這些奇怪的念頭,今天的話我就只當沒聽見。” 溫熱的嘴唇觸碰到軟弱無骨的柔夷,鼻尖是女子淡淡的馨香,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才算是真正的醉了,嘴里含含糊糊地重復著一句喜歡,而后竟情不自禁地張口,輕輕含了一下女子青蔥般的指根。 詭異的觸感讓蘇年瞬間汗毛倒立,像觸電一樣戰(zhàn)栗了一下,迅速抽回手,眼里是除了驚怒就是堅定的拒絕:“可我不喜歡你,你是子清的弟弟,我是你的嫂子,僅此而已!” 聞言,他面上流露出十足的痛意,也終于切身體會到了原主曾經(jīng)受過的痛苦,卻依舊不肯放棄,沉聲說:“可在你們結(jié)婚之前,我們不是一直相處得很好嗎?我?guī)愠鋈ザ碉L,你和我說你的煩心事,我知道你喜歡什么,愛吃什么——” 他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女子已經(jīng)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到了一邊,而后帶著冷意的拳風就在他面前呼嘯而過,爆發(fā)的怒火堪堪擦著他的鼻尖!他來不及躲,也不想躲,但不知為何最后卻有所收斂,沒真的落在他身上。 “她是你的嫂子!”一向溫和斯文的男人此時面色冰冷,好像不認識似的看著面前這個自己一直十分疼愛的弟弟,眼里閃著跳動的火光,聲音里帶著刺骨的疼痛:“你怎么能起這樣的心思?” 倪子寒斜靠在墻上低垂著頭,微長的頭發(fā)蓋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冷冷地道:“我為什么不能?”他絲毫不覺得心虛愧疚,反口質(zhì)問道:“我認識年年的時間并不比你晚,相處的時間甚至比你長,為什么不可以喜歡她?” “難道我不配擁有幸福嗎?憑什么從小到大,什么好的都要讓給你,就因為你是我最優(yōu)秀的大哥?”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激動起來,看著自男人出現(xiàn)就乖順地靠在他身邊的蘇年,不甘地昂起頭,露出眼里的深刻的怨懟。 聞訊趕來的倪家父母被事態(tài)的發(fā)展驚得瞠目結(jié)舌,其中最懊惱的就是倪夫人,她在家待的時間久,兒媳婦性子討喜,人又生得好看,平時二兒子和小兒子都喜歡往她跟前湊,但她也一直沒想太多,總想著二人年齡相仿,才走得近些。不料今天會演變成如此鬧劇! 她心知兒媳婦牽扯其中實屬無辜,又覺得二兒子也許只是年紀小一時沖動,連忙上前打圓場,開口斥責道:“子寒,怎么和你大哥說話的?”見平時很有生氣的陽光大男孩如今垂頭喪氣的模樣,也有點心疼,便緩和了語氣勸道:“你就算是喜歡年年,也得講個先來后到不是?她畢竟已經(jīng)是你的大嫂了……” “先來后到?”倪子寒一字一句定定地重復了一遍,然后聲音低啞地笑了起來,臉上陰鶩的神情在陰影下竟顯得有些可怖。 “說得好聽,可你們給過我這個機會嗎?你們有誰關心過我的感受?”這么多年積累的委屈和憤懣一下子統(tǒng)統(tǒng)爆發(fā),他甚至直接對著父母低吼道:“蘇家的千金只能嫁給倪家事業(yè)有成的大少爺,而我這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沒這個資格!”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么想的?”倪夫人的一雙美目里已經(jīng)有了淚花,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倪子寒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傷心的眼神,兀自強辯道:“難道不是嗎?!大哥優(yōu)秀,三弟可愛,只有我夾在中間,無論做什么都得不到你們的一絲贊賞,只能卑微地期望著你們偶爾心情好時施舍的那么一丁點垂憐!” 話一出口就沒有回頭路,借著醉意,他終于說出了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最大隱痛:“我一直記得,小時候我和大哥一同被綁架,爸卻只救了大哥,而我的背上到現(xiàn)在還有一塊去不掉的疤!” 他這話一出,整個廊道都寂靜了,這段塵封已久的可怕往事一下子好像堵住了所有人的喉嚨。半晌,一直沒開過口的倪父才慢慢地走過來,輕聲道:“那件事,確實是爸爸做得不好。可是子寒——” 他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才嘆息著繼續(xù)開口。 “你只記得你五歲那年我沒來得及護住你,可你還記得你和大哥是怎么被綁架的嗎?那天是你的生日,是你非要上那輛車,你哥哥為了救你才跟著被人綁了。他那會兒還生著病,自己都那么虛弱還把你緊緊抱在懷里,結(jié)果差點——”倪父一個大男人,說到這里時竟哽咽地說不下去,倪夫人也忍不住在一旁拭淚。 “——差點被那伙人生生打死!你只記得你背上那道疤,怎么就不記得你哥后來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足足躺了一個月,連醫(yī)生都說,他只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聽了這些的蘇年,心里一陣劇痛,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趕緊去看身邊一言不發(fā)的倪子清。他此時正緊緊地抿著唇,臉色灰白,她連忙伸出柔軟的小手握住男人冰涼的大掌,又悄悄捏了捏,希望能給他一點溫暖和支持。 倪子寒完全怔住了,這段久遠的記憶也許是因為太過痛苦和愧疚,在他腦海里只有一點模糊的影子,又或許,人都是如此,只記得自己受到的傷害,潛意識會忽略旁人所受的痛苦。 “子寒,你明白嗎?你的生日,只差那么一點,就成為你哥哥的忌日了!”倪夫人哽咽著說,神色里滿是后怕,而倪子寒聽了,全身都劇烈地抖了一下。 “我只要想到那一天就渾身發(fā)抖,所以你的生日我根本一年都不想過,是你大哥他一直堅持。而且你大概不知道,你每年的生日禮物,其實都是你哥哥準備的。” 倪子寒又是一震,忍不住看向倪子清。 “就算不說這些,你每次闖禍。哪一次不是你爸和你大哥一起替你收拾的爛攤子!” “好了,別說了,這么多年,我們又何嘗沒有錯?”倪父輕輕攬過妻子,打斷了她的話,他眼底一片暗色,深深看了二兒子一眼:“不論如何,你始終是我們的兒子,也是我們的驕傲。” 倪子寒驀然抬頭,只看到父親轉(zhuǎn)過身蒼老的背影,他頹然地坐到了地上,難道一直以來,他真的錯了嗎? 蘇年心里長嘆一口氣,倪家的兄友弟恭,家庭和睦固然是真的,但其實埋藏著巨大的禍根,隨時都岌岌可危。那件往事其實已經(jīng)說不清誰對誰錯,但只有剜掉那塊腐rou,這個家才算真正得到新生,才能夠讓倪子清過得更好,而這本身就是她對原主的承諾。 夜深了,倪子清的房間里燈火通明,他看著眼前一臉小心翼翼,似乎猶豫著想要說什么話來安慰他的小妻子,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溫聲道:“很晚了,去洗個澡,早點睡吧。” 等她乖乖地進了浴室,他面上才終于露出復雜的神色。今天發(fā)生的事實在讓他身心俱疲,沒想到子寒居然一直以來對他有那么多的怨氣。也是他這個做大哥的不夠細心,竟沒有察覺到他陽光外表下的壓抑。 而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親弟弟竟然也對自己心愛的妻子存了覬覦之心!他一向自詡理智大過情感,可在聽到那些話,看到他們兩人的姿態(tài)時,他竟控制不住自己,差點就一拳打向自己疼愛多年的弟弟! 倪子清輕輕嘆氣,揉了揉眉心,看著房間里多出來的這些女孩的東西,面色又稍微好了一些。桌上擺著一本素描本,大概是她最近新畫的,便想看一看緩緩心情,結(jié)果剛一翻開,里面就飄出幾張單頁落到了地上,似乎是從哪里撕下來的廢稿夾在了里面。 他拾起一看,不由得瞳孔緊縮,一下子攥緊了拳頭。這幾張畫稿,畫的都是同一個男人,身著白袍貴氣逼人,眼角眉梢俱是風流,不是傅喻又是誰! 他知道蘇年很喜歡傅喻那個小侄女,因此哪怕這個男人對她一直心思不純,他也沒有阻攔他們的正常交往。他愿意給她足夠的自由和空間,更不想制止一切能讓她覺得快樂的事。 可看著眼前栩栩如生的畫稿,想到那個男人危險的引誘,又想到弟弟暗中惦記的心思,各種情緒瞬間交織在一起,讓他胸前一下子就燃起了一團火,叫囂著要立刻占有她,得到她,恨不得吞進腹中永不分離! 所以等到蘇年穿著酒紅色的睡衣,慢吞吞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對上的就是男人不同以往guntang又深沉的眼神,幽深的眼瞳帶著無邊的欲色,好像能把人吸入其中。 她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水汽,未擦干的水珠順著白皙纖長的脖頸流入衣領,精致的臉上覆著一層薄紅,紅潤的嘴唇微張,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倪子清一把拽到身邊,而后不由分說就被輕輕推到了柔軟的床褥上,一聲驚呼還來不及發(fā)出,就消失在兩人交纏的唇舌間。 這是一個氣勢洶洶的吻,已經(jīng)超出了耳鬢廝磨的范疇,而是清晰的占有,掠奪!他在火熱地攻城略地,想攫取她全部的香甜氣息。而且這樣的纏綿持續(xù)了許久,親得她全身發(fā)軟,只能在間隙里偶爾發(fā)出一兩聲劇烈的喘息。 若在平時她也許早就嚇到掙扎起來,可是今天,她看著男人暗沉眼眸里潛藏的不安和恐慌,只覺得無比心疼。平時那么溫和自信的一個人,竟也會因為怕失去她而如此情緒外露。 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地抱住他,可是一只手被摁住不能動,便用另一只手輕輕環(huán)住男人,好讓自己能和他靠得更近,彼此肌膚相貼,一瞬間就是星火燎原。 感受到她的順從,身上的男人一愣,而后強壓下強烈的欲望把頭埋在她脆弱的頸間,灼熱的氣息引來她一陣戰(zhàn)栗,而他自己卻慢慢平靜下來。 “對不起,是不是嚇到你了?”他撐起身子,聲音仍舊帶著情動的低啞,但眉宇間的郁色已經(jīng)散去,伸出手輕柔地整理蘇年凌亂的鬢發(fā)。看到她的眼里已是水霧彌漫,滿面紅潮,樣子可憐又可愛,叫他愧疚不已,“我再去沖個澡,你先睡吧。” 蘇年眼睛一熱,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她的感受,替她解決問題,分擔憂愁,更從不強迫,可他的情緒,又有誰來分擔呢?他總是這樣隱忍不發(fā),把所有的負面情緒自己暗暗消化,然后把溫柔都留給旁人,是在太過于辛苦。 可她不想要他這樣辛苦了。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立刻伸手拽住想要起身的男人,羞紅著臉小聲地說:“不用說對不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女孩纖長濃密的睫毛不停地輕顫,明明就緊張得不行,卻還要逞強,大概是想讓他安心吧。 倪子清的心忽然就變成了一顆枕頭,柔軟得不可思議,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fā)頂,柔聲說:“我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對,可能會傷到你的。”他當然迫切地希望和她融為一體,可眼下他心里帶著情緒,就不是合適的時機,她值得最溫柔的對待。 “我不怕!”她急急地反駁,雖然害羞,眼里卻是難得的堅持:“其實我一直在想,你的生日要送什么特別的禮物給你,可是你似乎也沒什么想要的,最后買了袖扣,可也是用你給我的錢買的,簡直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聽了忍不住悶笑出聲,愛意繾綣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所以我就另外準備了一個驚喜。” 她重新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一頭青絲披散在枕間,映襯得她的肌膚更加潔白如玉,而身上酒紅色的衣裙,讓她就像嬌艷的玫瑰一樣盛放開來。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透出旖旎的風情,空氣中的溫度陡然升高,那是無聲的邀請。 倪子清的心跳頓時急促起來,他的眼底深沉如墨,克制不住地欺身上前,忍了又忍,一開口聲音竟十分沙啞,又確認了一遍以前曾經(jīng)問過的問題:“年年,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蘇年微微顫抖著把他的手輕輕拉到自己的鎖骨邊,那里酒紅色的絲帶打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嘴角卻上揚著,答非所問地回道:“倪先生,你可以來拆禮物了。” 然后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能開口說一句完整的話,因為所有的言語都淹沒在洶涌霸道的愛意里。 這大概是個睡前童話故事。軟軟糯糯的小年糕被一點一點剝開身上的艾葉,瑩白如玉的年糕條渾身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毫無防備地向大灰狼袒露出自己的美好。 可大灰狼一心想把小年糕拆吃入腹,一邊用低沉的嗓音誘哄,一邊悄悄升高了溫度。雪白的小年糕熱得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小水珠,被大灰狼輕輕舔舐之后,開始泛起淡淡的粉,不自覺地在溫熱的水里浮浮沉沉。 “嗚嗚,我要煮熟了。”它哼哼唧唧地哭著,可是大灰狼置若罔聞。 于是小年糕被翻來覆去地吃了又吃,不斷發(fā)出糯米一樣甜膩的聲音,最后融化成了軟軟的年糕泥,小口喘息著粘在大灰狼的身上,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夜好夢。 第71章 病弱大少的千金嬌妻(十四) “小年畫得可真不錯啊!”蘇母臉上露出驚嘆的神色,細細地翻看著蘇年帶回來的畫冊,她指著畫上rou嘟嘟的奶黃包,笑得牙不見眼:“子傲這個尤其傳神,瞧瞧這小肚子鼓的。” 她把畫冊合上,看了看考究的裝訂和封皮上的字,好奇的問她:“不過小年,你是怎么想到要出版這樣的作品的?以后是想當漫畫家嗎?” “其實我就是平時空閑的時候隨手畫的,畫稿的整理和出版,都是子清幫我做的,里面的文字內(nèi)容也是他想的。”她提起男人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開始發(fā)光,“子清還鼓勵我說,既然我喜歡畫畫,喜歡創(chuàng)造,可以試試看做漫畫家。” 蘇母看著她滿臉的幸福之色,忍不住感慨道:“想當初我還擔心你們沒什么感情基礎,年紀又差了好幾歲會相處不好,結(jié)果現(xiàn)在呢?一口一個子清,看來不久我就能抱上小外孫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