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倪子清縱容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眼里卻是強勢的掠奪,下一次,可就不會這么輕易地讓你跑掉了。 等他們回到家時,蘇余已經直播好一會兒了,她看到倪子清和蘇年相攜而來,眼神一閃,雖然已經有了準備,心頭還是涌上一股抵擋不住的酸澀。 她今天準備直播做飯,走涂歡說的女神染上煙火氣的路線,不讓蘇年幫忙,自己邊給高家父母打下手,邊和他們親熱地聊天。誰能想到實際上身份曝光之后,她總共就回過家兩次,和親生父母說的話也屈指可數呢? 高家父母面對一堆的鏡頭已經十分緊張拘謹了,還被她一聲聲爸媽叫得一身雞皮疙瘩。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算再有隔閡,心里到底還是十分疼愛的,于是便耐心地指導她應該怎么做,場面一時也是其樂融融的。 她坐在桌前打算做面團,長長的卷發披散下來,雖然很美卻遮擋住了視線,于是就看向一邊的蘇年,溫聲道:“小年,可以給我根皮筋嗎?我現在手上不太方便。” “皮筋嗎?”蘇年想了想,笑著回道:“我房間里應該有,姐你等等。”因為蘇年?;丶?,高家父母還一直留著她的房間,里面的東西也絲毫未動。 等了一小會兒沒等到,蘇余便有些著急擦了擦手,直接帶著鏡頭進了她的房門。結果剛一進去,就看見蘇年一臉慌亂地把什么東西往盒子里藏的樣子。 “藏什么呢?”她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眼里滿懷期待,拉長了聲音道:“噢——我知道了,是不是想給jiejie一個驚喜?” 蘇年一臉緊張,干笑著把盒子藏在身后:“沒有,姐,真的沒有什么?!?/br> 這樣的表現似乎讓蘇余更好奇了,她狐疑地瞇了瞇眼,緩緩逼近,然后竟一把奪過了盒子!觀看直播的觀眾也開始有些好奇了,于是攝像機很上道地給了個特寫。 蘇余纖長的手指打開了盒子,里面只有一疊畫稿。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她不禁瞳孔緊縮。這些畫每一幅畫的都是她,有她參加歌手選秀時的樣子,她拿著話筒,邊唱邊跳,馬尾甩的高高的。還有她彈鋼琴時的樣子,神情專注面帶笑容。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這個meimei才是蘇余的最大粉頭! 她一張一張把畫往后翻,生怕漏掉了什么,卻始終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東西,忍不住一臉驚愕地看向蘇年。但想到還在直播,便盡全力冷靜下來,而后盡量神色自然地笑著說:“哇,果然是驚喜,原來你偷偷藏了那么多我的周邊哦。” “這是我自己偷偷畫的啦,其實家里還有好多,本來是想上色之后再送給你的?!碧K年的臉已經紅透了,看著jiejie的眼神又崇拜又喜歡,亮閃閃的,簡直把人心都萌化了。jiejie也十分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在觀眾看來真是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畫面。 直播觀看人數還在上升,蘇余卻有些心不在焉,揉的面太粘,搟的面皮太薄,手上粘乎乎的,包的包子還漏了餡兒。高爸爸遠遠地一瞧,連忙喊了蘇年去幫忙。只見她動作熟練地擺弄著案板上的一切廚具,面團在她手里更是乖巧聽話極了,三下五除二,各色的面餅包子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手藝簡直堪比舌尖上的華國。 持續關注這個節目的觀眾已經開始嘖嘖贊嘆,速記、音樂、繪畫、廚藝,蘇余的這個神仙meimei到底還有什么不會?屏幕前的小蕊也看得津津有味,看到包子出鍋還吸了吸口水,嘴里念叨著下次也要吃年年親手包的包子。 傅喻在一旁也跟著看,看著蘇年笑起來甜甜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墒钱斂辞辶硪粋€女子柔美的臉龐時,卻有些愣住了,不禁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相框,深深地皺起眉。 小蕊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聰明的小腦袋瓜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不高興地撅起了嘴:“一點都不像哦,mama才不會那樣?!闭f著還嫌棄地看了一眼屏幕里面做事慌張,忙中出錯的蘇余,撇了撇嘴。 于是男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嘆息道:“可惜了那張臉?!?/br> 難得家里來了那么多人,還是貴客,晚飯自然很是豐盛。倪子清不停給蘇年夾菜,碗里都堆成了小山,高家夫婦看了都是一臉欣慰,促狹的目光一直落在女兒和女婿的身上。 蘇年頂著這樣的視線實在吃不消,便氣鼓鼓地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可一撞進他情意繾綣的眼睛里,就好像落網的蝴蝶,臉它不聽話,又自己悄悄地紅了,只好恨恨地埋著頭大口吃飯。而蘇余則強壓下心里的妒意焦躁地等待著,可是直到節目組結束了直播,還是什么都沒發生。 怎么會這樣?她一個人目光沉沉地站在桌邊,沒開燈,可門開著,外面的月光照進來,倒也還有幾分亮光。 “事情沒有按照你預料的發展,覺得很奇怪?”一向溫和的男人此時隱在陰影之下,臉上面無表情,竟顯得有些冰冷。 她被嚇了一跳,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陷進手心傳來一絲痛意,卻還兀自強笑道:“子清哥,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是聰明人,非要我把話說得那么明白嗎?”倪子清的眼神沒有什么溫度,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怕吵到別人,“蘇余,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對年年做這些小動作,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br> 年年?她一瞬間覺得心臟好像被利刃劃得鮮血淋漓,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兩聲,眼底的驚痛觸目驚心,話還沒出口眼淚先流了下來:“子清哥,是我和你認識在先的,是我們先訂下婚約的。要是她沒有回來,現在嫁給你的就會是我。從小到大我一直那么那么努力,每一天都在準備做子清哥的完美新娘……” 倪子清皺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和我訂下婚約的是蘇家大小姐,從前我不在意這個人是誰,可如今我卻覺得,”他眼里逐漸露出暖意,看得蘇余恍若血液逆流,渾身冰冷,“蘇家找回了年年,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情?!?/br> “她到底憑什么?!”她神色激動地一抬手,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陶瓷碗,砸在地上碎裂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一下子就驚動了同在一樓的蘇年。她慌慌張張地從房里跑出來,只有一只腳趿了拖鞋,另一只雪白的玉足就踩在地上,因為地上有點涼還瑟縮了一下。 “怎么了?”她迷茫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碗,不知所措。 “沒什么事,不小心打碎了碗而已,”他幾乎是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低頭看了看女孩光裸的腳,輕輕一嘆大步走過去,竟是直接把她攔腰抱起,小聲責備道,“怎么連鞋都不穿呢?” 蘇年小聲驚呼了一下,雙手立刻環上了男人的脖子,jiejie還在,這樣的親密讓她羞赧極了,連忙打岔說:“地上的碗還沒收拾呢?!?/br> “你jiejie會處理的,對嗎?”他涼涼地斜睨了身后的蘇余一眼,也不管她會怎么想,徑自把他可口的小妻子抱回了房間。 高家夫婦不知道蘇年和倪子清到現在還是分房而居,自然只給這對小夫妻準備了一間房,也就是蘇年那一間。床不大,兩個人若是并排躺著,就能聽見彼此交錯的呼吸。 倪子清看著身側身體僵直十分緊張的蘇年,心里輕輕嘆息。 他連傅喻對她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覺得生氣,程佑生每次來訪都被他以忙為由直接推拒,甚至子寒因為和她年齡相仿,常常玩在一處也會讓他醋意橫生。 他知道這樣不對,可他是真的覺得不安。 她自從嫁給他以來,孝順公婆,關心丈夫,愛護小輩,如今在交際應酬上也能如魚得水,簡直每一點都做得無可挑剔??墒撬鋵崗膩頉]有說過喜歡。 方才他和蘇余兩個人單獨在一起,還鬧出了動靜,可是她好像也沒有一點懷疑。他心里很清楚,她從一開始,只是在努力適應妻子這個角色,就算丈夫不是他,換成另外一個隨便什么人,她也許也會做到如此。一想到這點,他就嫉妒那個莫須有的人嫉妒到發狂! “年年,”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暗沉的夜色里顯得格外性感,他抬手輕輕撫上蘇年濃密的秀發,輕聲說:“我現在工作沒有那么忙了,每天都能準時回家?!?/br> 女孩聞言立刻抬起頭,眼里的神色有點欣喜。 “我最近身體也逐漸在好轉,不需要吃那么多藥了。”他低低的聲音里含著nongnong的情緒,卻盡力壓制著以免嚇到身邊的人。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蘇年笑起來,真心地為他的康復而感到高興,卻還是沒明白面前人的真實意圖。 倪子清終于忍不住,撐起身子微微靠近蘇年,薄荷一般清爽溫和的氣息此時卻在兇猛地侵略,沒有瑕疵的俊顏驀然放大之后更是令人震撼,讓女子有點頭暈目眩,他的眼神火熱地盯著眼前香香軟軟的小年糕,帶著拆吃入腹的深沉欲望:“所以我的意思是,回去之后,我們可以不分房睡了嗎?” 低沉性感的聲音不想是在征詢意見,倒像是在宣告。 “年年,你準備好了嗎?” 第67章 病弱大少的千金嬌妻(十) “你覺得我什么時候最有魅力,最能吸引女人?”俊美的男人微微轉動食指上的六角星形指環,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詢問。 旁邊的聞人歌聽了,嘴邊的茶立刻不香了,立馬把手上的劇本也放到一邊,大吃一驚道:“不是吧不是吧,你這只花孔雀總算要開屏了?” 傅喻不說話,冰冷的眼神直直地戳著他,好像在告訴他少說廢話。 于是聞人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正經地回道:“我覺得吧,還是拍戲的時候?!彼p輕嘖了一聲,感慨道:“咱倆第一次見面,好像是你拍陳導那個文藝片吧。那時候你坐在那個老舊的真皮沙發上,彎腰去撿地上的煙蒂。眉頭輕輕這么一動,嘶——反正我說不好,就是挺震撼?!?/br> “唔——”男人不自覺地輕微動了動眉頭,神情認真,正是聞人歌方才所說的那個令人震撼的模樣。他似乎是把人的話聽進去了,于是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最近的片子需不需要客串?” 聞人歌馬上聽懂了他的意思,簡直大喜過望:“哎喲,要是你愿意來,不管有沒有,我硬寫也要給你加一個角色呀?!?/br> 退圈影帝重出江湖,這是多大的賣點,聞人歌雖然是個堅定搞藝術的,也不代表他不重視市場,流量不要白不要,更何況傅喻這個演技還沒的說。 他一臉欣喜:“剛好我這片子命途多舛,萬事俱備了,開拍當天跑了個女二。現在有你在啊,我可就放心了?!?/br> 傅喻沒聽他后面說什么,腦海中都是女孩美麗溫柔的臉和她同小蕊在一起時溫馨的畫面。 他想要做的事,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拿影帝如是,做歌手亦然,振興家業亦是如此,蘇年,當然也是一樣! 午飯過后,倪子寒斜躺在沙發上,刷著最近微博上最火的綜藝片段,看著看著,眼神不自覺地就柔和下來,臉上也露出微笑。他身子舒適地往后靠了靠,余光朝旁邊瞥了一眼,冷不丁正好瞧見蘇年緩緩走來,眉心一跳,登時就做賊心虛地把手機屏幕摁滅,還欲蓋彌彰地放到了身后。 “你干嘛突然這么緊張?。俊碧K年一臉的疑惑,隨口道:“難道在偷偷看什么奇怪的東西?” “我哪有?”被戳中心思的青年心里一慌,攥緊了手機結果一不小心就指紋解鎖了,剛剛的視頻很智能地繼續自動播放起來,女孩甜美的聲音立刻響起:“這個包子的形狀其實是參考……” 她一聽就明白了,揶揄地笑起來:“原來你在看我jiejie的直播節目啊?!?/br> “我不是在看她,”他連忙急切地解釋道,不想被面前的女孩誤解,“我是為了看——”他的話戛然而止,看著她澄澈的眼眸,一陣無力頓時卷上心頭。 她大概沒有發現,或者是根本不在意,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再叫她小嫂子了,掩耳盜鈴,好像這樣就能逃避她這個板上釘釘的身份一樣。 “算了別說我了,”倪子寒把手機放到一邊,挑了挑眉有點審視地看向蘇年:“倒是你,最近怎么一直春風滿面,動不動還紅著臉傻笑,有什么喜事嗎?” “這么明顯嗎?”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驚訝地瞪圓了眼,倒也沒有否認,反而甜甜地笑起來。 她和倪子清婚后相處一直很融洽,尤其最近,他的態度愈發熱切到讓人招架不住,她雖然害羞卻并不反感,也想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能和他更進一步,而眼下就剛好有一個機會。 女孩的臉上帶著點難以啟齒的靦腆,但還是鼓足勇氣開口道:“子寒,我想請你幫個忙。就是,你哥的生日快到了,這又是我為他過的第一個生日,我特別想送他一個很不一樣的禮物?!?/br> 倪子寒忽然覺得心里空了一瞬,這種感覺,就好像養了很久的百靈鳥,有一天自己飛走了,怎么叫都不回頭。小時候那種mama只看著哥哥的酸澀感覺又冒了出來,甚至讓他幾乎難以維持面上的平靜。 但蘇年心里這會兒只想著倪子清,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依舊微微笑著繼續說:“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嘛,總會有一些小秘密的。比如他小時候喜歡什么,有沒有什么一直想實現的愿望之類的,你能告訴我嗎?” 她的眼睛太明亮了,帶著殷切的期盼,只看一眼就讓他心跳加速,根本無法拒絕。 強壓下洶涌的妒意,他努力讓自己的神色顯得自然,然后臉上揚起一個招牌式玩世不恭的笑,假裝渾不在意地說:“行啊,我帶你去個地方吧?!?/br> 車子經過一片景色宜人的林區,沿著寬闊的路面一直行駛,而后終于在一處幽靜古樸的大宅面前停下。 “這是倪家老宅,我和大哥的童年就是在這里度過的,爺爺去世之后這里就沒有人住了,現在只有傭人在打理。”倪子寒朝著一旁恭敬的幫傭微微點了點頭,然后邊領著蘇年進去邊和她輕聲介紹。 老宅屋前有一個很大的花園,這個時節開的花不多,主要是綠植,一片郁郁蔥蔥,顯得十分生機盎然?;▓@的正中間是一棵很大的槐樹,樹干很粗,風一吹還簌簌地落下些淡黃色的槐花。 “剛建老宅的時候,原本計劃在花園中間造一座很大的噴泉,但是因為這棵老槐樹已經有上百年了,很是珍貴,爺爺說鎮宅又吉利,便一直小心養護著?!?/br> “小時候爸媽對大哥期望很大,所以他學業一直很重。盡管他優秀,但畢竟身體不太好,難免有覺得累的時候,就會偷偷跑到這棵大槐樹下躺著休息。秋天的時候槐花開了很多,我就特別想吃槐花糕、槐花餅,但這些只有蔡嬸會做。有一次她回老家了,大哥就自己動手,結果廚房都炸了!這可能是唯一一件他沒有任何天賦的事情了?!?/br> 說到這,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似乎又想到了那段快樂的時光,眼里帶著懷念和溫柔,見女孩子很驚訝的樣子,他眉一揚輕笑著道:“你別看我哥現在這樣,他以前也有很調皮的時候,會幫管家爺爺的胡子打辮子,還會在爸喝的茶里放鹽……” 蘇年一臉新奇地聽著,這是一個她完全不熟悉的倪子清。但是,卻又真實得很可愛。 她腦海里已經想象出了一個小小的少年,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每天還是要完成桌上厚厚的一摞功課,累了就去槐樹下休息,有時還會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心血來潮下個廚就炸得自己一臉黑。這樣想著,竟也忍不住笑出來,心里暖暖的,漲漲的,好像更喜歡了他一點。 說話間,倪子寒把蘇年帶到一個小池塘邊,里面有許多金色、紅色的錦鯉,旁邊是微微搖曳的蘆根葉,底下還鋪著一層黑麥草。 “這里藏了很多愿望石?!彼钢剡叺拇笮〔灰恍螤罡鳟惖氖^,對蘇年說道:“大哥過去會把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寫在石頭上然后埋在這里。用的筆不會褪色,現在字跡應該還在,咱們找找看,或許會有收獲。”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蘇年稍微有點猶豫。 “這有什么?本來大哥就打算什么時候過來一趟,看看愿望有沒有都實現呢。”他無所謂地擺擺手,蹲下身隨手翻了一塊大的,背面果然有字,雖然字跡看著尚有一絲稚嫩,但可以看出已經初具風骨,上面赫然寫著:“大丈夫當安身立命!” 果然是倪子清的風格,蘇年笑起來,馬上也蹲下來開始翻找,不多時,又翻到了一塊“家業興盛”和一塊“事業有成”。 這可怎么辦?他年少時的愿望,如今看來都已經達成,似乎再也沒有什么能讓他感到欣喜了。 她苦惱地皺起眉頭,手上又翻了一塊,仔細一瞧不禁有點訝異,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和其他的大不相同,寫的內容居然是“作業好多,我懶得寫?!?/br> 這個筆跡還有這個口氣,她忍不住狐疑地覷了身邊的青年一眼。 倪子寒尷尬地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臉色微紅,不太自然地動動脖子:“我、我確實也跟著大哥藏過幾塊。” 蘇年忍不住偷笑,又翻開一塊石頭,只見上面用同樣稚嫩的筆體,一筆一劃地寫著“我也好想被爸媽夸一次”,看得她不禁心里一顫。 這塊石頭旁邊有一塊更大的,上面的字跡似乎成熟端正了一些,寫的內容是“為什么哥哥就有特別定制,我也想要只屬于我的生日禮物”,看起來是一個孩子傷心地控訴。 她抿了抿唇,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后說了一句“你等我一下”,就飛快地跑進了洋房里。 倪子寒不明所以,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蘇年拿著一個白色的什么東西,蹦蹦跳跳的跑過來,還伸手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么?”他一臉詫異。 她神秘地一笑:“是禮物,快拆開看看?!?/br> 這大概是他收到過最簡陋的禮物了,薄薄的一個米色信封,上面用來扎蝴蝶結的絲質緞帶,估計還是女傭不知從哪里解下來的。 但即使如此,因為是她送的,他骨節分明的手依然小心翼翼地解下緞帶,打開信封,然后發現里面只有一張對折的白紙。 他有些疑惑地把紙展開,緊接著神色大震,連手指都顫動了一下。 畫上有一個穿著運動衫,帶著鴨舌帽的可愛小男孩,一邊嘴角翹得高高的,看上去就好像他的縮小版。而男孩的身邊是他還很年輕的父母,父親手里拿著報紙,眼睛卻溫和地看著他,母親正拉著他的手,面帶笑意,微張著嘴好像在說些什么。仔細一看,一旁漂浮著云朵狀的對話框,上面寫著“我們子寒真的好棒”。 噢,原來她在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