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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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將軍目中感動,沉聲道:“皇恩浩蕩,臣多謝圣上記掛。” 太監滿意地笑了笑,這才告辭離開。 當晚,薛府。 圣上賞賜的兩份菜肴就被擺在了正中間,那一碗面更是被薛將軍端在了自己面前。薛將軍小心翼翼地將已經糊成一團的面拌開,恭恭敬敬地品嘗第一口。 老夫人笑瞇瞇地看著他,“圣上賞賜咱們的,一口也不能浪費,今日兒都不拘謹,林哥兒也可飲些酒水。” 薛二公子諾諾應是,見薛將軍抬筷了,也抬起筷子就往中間的賜菜伸去,半路被似笑非笑的薛遠一筷子打在了手背上,“我讓你吃了嗎?” 薛二公子手上瞬間腫起了一道紅印,他屈辱地朝著幾位長輩看去,可老夫人和薛將軍都像是沒看到一般,薛二公子只能暗恨地放過了賜菜,轉向了旁邊的一碟青菜。 薛遠換了雙筷子,看著中間的那兩個菜,嘗了一口道:“打一個板子再給一個棗,薛將軍,皇上拿你當狗訓呢。” “那你就是狗生的兒子。”薛將軍高聲道。 薛遠懶得和他爭論,專逮著宮里的御膳吃,吃到一半兒冷不丁開口,“過幾日就是元宵宮宴,到時候我要跟你一同進宮。” 薛將軍狐疑地看了他幾眼,警告道:“你別想做出什么丟我臉的事。” 薛遠勾起一個文質彬彬的假笑,他把皇帝的那手帕拿出來擦擦鞋上的臟灰,再扔在腳底踩碾了幾下,道:“怎么會。” 那病弱皇帝當著百官的面將他罵得那么狠,他還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1京觀,古代為炫耀武功,聚集敵尸,封土而成的高冢,就是把敵人的腦袋壘成一座山,感興趣的可以搜一下。 2王昌齡《采蓮曲》。 第5章 如今是二月初,寒風凜冽。宮內的御醫千方百計地讓皇上的身體情況處于一個平穩的狀態,顧元白也很是配合,還好除了那一場快要了他命的風寒,之后倒沒出過什么事。 閑暇有空時,他盡力回憶《權臣》這部劇中的劇情。《權臣》正是《攝政王的掌心玉》這一本耽美文的改編劇,具體的劇情顧元白并不了解。 他只知道這部劇很受歡迎,但比劇情還受歡迎的就是里面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顧元白對這種的社會主義兄弟情處于一種“聽過,熟悉,但不了解”的狀態,他對書中的兩位主角也很陌生,但派人探聽一番之后,發現這兩位主角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喜歡男人的苗頭。 顧元白洗了把臉,接過毛巾擦去水,隨口問道:“京城中是不是也有南風館?” 田福生接過圣上手中的巾帕,回道:“是有,聽說還不少呢。” 顧元白一笑,也難怪等他死了之后薛遠也只是做了一個攝政王。 書中的兩個主角都是男人,彼此雙方都不是南風館中可任人魚rou的男人。薛遠留不下子嗣,沒有子嗣還上個屁的位。 想必等他死了之后,未來的攝政王只能在宗親中扶上一個傀儡皇帝。只要接任者夠聰明,能忍能熬,未必沒有出頭的機會。 站在一旁的田福生瞧著圣上唇角笑意,心中揣測萬千。 圣上突然問起南風館,難不成圣上也想寵幸男子? 但整個京城之中,能配得上承恩圣眷的又有誰呢? 圣上如此尊貴,南風館的人是萬萬不能面圣的。 田福生腦子轉來轉去,忽而定住在一個仙氣脫塵的人身上。 正五品禮部褚郎中的兒子褚衛。 * 臨近元宵盛宴,宮中守備森嚴,那自稱是采花賊的賊子被嚴刑審問,兩日之后終于松了口,審訊的人前來稟明了顧元白此事。 “賊子肯說了,只是想要再見圣上一眼。” 審訊的人道:“臣懷疑這人懷有異心,還請圣上定奪是見還是不見。” 圣上今日換了稍薄的靛藍披風,厚重的顏色披在他的身上,襯得他的膚色白得如雪,聽聞此,點頭允了:“將他帶上來,朕倒要看看他能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就有人將那個刺客抬了上來。應要帶到圣前,所以還特地給刺客沖去了身上的血跡,一身囚衣干干凈凈,但仍有濃重血腥味。 顧元白走上前,立在不遠處:“你要同朕交代什么?” 刺客被審了兩日,他的臉上黏著發絲,蒼白失血,唇瓣干裂,眼底充斥著血絲。裸露在外的手指上傷痕一道挨著一道,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虛弱道:“草民要是說了,圣上就能放過小的了嗎?” 刺客費力朝著顧元白的方向看去,瞧清了圣上之后,一張失血憔悴的臉又慢慢漲紅了。 顧元白聞言一笑:“你要是說了,朕就讓幕后之人陪你一同上黃泉。” 刺客聽了,委屈抱冤道:“圣上明鑒,小的背后真的沒人。” 顧元白正要說話,喉間一陣癢意竄起,他微側過身,抵唇咳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宮殿之內只有他的低咳聲,刺客抬頭一瞧,瞧見小皇帝咳得眼角都濕潤了。 能把他狠狠折磨兩日的皇上,能看著他這幅凄慘模樣卻面色不改的天下之主,卻會因為這小小咳嗽而紅了眼眶,這么一想,刺客就覺得心頭的癢意更深,跟有羽毛在輕撓似的。 刺客誠心實意道:“圣上,您真的要快點將小的放走了。” 顧元白冷笑一聲,聲音因為先前的咳嗽而顯得有些沙啞,“還敢威脅朕?” 刺客搖了搖頭,“不是,而是您再不放小的離開,家父就要打斷小的這一雙腿了。” 田福生捏著嗓子冷哼了一聲,“你的父親是誰?” 刺客咧開嘴一笑:“家父李保,小的家中排行老幺,姓李名煥。” 殿中一片寂靜,顧元白猛地上前,他臉色難看地走到刺客身旁,蹲下身掐住刺客的下巴,“竟是我太傅的幺子?!” 田福生在一旁難掩驚訝,他震驚地看著刺客,這竟然是……這竟然是曾經的太子太傅李保的兒子? 刺客幾乎被打的廢了一半,他垂著眼睛去看圣上捏著他下巴的手指,指尖發白,可見圣上是用了多大的力,生了多大的氣。刺客苦笑著說:“我自己犯了大錯,所以由著圣上懲治了我兩日。這一身的傷不躺上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若是圣上出了氣,還請圣上念在小的主動告知的份上,饒下小的這一條賤命。” 顧元白松開了他,表情陰晴不定。 刺客苦惱道:“若是圣上還氣,那也請圣上容我回家稟告家父一句,家父已七十高壽,受不得驚嚇,待小的回稟之后再全由圣上懲治。” 顧元白就是因為如此,才不能將李保喊到宮中認罪。 讓他認罪是應該,但萬一死了,這老先生德高望重,桃李天下,死在哪都不能死在皇上的怒火之下。 顧元白被活生生氣笑了,他胸口一陣氣悶,田福生驚叫一聲,踉蹌地跑過來撫著他坐下。 殿中一片混亂,刺客沒想到會這樣,他睜大著眼睛,看著一群人圍在皇上身邊。 “他知道朕不會告訴李保,”顧元白手捏的發白,“他知道朕得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饒他一命。” 田福生急道:“他刺殺圣上,這都能誅族了!” “那是朕的太傅!”顧元白咬著牙,小皇帝能登上皇位,李保的相助必不可少,小皇帝對李保也是多為親近。更何況這小子聰明得很,膽子大得很,從始至終只說自己是個采花賊,連近身都未近,哪來的刺殺? 足足過了一刻鐘,御醫趕來為皇上把了脈,刺客躺在擔架上,殷殷切切朝著人群中看去。 他當真是動不了,全身都在疼,此時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惴惴,真的有些后悔了。 刺客積攢著力氣,大聲道:“圣上要是還惱,就繼續罰我吧,我李煥賤命一條,再多的刑罰也受得住!” 不知是誰狠狠踢了他一腳,厲聲喝道:“閉嘴!” 一炷香后,顧元白才面色蒼白地揮退了眾人。 李煥看著他的神情,咽下喉間的血。 那日李煥帶著青樓女子在河邊踏青,與女子戲耍時雙雙跌落水中,水中有蘆葦,能透氣,那番在水底調情的感覺更為刺激,李煥便不急帶著女子起身。等他從水中浮出一顆頭換氣的時候,恰好就一眼瞧見了正往河邊走來的圣上。 李煥不由沉下了水底,河水渾濁,他抓著青樓女子鉆到了蘆葦叢中,蘆葦叢密集遮眼,他生怕旁邊的女子會弄出什么動靜,便捂著她的唇,鎖住她的四肢,從縫隙之中瞧著岸邊的人。 岸邊的人低頭看著水,卻不知道蘆葦叢里還有人在看他。 李煥明明不是在水底,卻像是窒息一般的屏住了呼吸,等圣上離開后他才抓著女子上岸。因為無知無覺中的緊張,他差點害了一條人命。 誰能知道那日的人竟然是圣上?他看的竟然是圣顏? 顧元白緩了一會,眼中沉沉,他冷聲問:“是誰放你進宮的?” 李煥張張嘴,沉默。 “無論你說與不說,朕都不在意了,”顧元白,“誰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朕會親手查。查到源頭之后,朕到時候再請小李公子進宮,看朕有沒有抓對了人。” 圣上一字一句,字字平緩,沒有一個重音,但李煥卻背上一寒。 顧元白又笑道:“來人,將李公子送到太傅府上,帶著上好的藥材,讓百名宮侍跟在后頭。給朕大張旗鼓、熱熱鬧鬧地將人送到李府!” 侍衛長神情一肅,“臣遵旨。” “若是太傅問起,”顧元白,“那就實話實話。要是太傅想入宮請罪,那就讓他等他兒子傷好了再說。” “是。” 李煥苦笑著被眾人抬出了宮殿,這番大的陣仗,怕是圣上出宮也用不了。 圣上覺得刑罰他兩日還不夠出氣,還打算這樣舉動一番,他原本還以為圣上不會告訴父親,免得父親氣急攻心下一命嗚呼。 卻沒想到在圣上的心里,與家父的情分是有的,但家父即便是被氣死了,也比不上讓圣上消氣。 這下子父親就算是被氣死了,天底下的人也都會說是被他這個逆子氣死的。不僅如此,還會感念圣上仁慈,感念圣上對李府的恩德。 自此以后,他的父親便再也沒法厚著臉去說自己與圣上的情分了。 “唉,”李煥長嘆一口氣,跟身邊人閑聊道,“侍衛大哥,若是我父親沒有問起,還請侍衛大哥莫要主動相告。” 侍衛面無表情,隱隱還有怒色。 李煥沉默了一會,突然張開了一直握起來的拳頭,拳頭里面正纏繞著一根青絲,他動作艱難的將這根青絲收進了懷里,望著天邊出起了神。 九五之尊,天人之貌。 身份、權利、天下,都被那一個人占據,整個大恒的國土養出來的皇帝,連發絲都是滑如綢緞。 下次想要見到圣上,怕也要等到這一身傷好了。 * 將李煥送回去之后,太傅李保果然要進宮面圣請罪,顧元白不見,讓人將他送回了府中,如此來回三日,李保之前尚顯抖擻的精神一下子萎了下來,整個人好像一瞬間有了七十歲老人的暮氣。 李保三進宮而不入的事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除了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外人都不知怎地一夜之間,李保就不得皇上喜歡了。 又過了兩日,宮中的侍衛被處死了幾個人,鮮血淋漓的尸體被夜間運往到了李府,將李保嚇地直接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