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林一平發動車子，又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xx大排檔。”這一次，車里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你往x大開，到那附近我給你指路。”劉歡聲音還是沙啞的，眼睛也還腫著，人已經從副駕駛位上探出身子，和后座的胡瓜瓜歡欣擊掌。

    林一平伸出右手扶著她，向x大駛去。

    “說！”劉歡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瞪著眼睛掃向于欣和關大仁，“你們兩個怎么搞在一起的！”

    胡瓜瓜也激動地一拍桌子，瞪了過來。

    “那你先說說你們兩個怎么搞在一起的。”于欣一把按住關大仁，輕飄飄地擋了回去。

    “對！你說說！”胡瓜瓜又一轉目光，瞪向劉歡，想看向林一平，不敢，只能又瞪了劉歡一下。

    “不說，要說你先說。”劉歡避開視線，轉著轉盤找吃的。

    于欣按住轉盤，“你說我就說。”

    “你說我就說。”

    ……

    又來了，從上車開始，這兩人時不時就會開始這種幼稚的對峙。

    胡瓜瓜在一旁起哄，關大仁被迫保持沉默，沒人敢問林一平，自動避開了他。

    他就靠在椅背上，大排檔的桌椅總是有點油膩的觸感，他也沒在意，領口的扣子解開了，袖子也挽了上來，他松松散散地坐著，喝喝酒，看看戲，剝煮花生吃。

    劉歡眼看著桌上最后一個生蠔也要被胡瓜瓜叼走了，急眼了，于欣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也起勁了，就是不松手。

    林一平左看右看，突然他也起了玩心。

    他起身伸出筷子把最后一個生蠔夾到劉歡碗里，在于欣和胡瓜瓜的怒視中，說道，“我來說，我和劉歡是——”

    劉歡正高興地吃著生蠔，聽得一急，鮮美的生蠔rou就這么被嗆了出來。

    林一平伸出手幫她撫背順氣，遞過紙巾給她擦嘴，繼續說道，“是朋友介紹認識的，現在正在交往中。”

    空氣突然靜下來，剩下的幾人都奇怪地看了過來，看了看他，最后又一齊看向劉歡。

    這是什么眼神，林一平沒說話，挑了挑眉，觀察著幾人的反應。

    “哦，那這么說，我和關大仁也是朋友介紹認識的，現在正在交往中。”于欣又開啟了她冷淡氣人的語氣。

    “那恭喜……”林一平淡定回應。

    “我們是炮友，”劉歡拉住了他，“他們都知道，他們只是八卦，想知道再多些細節。”劉歡瞪著于欣恨恨說道。

    這……林一平臉皮厚，也不覺得尷尬，面不改色，繼續捏花生米吃。只是——“炮友”這個詞，真是越聽越不順耳，捏花生的手勁忍不住大了些。

    于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劉歡，拉過胡瓜瓜，開始說起悄悄話。

    她們兩個在一邊明目張膽地咬耳朵，胡瓜瓜的反應一向是極好的，一時驚訝地看向關大仁，一時驚呼出聲，感嘆地看向于欣，又一時紅了臉，害羞地低下了頭……

    劉歡看得到聽不著，氣極，咕咚咕咚喝酒，瞪著關大仁撒氣，關大仁沉默別過臉，欣姐不讓說，他當然是不會說的。

    林一平拿過劉歡手中的酒杯，傾身換上了剝好的花生，順便擋住了她的視線。

    劉歡往后靠，繼續瞪向關大仁，“喂，關大仁，你不是說和我去同一家公司嗎？那作品集快點改好啊，怎么最近做事這么拖拖拉拉，HR那邊催著呢。”這是開始找茬了。

    林一平又看了關大仁一眼，這人確實看著又黑又胖又不說話看著很不討人喜歡，于欣眼光不行。

    “劉歡——”欣姐要開始“護夫”了。

    “干嘛？”劉歡瞪了回去，“我看你現在也不是很有錢的樣子，出國前要住我那的話你也要和康星星說一聲，那房間我本來就是給他留的，他又有潔癖又龜毛，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這是開始找上欣姐茬了，胡瓜瓜和關大仁默契地往后靠了靠，遠離戰場。

    林一平津津有味地看著，夜晚的大排檔熱鬧非凡，可再熱鬧也沒這桌熱鬧，也沒劉歡臉上的表情熱鬧，吵不過還要硬吵，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委屈死了。他發現他很愛看她這番模樣，生動的，熱鬧的，可愛的，要不改天也試試氣氣她？他惡趣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