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終于也成為了一瓶假酒、[綜武俠]馬甲被扒之后、芥川小姐有話說、[綜武俠]我命由我不由天、黑歷史太多被找上門怎么辦、我有一座隨身監獄、[綜名著]我在書中建皇朝、每次戀愛都翻車、[娛樂圈]女娃家的烤地瓜、我靠植物系爆紅星際
門很快被關上,走進來的付喪神微微低著頭,將下頜隱藏在立起的衣領中,緊閉的雙眼眼尾一抹淺淡妖異的紅,長發逶迤至地,像是披散了一地燃成灰燼的霜雪。 數珠丸恒次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如蓮花花瓣在湖面浮動游漾,他在離神宮寺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閉著雙眸道:“石切丸殿和太郎殿正在鍛刀室陪伴一期殿,髭切殿請您注意身體,不要在陰冷的倉庫待太久。” 天上的佛陀蓮花忽然落入了紅塵沾染了人氣,一直不言不語的善行忽然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著數珠丸,眼神里都是看到了不能理解的事物的茫然:“——為什么?” 他急著出聲,甚至嗆到了自己,半截話被堵在了胸口沒說出來。 數珠丸察覺到他在和自己說話,雖然很不解,還是很有耐心地側過頭,輕輕蹙起眉:“您說什么?” 長久浸染在青燈佛香中的太刀就是面對敵人,也保持著一分高遠端莊的氣度,堅持用著敬語。 善行頓了兩秒,好像躊躇了一下,隨即將那些薄弱無謂的堅持丟到了一邊:“為什么,跟隨一個人類?你們是神明,不是應該高高在上——不,你鉆研佛法,更應該理解,你怎么能在有了信仰的同時,又背棄它?” 數珠丸沉思了半晌,嘴角微微挑了一點起來:“這個啊,雖然我見識淺薄,但是也能對此略作薄見,不過在此之前,您是否忘記回答我的主君的問題了呢?” 善行瞠目結舌了一會兒,好像沒想到數珠丸會這么狡猾,在原地僵滯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扭頭冷冷問神宮寺泉:“你想問什么?” 神宮寺泉不介意他此刻分外冷硬的態度,好脾氣地重復:“你所知道的一切。” “一切,”善行將這個詞語在嘴里來回翻動了幾遍,冷笑一聲,“人總是這么貪婪。” 不冷不熱地嘲諷了一句之后,他一點都沒有停頓地說了起來,簡直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通通抖摟出來:“我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名字,上頭估計也沒有起什么名字,私底下,我們也只是隨意地稱呼自己為溯行軍——對,和那個溯行軍一樣。” “組織模仿的是西方的議會模式,沒有議長,一切事宜由十一人議會共同決定,主要目的就是研究付喪神的存在模式并掌控他們,目前的進度是能夠掌握時間溯行軍并破解時政多數的科技成果。” 他講的飛快,刻意把內容講的簡練深奧,停了一下,他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幼稚得可笑,于是平心靜氣地解釋道:“在時政建立之初,對于面對溯行軍的態度,時政上層就有過分歧,是視對方為仇敵不死不休,還是有余地的進行合作共贏?這樣的矛盾在初期并沒有顯露出來,但是等時政逐漸穩固,勢力開始穩步擴展后,這樣的矛盾就慢慢變得尖銳起來。” “在各種明里暗里的爭斗下,初代審神者,分別以‘郁金花’和‘紅鶴’為首,分成了兩派,這樣的爭斗,在延續了近十年后,以‘郁金花’全本丸被溯行軍定位,本人戰死結束。‘郁金花’一派的審神者,大多在相近幾年中戰死或失蹤。不過隨著加入時政的審神者逐漸增加,時政最后確立的方針還是秉持了‘郁金花’的思想。” 神宮寺泉在聽見“郁金花”這個代號后就全身緊繃,他將這個代號重復念了兩遍,深深記在了心里。 “那‘紅鶴’呢?”骨喰發現了其中有所缺漏的地方。 善行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沒有隱瞞:“他失蹤了。” 骨喰皺眉:“失蹤了?” “是的,失蹤了,在時政的記錄上,‘紅鶴’失蹤于‘郁金花’戰死后半年,他是在戰場上失蹤的,那時時政剛剛起步,定位技術忽然出現了漏洞,使紅鶴無法定位到本丸,成了時空遺落者,無法被尋回,時政記錄上,他被記為戰死。” 神宮寺泉摩挲著手里質地光滑的手帕:“除了時政的記錄之外,有與之相關的消息嗎?” 善行坦然道:“有。在同一時期,‘溯行軍’成立了,議會中一名組織者常戴的面具上有紅色的鶴的花紋,因此我們私下里也叫他‘紅鶴’。” “面具……”神宮寺泉卻沒有在意他說的其他話,而是捕捉到了其中的某個詞語。 他想起了和髭切在廢棄戰場上遇見白石時,對方臉上佩戴的那只古怪面具。 像是一張藝術化夸張化的能面,漆黑的底色,眼睛部分涂抹出狹長的空白,一路拉到面具邊緣,做出了彎曲和藹到夸張的笑眼,嘴唇則是猙獰的兩對獠牙,整張面具都精神分裂似的,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溯行軍成員在外時一般都會佩戴面具,作為‘郁金花’的兒子,這樣危險的身份,你應該不會沒有見過吧?” 善行的問題像是利爪,輕松勾破了神宮寺泉記憶里最后的混沌之處。 那張面具,他的確見過。 他在被那對好心的夫妻收養后,過了幾年普通人的閑散生活,在某天放學回家的路上,他遇見了撕裂空間前來追殺他的時間溯行軍。 率領著那群溯行軍的人臉上就戴著這樣一張扭曲和善的笑臉面具。 漆黑的底色,慈祥陰冷的笑眼,還有交錯的獠牙。 原來他們這么早就已經盯上他了嗎? 想到了這件事情后,神宮寺泉心中居然有種“終于來了”的如釋重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