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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閣外是尸體壘成的山,一層已經(jīng)被死去的溯行軍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二層就成了付喪神們的主要戰(zhàn)場,審神者的寢居在最里面,髭切踩在屋頂上,掀起一場又一場血雨。 付喪神們的陣地還在往后收縮,不知道過了多久,和他站在一起的,就只剩下了一振藥研藤四郎。 紫色瞳眸的短刀有著不遜于成人的理智思維,在短暫地判斷了一下形勢后,他對著髭切放下了自己的本體刀。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髭切殿,希望您能帶著大將出去?!?/br> 話的尾音消失在髭切的懷里,那振短刀嗆啷一聲落地,和幛子門打開的聲音合在了一起。 髭切抬起頭,就對上了門后面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審神者的眼睛。 小說里那種聲嘶力竭的尖叫和質(zhì)問在真正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顯得很多余,髭切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掉頭去阻攔又一波涌上來的溯行軍。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 這一間不過十疊的寢居,成了他們最后的陣地。 他們一共堅守了三天四夜,期間沒有一句交談,甚至連短暫的面對面都沒有,在第四個黎明到來的時候,髭切在一個瞬間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刺進溯行軍胸口的刀。 失去了主人的本丸在慢慢地崩塌,完成了任務(wù)的溯行軍忽然如潮水般后退,最后的神明提著刀踩在和天守閣一般高的尸堆上,他的樣子比最恐怖的溯行軍還可怕,半邊身體都失卻了血rou,從尸體里汲取的渾濁靈力幫他修補著缺失的內(nèi)臟,衣角還滴著血,而他只是沉默著仰頭看天。 新萌芽的黎明是玫瑰色的,和她眼尾的疤痕一樣好看。 這是他最后的想法。 崩潰的本丸上空出現(xiàn)了不穩(wěn)定的時空漩渦,髭切被卷進去,再次睜眼又是在戰(zhàn)場上。 不知時日的戰(zhàn)斗和流浪,讓他逐漸遺忘了一些東西,某天他再次遇到一隊溯行軍,他的刀鋒尚未出鞘,就被它們帶進了一個時空縫隙里。 這是夕陽落下的時刻,他看見了一個黑發(fā)的少年踩著余暉往前走,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熟悉的形狀。 這雙眼睛讓髭切難得的平靜了下來,他盯著那雙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想起了一些自己遺忘的東西。 是她的孩子啊,已經(jīng)這么大了呢。 天邊又出現(xiàn)了那種陰沉的云,屬于溯行軍的腥臭味鋪天蓋地涌來,髭切提著刀想了一會兒,將刀鋒對準(zhǔn)了那個尚且懵懵懂懂的少年。 “睡一覺吧?!彼芫脹]有說話了,發(fā)出的聲音喑啞難聽,揮刀的手倒是平和穩(wěn)定。 接住少年軟倒的身體,天邊的陰云開始散去,髭切凝視著這張臉,在他的眼睛上停留了很久。 **** 神宮寺泉從混亂的記憶漩渦中掙扎出來,似乎是因為想起了這些東西,髭切的情緒變得很不穩(wěn)定,甚至有靈力潰散的征兆,出鞘的刀抵著地面,發(fā)出悠長而悲傷的嗡鳴。 “……真是糟糕……”髭切咕噥了一句,視線停在暗淡的刀身上,霜白的頭發(fā)遮住半張尖瘦的臉,不知道是在說這段回憶還是在說刀身上映照出來的自己。 “這里是兩個時空的夾縫,應(yīng)該是從什么地方上掉落下來的空間碎片,有時候會和頻率相近的空間連接在一起,不知道現(xiàn)在飄到哪里了?!被謴?fù)理智后的髭切說話還是那種低低的腔調(diào),聲音輕的像是怕驚醒夢中的人。 神宮寺泉用力咬緊了嘴唇,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神宮寺泉忽然想起在掉落下來之前看見的那個紺藍色身影,被他觸碰后潰散出的一點靈力,有著讓他感到親昵的溫度。 ……會不會,在長久的漂泊中,這快黑暗的陰郁的碎片,和曾經(jīng)那個埋葬著髭切一切過往的本丸的某一部分,重合了? 墮落的神明坐在這里,卻不知道上面就是他血腥的回憶。 神宮寺泉沒有說話。 髭切拄著刀,沒有去在意神宮寺泉在想什么:“你的本丸里是不是有暗墮付喪神?” 同為暗墮付喪神,他能感知到纏繞在幼主身上的微弱暗墮氣息——還是個占有欲挺強的家伙。 神宮寺泉停了一會兒:“哦,是……髭切。” 在這個付喪神面前說起另一個他,感覺有點奇怪。 髭切想了想,嘴角往上翹了翹,卻不像是開心的樣子:“那就讓他過來帶你出去吧,光憑你自己是穿不過外面的亂流的。” 他很不在乎地將自己的本體刀扔到神宮寺泉懷里,光澤暗淡布滿裂痕的太刀看上去下一秒就會裂開一樣。 “用它做憑依召喚,應(yīng)該會簡單很多?!?/br> 神宮寺泉下意識地接住刀,看見髭切又把視線落在了那團郁金色的光芒上:“可是你……” 髭切抬起眼皮懶洋洋地看看他:“我已經(jīng)活的足夠久了。” 他看著那團溫柔的光線:“化成人身的刀劍為什么會有人類的情感呢……” 那也太痛苦了不是嗎。 如果沒有感情的話,就不會為此而感到絕望了吧。 髭切看著那團郁金色的光芒不斷擴大,時空的力量在本體刀上打下錨點,拉扯著另一個自己,劇烈的痛楚像是雷電劈進大腦,但是這樣的疼痛已經(jīng)遠遠不能讓他動容。 在朦朧的光線里,他和另一個自己交匯了視線,他們的眼睛像是照鏡子般映照出對方的思緒,髭切提起了一邊嘴角,無聲地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