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嚇到。”

    “騙人。”

    他捉住了她的手腕，很近地注視著她。

    “是真的。”

    “才不是。”

    “澄。”

    他不自覺的逐步逼近，幾乎要把她抵在墻面上了。

    “不能相信我嗎？”

    比自己高出了二十公分的戀人，輕而易舉地就能帶來壓迫感，更何況是被整個池袋畏懼的平和島靜雄。

    “真沒辦法……”

    不過在澄的眼中，他就像眼神兇惡，卻保護(hù)欲過剩的毛茸茸大型犬，這種無意識的親昵尤其讓她覺得可愛。

    “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讓著我了哦。”

    她笑起來，推了推對方的胸膛。

    “晚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等一下，澄。”

    他從口袋里取出才拆封沒多久的煙盒。

    “幫我保管一陣子。”

    “……？”

    看到她疑惑的表情，靜雄解釋道。

    “我打算戒煙了。”

    “戒煙當(dāng)然是件好事……不過，為什么忽然這么想呢？”

    “因為沒有別的辦法。”

    平和島靜雄微微別開臉，皺起了眉。

    天平兩端，一邊是成年后不久就養(yǎng)成了的舊習(xí)慣，一邊是見到她之前不得不付出的忍耐時間。

    就算僅僅是幾分鐘而已。

    天平依然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畢竟，沒辦法把你戒掉。”

    2.隱瞞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呢……如果可以的話，請把事情發(fā)生的全部過程告訴我。”

    澄的態(tài)度十分溫和，甚至是稱得上禮貌的，但就是因為這樣，平和島靜雄清楚地意識到她正在生氣。

    ……不過，也正是因為知道她會為此生氣，靜雄才特地到新羅那里處理了傷口，又在不會讓她起疑的時間里趕回了家。

    唯一的漏洞只是襯衫上不起眼的一滴血跡而已。

    連平和島靜雄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細(xì)節(jié)，也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于是，澄最后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腹部的傷口。

    其實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傷，而且處理得也很及時，對體質(zhì)特殊的平和島靜雄來說，就算是明天就痊愈了也不奇怪——

    雖然是事實，但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就像是在替自己辯解一樣了。

    “……抱歉。”

    他低下了頭，老實地道了歉。

    由于是在沖過澡以后被突擊檢查抓了個正著，他的頭發(fā)濕漉漉的，像被雨淋濕毛皮的動物。

    然后，平和島靜雄就只是沉默地看著澄的眼睛了。

    他始終學(xué)不會圓滑，也并不能言善辯，但平和島靜雄的心一直都是不加掩飾、清楚分明又誠實透徹地展現(xiàn)在她面前的。

    這種笨拙的地方反而是他的狡猾之處……至少對澄來說。

    “……對你生氣的話，會讓我好像覺得做錯了事。”

    澄嘆了口氣。

    “但是，你知道嗎，每次發(fā)生這種事，我都很嫉妒新羅。”

    “為什么？”

    “因為……”澄傾身靠近他，右手覆上他的傷口，深深望著他的眼眸，“比起我，你總是認(rèn)為新羅是更可靠的對象——比起我，你更愿意讓別人知道你的脆弱之處。”

    她的聲音低落下去。

    “是這樣嗎？”

    靜雄有一瞬間陷入了慌張，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落了空。他低頭看去，傷口已經(jīng)得到了徹底的治愈，但她也收回了手，這讓他感到了一種語言難以描述的空虛感。

    “不是。”

    他再一次望向她，目光堅決地重復(fù)了一次。

    “澄，不是。”

    靜雄說。

    “之所以去找了新羅，是因為不想讓你知道這個傷口……還有造成這個傷口的原因。”

    “是嗎。”澄別開了視線，“不要緊，我不會勉強你……”

    “聽我說，澄。”

    靜雄抓住她的手，像是怕她拒絕那樣，緊緊扣住。

    “今天，來找麻煩的人比往常還多……而且，我遇見了臨也。”

    澄靜靜地聽著，但是他的敘述慢了下來。

    在短暫的停頓過后，靜雄才繼續(xù)說道。

    “他提起了你。”

    “被包圍了……還是一樣的盛況呢。”折原臨也說這話的時候，用的依然是滿懷惡意的輕快語氣，“如果那個人此刻在這里又會如何呢？你真的能好好地守護(hù)她嗎？小靜，就憑只適合做個獨善其身的怪物的你——”

    盡管靜雄已經(jīng)習(xí)慣了來自對方的各種惡言，但偏偏這一句無比準(zhǔn)確地切中了他深埋心底的某種心情。

    或許還有香煙的戒斷反應(yīng)帶來的影響。

    總之平和島靜雄比平時更輕易地受了他的挑撥，而在他失控的時候，sao亂中有人把刀子捅向了他的腹部…

    傷勢不值一提，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一般的冷兵器已經(jīng)很難給靜雄造成什么像樣的傷害了，但傷口確實地留下了——對平和島靜雄來說，這成了一件想要對她隱瞞的事。

    不僅是因為被說中了心事。

    “我對被他的話影響的自己感到生氣。”

    靜雄說。

    “我不想輸給他，只有臨也，絕對不行。”

    “因為你討厭他嗎？”

    “不。”

    靜雄牽著戀人的手，將其貼近臉側(cè)，然后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