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你不像其他人,發我消息都是有事,我要看不到他們直接打電話。你發了消息就從來不打電話,我怕你消息被壓在下面看不到。要是忘了回,估計你又要不高興不好好吃飯。” 黎箏微微側頭,余光掃著他側臉,他的下頜線和喉結不論看幾遍都讓人忍不住再次回頭。 她問:“那我消息屬哪類?” “閑聊。” “...沒人找你閑聊?” “沒有,閑聊的人我不會加,我哪有空陪人聊天。” 傅成凜到現在都記得,“你經常突然發一句,傅老板你在干嗎?” 黎箏也記得那些消息,發那么一句還不是因為當時想他了,想跟他說話。 暗戀的日子真是天天各種酸爽,還有點傻。 當時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 今晚跨年,麻辣燙店里相對冷清。 進店,何熠正忙。 自從認識靳峯跟黎箏,店里來任何人他都沒那么震驚,并且漸漸習以為常,也能淡定打招呼。 擱以前肯定不行。 剛抹好的桌面上還有水漬,何熠找干毛巾把水擦干。 黎箏讓何熠去忙,“不用招呼我們,想喝什么想吃什么我們自己拿,不會跟你客氣。” 傅成凜環顧小店,裝修別有格調又不乏煙火氣息。 黎箏去拿菜,他跟在后面。 過節期間,店里會提供一些水果和小零食。 傅成凜拿了一段青瓜,先送到黎箏嘴邊。 黎箏在挑菜,咬了一口,傅成凜把剩下的一半吃掉。 等她回頭還想吃,他手里空空的。 又有貴客光臨。 靳峯推著江東廷進來,今晚他贏了江東廷不少牌,被江東廷敲了一頓飯,為了省錢,就帶他來吃皇家麻辣燙。 沒想到會碰見傅成凜。 “公主,我平時吃的菜來兩份。”他一點不客氣地指揮黎箏。 江東廷看向傅成凜,他嘴角勾著笑,去年的最后一天,他終于知道是誰潑傅成凜紅酒。“侄女婿,新年好啊。” 傅成凜眼睛微瞇,冷冽鋒利的眼神扎向他。 江東廷無所謂,反正身上打著石膏,他扎不透。 四人坐一張桌子,江東廷在桌頭,靳峯一人占著一邊。 江東廷說起輩分問題,他看似安慰實則打擊:“侄女婿,我跟你說,你別灰心喪氣,雖然黎箏現在輩分小,不過你有盼頭,等蔣城聿家生了孩子,就有人喊你姐夫了。” 靳峯正啃著小青瓜,笑噴,被嗆得眼淚差點下來。 傅成凜沒跟半殘的江東廷一般見識,“等你出院,我再慢慢跟你算賬。”他拉著黎箏去了隔壁桌坐。 靳峯拿紙擦眼淚,被一個小奶娃喊姐夫,得多崩潰。 傅成凜喝了半瓶汽水壓壓火氣,現在群里都知道他在追黎箏,一個個不要臉非要跟蔣城聿稱兄道弟。 他對黎箏說:“以后不要輕易喊別人叔叔。” 黎箏兩手托腮,提醒他一個殘酷的現實:“那我那些堂叔啊舅舅啊,堂哥表哥,就算不喊,也改不了血緣的事實。” 傅成凜把剩下半瓶汽水也喝下去,不吭聲了。 她剛說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在群里。 他們是最后一波顧客,何熠把卷簾門拉上。 老何摘下圍裙,洗了手過來跟兒子的朋友招呼一聲。 他天天待在店里,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不認識傅成凜是誰,就更不知道江東廷身份。 老何看到江東廷坐在輪椅上,“孩子,你這是怎么了?” 江東廷吃著靳峯推薦的那個招牌牛丸,先夸了老何手藝好,然后才回,“被車給撞的,現在沒大礙了,叔叔您坐。” 老何從旁邊桌上拖了椅子過來,“那你可得好好養著,別大意。” 他拍拍自己的膝蓋,“我當初就沒養好,現在到冬天就受不了,年輕時可能不覺著。” 傅成凜不知道何熠父親經歷過什么,目光瞧過去,“叔叔,您腿也傷過?” 老何:“都十來年了。” 車禍的事總是血腥的,這些年他都沒走出來。 聊天間,傅成凜不忘把冷得差不多的牛rou丸轉臉喂給黎箏。 隨即,他又轉身面對何熠父親。 看老何沉默,怕觸及傷心事,他及時打住話題。 老何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你們要喜歡吃牛rou丸,我專門給你們做點,你們帶回家放冰箱慢慢吃。” 靳峯擺擺手,“就在您這邊的鍋里煮,再配上您做的甜辣醬才夠味,帶回家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何熠想跟父親說,這幾人家里的廚師什么菜做不出來,又怕說了后父親會拘謹不自在,他就沒多言。 老何:“那以后有空就過來。” 一碗熱乎乎的麻辣燙,幾人吃得格外滿足。 江東廷打哈欠,瘋了一晚,不由犯困,“我回去了,明天上午還約了律師到病房,睡不了懶覺。” 老何隨口問道:“對方是不是拖著不賠,還得打官司?” 江東廷:“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肇事司機醉駕,等我醒了他們竟然找人頂包,我又不缺這幾個錢,怎么可能讓他。” 老何愣了下,然后默默嘆口氣。 他以前也遇到這樣的情況,明明撞他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當時還有人看見,最后卻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撞他。 一點辦法沒有。 對方還硬氣得很,威脅他們,說再多嘴錢也拿不到。 今天元旦,他沒多提,說了凈給兒子添堵。 -- 從麻辣燙店出來,各自上車。 新的一年,熱搜上的話題也以歡快為主,其中有一條熱度正在上升的話題,異常扎眼。 #南峯新款車的發動機一撞就掉# 有個網友暴脾氣,在下面留言:你這個小編,不是蠢就是壞!發動車下沉是為了保護司機安全! 下面瞬間上百條回復,說他是南峯請來的水軍。 然而事實上,那幾百條回復才是水軍。 沒多久,連這條留言也被刪除。 黎箏這會兒累了,沒精神刷微博,不知道南峯集團以這樣的姿勢在熱搜道路上加速前進。 回家途中,傅成凜說起江東廷的案子,黎箏下周就進入期末考,可能沒那么精力再去跟蹤報道。 他擔心:“元旦假期過去就是考試周,你能顧得上?” 黎箏歪著頭看他,“不影響,把睡覺的時間擠擠。” 傅成凜現在不冷了,把扣子敞開一顆。換以前他可能會勸兩句,“那我就做好你后勤保障工作。” 黎箏順著他的話問:“什么樣的后勤保障?” 傅成凜:“保證你心情好。” 這倒不錯。 關于案情,其實心照不宣,司機給人頂包,肇事者另有其人。 不過牽扯到向舒的弟弟,黎箏沒多聊。 聽說向俊出國了,后續復雜又難搞。 黎箏想著線索思路,把一些可能性拿筆記下。 凌晨兩點半,熱鬧了整晚的城市安靜下來。 黎箏把紙筆裝包里,開始打哈欠。 傅成凜給她調整座椅,“睡一會兒。” 黎箏側對著傅成凜那個方向,安心瞇上眼。 到了出租屋小區,黎箏迷迷糊糊睡著。 傅成凜停車熄火,輕輕關上車門,繞到副駕駛座,“箏箏,到家了。”他把衣服拿給她。 黎箏睜眼,望著車頂,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兒。 “你把你房子鑰匙給我。”傅成凜伸手。 “干嘛?” “開門,你接著睡,我背你上樓。” 黎箏松開安全帶,“不用,我自己能走。” 傅成凜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她,彎腰半蹲下來,示意她趴他背上,“考察期里,給我個表現機會。” 黎箏穿好外套,“那考察期過了,你是不是就直接讓我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