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傅成凜淡淡笑了笑,“晚安。” 他掛了電話,把之前拍的雪上鋼琴發給她,錄的鋼琴曲也隨手發過去。 黎箏把這首曲子設置成循環播放,關了燈,聽著鋼琴曲入睡。 凌晨,新的一天到來。 ‘one’:【91】 黎箏:【92-1】 --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沒放晴,陰陰沉沉。 隔天,又來了一場雨夾雪。 黎箏周一沒課,她還是照常早起,打算今天去拍護學崗的冬季篇,然后做成一個系列視頻。 江小楠昨晚回校了,她最近跟著導師做課題,沒時間閑混。 今天零下七八度,黎箏找了最厚的羽絨服套上,背上相機出門。 樓道上,偶遇拼爹富二代。 冬天六點半,天還沒亮。 靳峯腳步微頓,“你夢游啊,怎么起那么早?” 他手里拿著一個‘皇家’面包,今天的早飯。到了這邊,再也享受不到豐盛的營養餐。 一個人也不想去小吃鋪排隊吃飯。 黎箏:“干活去。”她拍了拍相機,“拍視頻資料。” 靳峯緩緩點頭,“拍早高峰堵車?” “我有那么無聊?”黎箏瞅著他手里的買包,說:“拍護學崗。” 靳峯撕開面包袋,掰了一半給她,“我知道鄰里之間要互幫互助,但我也不能把糧食都給你。” 兩人邊走邊啃,就著冷空氣,吃得有滋有味。 到了樓底,半個面包進肚子。 到停車位有段距離,黎箏戴上帽子。 風跟刀子一樣,刺到人骨頭里。 靳峯把風衣領子立起來,戴上墨鏡擋風。 路過花壇邊,小貓咪還沒起。 黎箏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塑料袋,臨出門時抓了幾把貓糧,她小心翼翼倒進貓碗,靳峯把手里的溫牛奶倒了半盒到另一個碗里。 兩人邊聊著去取車。 “你什么時候正式搬家?” “等何熠休息的,可能要圣誕節附近。” ‘one’發來:【93】 黎箏:【94-1】 到了最近的那所小學,找了車位停好車才七點一刻。 護學崗的老輔警早早到崗,正在準備一些路段的路障。 黎箏過去打招呼,“郁伯伯,早上好呀。” 老郁猛地抬頭,辨認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你好你好,黎記者,又過來拍新聞吶?” 黎箏:“喊我小黎就行。” 老郁是轄區派出所的輔警,在護學崗這個崗位堅守了十幾年,盡心盡責,他來得最早,走得最晚。 黎箏在夏季來拍過老郁,那時她剛放暑假,還沒去電視臺實習,一晃,半年過去了。 老郁這會兒不忙,多聊了幾句,“今天學校有活動?” 黎箏搖頭,笑著道:“我來拍您。” 老郁笑呵呵的,有點不好意思:“你這丫頭,我有什么好拍的。” 黎箏調試相機,“很多很多小孩子都喜歡您,有個小朋友五年級,就是這個學校的,給我投稿,說一定要讓您被更多人知道。她還給我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 老郁:“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值當說。” 陸續有家長送孩子過來了,黎箏沒打擾老郁工作,她找個不礙事的地方。 今天風大,還飄著雨雪,穿著再厚的衣服都被凍透。 這個路段路窄,車多,一早都是送孩子上學,避免堵得水泄不通,老郁在路口等著孩子,送他們過馬路,不用父母往里面那條路開。 黎箏站了快一個小時,拍到了不少感人鏡頭,特別是孩子跟老郁打招呼時的小表情,可愛動人。 雨雪不小,有個男孩伸手給老郁擦了擦眼瞼上的雨水。 黎箏凍得受不了,她收了相機,一路小跑著去附近奶茶店。 喝了一大杯奶茶,身體暖和過來。 臨走,她又打包一杯。 從奶茶店出來,上學的孩子都進校,路面交通恢復正常。 老郁在收路障,其他交警都趕回去上班了。 黎箏把奶茶送給老郁,“我替那些小朋友買的。” 她揮揮手,倒過來背對著風走。 停車場,傅成凜剛從學校門口過來,他到這邊給黎箏拍新聞素材,知道她在做護學崗系列報道,今天天冷,下雪了,適合做冬季篇。 他剛要拉車門坐上去,像有感應般忽地轉臉,黎箏裹得像個小熊,超這邊笨拙地跑來。 “傅老板!” 黎箏也看到了他。 司機打開車窗,小聲提醒自家老板,“傅總,黎總的車就在您斜后方。” 傅成凜:“......” 他控制住自己沒轉臉。 透過車窗,黎新禾幽幽望著十多米外的傅成凜,還有飛奔過來的女兒。 她在這里專程等女兒,剛才路過學校那邊,看到女兒站在風口正拍視頻,應該是拍護學崗,她沒打擾女兒工作。 心疼女兒那么冷的天在雨雪里受凍,她給女兒買了早飯,找到女兒的車,在這等她拍攝結束。 沒想到還有‘驚喜’等著她。 黎箏在離傅成凜一米的地方停下來,眸光幽幽,上下打量著他,仿佛在說,終于落到我手里了。 “傅老板,早呀。” 傅成凜脊背發涼,總感覺黎總的眼神能劈了他。 他點頭,“早。” 黎箏對他向來寬容,只要他用了心,她都會酌情原諒他。 昨晚他的‘雪上鋼琴’,她感動到現在。 “那首《冬雪》,我就當你的告白了。” 傅成凜手指微縮,不知道黎新禾聽沒聽到,要是聽到了,他這段時間的努力前功盡棄。 司機知道老板擔心什么,他從倒車鏡里能看到后邊的一些情況,壓低聲音跟傅成凜說:“傅總,聽不見,窗戶沒打開。” 黎箏眨了眨眼,這個司機傻了? 他車窗不是開著嘛? 都聽到了,還說聽不見她說什么。 傅成凜松口氣,看著黎箏,輕聲道:“謝謝博主。” 黎箏:“之前三個月你沒怎么來看我,知道你忙,我不打算跟你計較。你過來,給我抱一下,我勉強原諒你。” 傅成凜:“......” 司機把車窗升上去了,這個忙,神也幫不了。 黎箏等著他走過來,他遲遲不動,好像很糾結的樣子。“你怎么還矯情上了?這么長時間不見,不想我啊?” 傅成凜看著她的眼:“想。” 但不敢上前,后邊還有一雙眼睛盯著。 怕她生氣,傅成凜用別的來讓她消氣,“我來給你拍護學崗視頻,一會兒發給你。” 他又忙解釋:“箏箏,等我再適應一下,怎么喊蔣城聿小叔,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適應,快了。” 黎箏無語凝結,她感動他頂著嚴寒給她提供新聞資料,也氣他到現在都沒做好情侶相處的心理建設。 傅成凜把襯衫紐扣松了一顆,明明零下,他出汗了。 黎箏轉臉看看灌木叢下,下面還有沒清掃的積雪,她大步過去,一只腳伸進去,沾了滿滿一鞋底的雪。 她單腳跳,那只踩了雪的腳對著他腿上連踹了兩下,上面兩個腳印。 黎箏指指他腿上,“我來過這。” “傅老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揚長而去。 黎箏被氣得不輕,沒注意母親的車在車停場。 油門踩下去,車子叫囂著離開。 傅成凜假裝沒看到黎新禾的車,他坐上自己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