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咆哮
小隊先行出發布魯克林,由自己盯哨泰喬義,他放出臨時警燈,一路上橫沖直撞連連咒罵。 晚上九點,剛過交通尖峰,飆過布魯克林大橋之后沒有高速直通,只能沿窄街繞過連綿不絕的住宅區,商業區。 碼頭入口閘門燈火輝煌,二十四小時運作,連排的巨大橋式起重機聳立在水邊,像靜靜伺機的屠城木馬,后方是東河入海處的總督島,漆黑的夾在曼哈頓與布魯克林之間。 陰云越發濃重,神經突突跳動,車子拐過幾個倉儲,幾團紅藍光狠狠燃在盡頭,如故事終局般篤定,他終于微微松口氣。 “長官!” 小隊經費有限,人數不多,有警校抽調的新手或是其他分局的支援。 副領隊尼克一張臉緊繃著,威爾原本松卻的心又忽地略沉。 “Miss Libson號不讓搜查,四千多個柜,就算有搜索令也不可能每一個都開......“ 貨柜上船前皆徹底封閉,使用獨特的一次性編碼鎖,絕對無法復制,交收時,核對無誤便用器械直接剪斷,若鎖途中遭到破壞,貨柜到港時并非密封,接受方則將拒收和求償,若他們將每一個柜子都打開,船方不可能答應,碼頭營運公司不愿負責,NYPD畢竟不是海關。 Fuck! 威爾大罵,原以為有搜查令便無虞,沒想到碼頭非常強硬,五分局沒權力管到港務局。 正要去交涉,尼克卻攔下他,“長官,” 一張圓臉剛好在吊柜陰影底下,乍看黑得像團日全蝕,只有略白的厚唇微微發顫,似還憋著什么未講。 “怎么?”,他挑眉。 “凱文.陳......死了,剛在貨柜間隙發現的?!?/br> 凱文陳?一時威爾以為自己沒聽分明,而看見尸體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憤怒咆哮。 早前揮之不去的不安,此刻終于真相大白。 那狗娘養的Joey泰原來是這樣給他下馬威,不僅監聽曝光,甚至,那人清楚知道橋上水有臥底。 “Fuck!Fuck!Fuck!” 一個剛完成入職培訓的華裔警校生,半鼓動半命令地給自己扔進橋上水。威爾痛苦地來回踱步,什么Miss Libson,根本就是為了此刻猝不及防的一幕所設計,冷然看自己興致勃勃,轉身將一具幾乎被子彈射成蜂窩的尸體扔在面前,冰水當頭潑下,透心拔涼。 粘膩血液尚未凝固,人才死沒多久。 凝氣半晌,胸口卻狠狠起伏,他開始猛踹鐵柜,腦海里無可抑制浮現Joey泰唇邊揚起的,極其虛偽的笑。 Checkmate。 平治沉默劃開夜色,四九五高速上燈光氤氳,穿出皇后區后,此地不再是紐約市范圍,進入州所屬的長島。 “Fuck!“ 壓不住怒火,泰喬義猛擊了一下方向盤,西服底下小臂青筋暴起,為了心底少有的,不能掌控的情緒。 感情游戲超出限度,像一份變質的甜點,她所要的過多,侵害了設定的界線,這背后的cao縱,可以預想與威爾.杭廷頓脫不了關系,那差佬竟敢用她作為博弈的棋。 鉆進暗夜的道路像一條輸送血液的管線,捅破后,鮮血淋漓。 此刻的憤怒,也許更多是倉猝間不愿坦然的東西,他在她臉上看見內心的沖突,滟滟的眼淌著淚,而晶澈的水珠卻像洗滌傷口的酒精,涓涓地,流進心中,造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刺疼。 不知不覺,以情感作為武器的人,究竟是誰? 進入長島后,都市的夜隱約地留在身后,燈光稀疏,許久一個才趕著上一個,又漸漸凋零,小街兩側全是簇擁前后深院的獨立別墅,全美百大最佳學區,納蘇郡便占了八個。 平治轉入私人車道,花園里,兩叁盞星火穿梭在他眼底,形成一片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幽暗。 趕在蠟燭燃上鮮奶油蛋糕前進了門,不得不將和煦與柔情轉換,只因一個小身影撞入滿心滿懷,得以暫時壓住無以名狀的疼痛。 溫暖的,神秘的,也是脆弱的,來自于骨與血,也來自虛無的宇宙生命,功利的婚姻,卻誕生了一個料想不到的真實,一年一年長大。 一直以來,對于扮演任何一個角色,他都游刃有余,今夜卻第一次嘗到前所未有的失敗, 即使熱流淋著,一瞬間,稍早心頭那抹暖再度無跡可尋,好像心臟忽然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無法蓄溫。 水流靜默后,柔軟觸感卻突兀地撫上背脊,一轉身,是那雙半低垂的,影幽幽的眸子,手里捧著浴巾,輕輕擦拭他身上的水珠。 “阿義......“ 她向來都是不善表達的,唯一的一次,恐怕便是八年前在黃龍興面前堅持要與自己結婚的時刻,白白圓圓的臉上總帶著羞怯,卻在此刻的水氣氤氳之間被蒸得云飛霞繞,今日的她,極為難得的大膽與主動。 一晃神,面前似乎仍是那雙極長極美的眼,下一秒,幻影又交迭在她臉上。 其實她們兩人沒有半分相似。 然而仔細想想,也許還是有的,濃烈的,被自己掌握的愛情。 他沒有說話,盯著她看了半晌,隨即扯開那身特意換上的絲質睡袍。 似乎沒想到向來柔情的丈夫忽然如此直接,她呆呆一愣,仍未慣讓人凝視乍然赤裸的自己,想遮掩卻給他一下抱上石英臺面,明亮光源下,那雙眼底好似熔巖跳動,燒得人慌亂。 一直以來,兩人房事都不熱烈,有了孩子后更是平淡,或許是他太耀眼了,就連性欲都是收束的,但今夜的他卻很陌生,墮落似神鬼,將她擺弄成各種yin蕩的姿勢,好像心底的野獸徹底脫開束縛,令人心懼又沉醉。 但她仍努力迎著,仿佛唯有這樣,才能抓住那個飛在夢里,若即若離的靈魂。 呻吟著,喘息著,她在床笫間向來被動,今日卻像勉力放蕩。 刻意燃燒的溫度烘烤著那段不可告人的,長進心底的玫瑰刺,隨著rou物深入,越往里鉆,越鉆越疼,他便更憤怒地干。 一整晚,一張床上,像同時有叁個人在掙扎。 ** 泰生洗澡總不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