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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淵被封印數年,今天這場大戰府中大妖死的只剩下一位,本應該盡早回去安撫,不過蒼伐說的也不無道理。 皓月剛剛是撤走了,可誰知道后面還有沒有。 妖府在那,那就是個活靶子,不是不能回去,起碼在身體恢復前不能回去,畢竟這大妖跟自己可不同路,就算同路,一連幫了兩次也已經仁至義盡了,不能都指望著。 “家主?”長白喚了聲。 焱淵深吸口氣后吐出,很快決定道:“我們先找地方藏起來?!?/br> “嗯?!遍L白強忍著悲痛,無論如何他的家主還活著,一切還有希望。 蒼伐其實不關心焱淵會做什么選擇,他只隨意提醒那么一句,畢竟是自己才救出來的就這么死了的話,那之前費的妖力全白搭了。 這么會的功夫,他已經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當著焱淵還有長白的面,拿出個透明的小瓶子來。 “你這是要?”長白疑惑。 蒼伐沒搭理自顧自蹲下,黑色指甲長出,他提起蟲子的翅膀將青蟲放到了瓶子里。 “你這是準備回妖府嗎?”焱淵關心了句。 蒼伐背對著,聽出他有未完之意,冷道:“怎么?” “你對自己的人類伴侶了解多少?”想了再想,焱淵還是決定提醒。 蒼伐將瓶子放入懷中,左手不自覺握緊白言梨送給自己的鈴鐺,他挺直脊背站在那,沒有回答焱淵的問題。 “皓月要殺我,那就證明我掌握到的信息很重要,而現在你都知道了,”焱淵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人類弱小卑劣,他們擅長玩弄感情,我當年也是因為大意才步步被逼入絕境,為了殺妖,他們會不擇手段。” 便連之前那樣的招數都使出來了,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呢。 “人和妖最大的不同是……”焱淵示意身旁長白,對方馬上扶著他站起來,“我們妖有什么想做的馬上就去做了,有什么想殺的人直接便去殺了,我們不擅長謀劃,人卻不一樣,雖然他們的生命脆弱短暫,但他們極擅長用漫長的時間去完成一個目的?!?/br> 從七八年前將自己封印到今天這場蔓延浮白山的毒和趕盡殺絕,“他們喜歡一步步一點點完成計劃,在他們徹底暴露前,你壓根不明白他們究竟做了什么。” 焱淵說這話已經很直接了。 蒼伐面無表情注視著遠方,懷中青色蟲子還在用力撞擊著瓶子試圖跑出來。 “曾經我游蕩到侯服時與一位年長許多的妖聊起過皓月這個組織,他說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己認識的一位朋友,他的那位朋友就死在自己圈養的家畜之手,而那個動手用符器捅死他的人類娃娃,他是在為自己爺爺的爺爺報仇,”咳嗽幾聲,焱淵等氣息平復了后繼續說道:“他們中間間隔了幾代人數百年,用盡辦法靠近那位妖王,最終由那個孩子捅出致命一刀?!?/br> 這也是無數妖族對待人類異常殘忍的原因。 “對這些家畜,”焱淵望了眼旁邊倒著的下屬尸體,狠厲道:“我們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只有徹底將他們踩死在腳下,讓他們不敢生出半點忤逆反抗之心,只要他們有這個心思,那就必須殺死他們?!?/br> 這萬年來人類一直如此,他們從不敢反抗妖族,可不知何時人永遠無法殺死妖的這個“常識”被打破了,因為皓月這個組織的出現。 妖族因為這個組織已經付出了不少的代價,現如今這個組織鬧出的動靜還越來越大。 “我不相信如今外服的動蕩是毫無組織和計劃的,這幾百年來部分妖族與皓月的斗爭足可以證明他們的頑強和狡猾,只是開墓取符器的話,他們一直在這樣做,又何必突然鬧出這樣大的聲勢來?!?/br> 焱淵冷靜思考后,對著蒼伐的背影緩慢道:“皓月偷偷殺妖,各大妖府私下里剿滅他們,這已經像個潛規則了,打破這個規則對皓月有什么好處?若整個大陸的妖都知曉他們的存在了,雖然會激勵無數人類加入反抗妖的隊伍,但符器是有限的,能夠使用符器的人類也應該是有限的,對比起這些好處,他們卻要承擔被所有妖追殺的后果。” 長白插話道:“很多時候皓月能夠得手也虧了許多妖族并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現在呢,整個大陸的妖都知道有這么個人類組織了,他們究竟在想什么?” 若說今天前還毫無頭緒,可家主醒來后說的這些話,在荒服的那些發現還有身前這位背對著他們的大妖。 他的存在,東府的存在,是不是……能夠看出些什么了。 “你們的意思是,”蒼伐腳步動了動,沒轉身,他側頭掃向焱淵和長白,“皓月的計劃一定和我有關?” 焱淵:“最起碼您也是其中的一環。” 蒼伐:“你在懷疑我的伴侶?” “難道您自己沒有懷疑嗎?”暗示性看了眼他胸口,焱淵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蒼伐冷淡道:“你覺的他會對我做什么?” “他若真是皓月的人,那么接近您就目的不純,現如今您已經對他生疑,為了自保,他什么做不出來呢?” “我自己的伴侶,需要你來教我怎么做?”蒼伐冷笑聲,“難道他還能殺了我?” “為什么不能?”焱淵皺眉馬上頂了句。 蒼伐頓時不爽,沉著臉道:“他再厲害那也是我老婆,”似是對焱淵說,可壓著火氣,他更多又像在對自己說,“還能翻了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