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和人的歲數沒法比，人類兩三歲能干什么, 妖對比起來, 兩三歲應該更幼小。

    可是這么短的時間里應龍就能成為小妖嗎……

    白言梨想起桃飽飽和司尾還有一眾東府的大妖們, 他們哪一位不是歷盡艱辛才能一點點成長起來。

    “妖百年就能單獨出去居住了, ”蒼伐看白言梨呆愣神情，似覺著嚇唬的還不夠，繼續說道：“一般的應龍，百年早就進入了上古期。”

    “哎？”

    其實也不算是嚇唬，蒼伐說的都是實話，“所以你還覺著自己能對付的了他們嗎？”

    白言梨抿著唇。

    蒼伐轉變語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骨幣是他們所造，是他們定下的規矩讓人類使用，你在外頭怎么折騰都行，哪怕你碰了墓，最終影響的頂多是局勢，可你若動骨幣，那搖晃的就是應龍一族管理人類的根本?！?/br>
    嚴重程度說清楚了，蒼伐靠向車壁。

    白言梨安靜了好一會，直到車子出了城鎮外頭沒了人聲。

    司尾專心趕車，完全封閉起聽覺，他對車中發生的一切不感興趣也不敢有興趣。

    白言梨輕聲：“龍嗎？”

    “嗯？”

    “我曾聽鎮子上的說書人說起過……”對別的妖族或許不清楚，但龍族的強大是深刻進人類腦海的，各種話本上從來沒有消失過。

    “什么？”

    “說龍旗只要出現，別管是妖還是人都得避讓跪拜，否則就會有殺生之禍。”

    蒼伐嘴角動了動，目光不認同嘴上卻用力贊成，“嗯，很恐怖?！?/br>
    “那，這些龍都居住在皇城里嗎？”

    “是?！?/br>
    “那，夫君你有進去過皇城嗎？”

    “沒有?！?/br>
    “哎？”

    “你這是什么表情？”蒼伐哼了聲，“沒有進去過太正常了，皇城是隨便什么妖都能進去的嗎？”

    “可是夫君這么厲害，我以為你一定是去過的?！卑籽岳骢久?。

    蒼伐有些得意，沒辦法，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就是如此高大，不過這種時候不嘚瑟為好，白言梨有忌憚害怕行事才不會失了分寸。

    “那，將來我有可能進去看看嗎？”

    “你進去干嘛？”輪著蒼伐皺眉了。

    “我對龍有好奇啊?！?/br>
    “還不就長那樣，”蒼伐語氣不太爽，“皇城也不是什么妖都想去的，比如我，就那么幾間破屋子很好看嗎？”

    “哎？”

    “你聽重心就行了，”重心是不要招惹而非好奇對方的長相，“以后不許再提換錢幣的事情?！?/br>
    “是。”白言梨應下了，垂目發了會呆，抬頭又問：“百年就到上古期，那千年的呢，是不是更厲害了？”

    “成年的應龍中，妖圣很常見?！?/br>
    “妖圣？”

    “上古期之上。”

    “原來還有妖圣啊，”白言梨更來勁了，“那再之上呢？”

    “再之上的你也看不到，”蒼伐拍人腦袋，“關心這么多。”

    “好奇都不行嘛?！?/br>
    “別?！鄙n伐搖頭抗拒，“我現在很不喜歡你的好奇心。”

    “原來夫君不強啊?！卑籽岳驵哉Z，音量恰好夠蒼伐聽到。

    蒼伐心中冒火，然而白言梨很快又說道：“我懂了，我以后一定更小心做事?！?/br>
    目的是達到了，可心里不爽快，蒼伐無奈道：“你就讓我多活兩年吧。”

    說完這一句，他干脆閉上眼。

    司尾趕著車再走了大半天，到了出府前就安排好的位置換上了白素拉的車駕，蒼伐終于想起問，“犰狳呢？”

    “什么？”白言梨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

    蒼伐不悅道：“怎么沒讓他來拉車？”

    “呃，”白言梨神情古怪，小心道：“夫君，你不是也聽水馬說起過自己的經歷了嗎?！?/br>
    “怎么？”蒼伐挑眉，“和犰狳的情況能一樣？”

    “他怎么說也是大妖，”白言梨試著勸說，“給他留些面子呢。”

    “他到你面前抱怨了？”蒼伐奇怪，沒記錯的話，犰狳不喜歡白言梨，曾經還幾次三番到自己面前來說白言梨的壞話。

    白言梨對對方也一直不冷不熱，沒道理突然幫著說情。

    “倒也不是抱怨了……”白言梨有些猶豫。

    蒼伐的暴脾氣已經壓不住了，“他說了什么？”

    “也許是心情不好吧，”白言梨臉上有為難之色，似是在想怎么說好，“他前不久出去跟不知道哪里的妖打架了?！?/br>
    “？”

    “受傷了，有些嚴重?！?/br>
    “……”若是朱厭等妖，自己沒準會注意到，犰狳一直沒什么存在感，蒼伐聽到這樣的說法頓覺無語。

    “都有些打傻了?！卑籽岳孑p嘆口氣，表情同情。

    蒼伐更無語了，想起犰狳的初次現身，“他那脾氣倒也不奇怪?！睂Ψ降牡谝淮纬鰣鼍筒还獠?，大半夜的偷摸進房間，就這個性格得罪了哪路大妖都不稀奇。

    “那……夫君以后還是別讓他拉車了吧，他或許能安穩一些過日子呢。”

    “再說?！鄙n伐并不關心犰狳會如何，說完話后躺下去。

    白言梨也不出聲了，人坐著看了會書，大概是以為自己已經睡著了吧，后又輕手輕腳靠過來。

    蒼伐手臂用了點力氣收緊，白言梨感受到他動作，詫異道：“你還沒睡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