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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rou,白言梨還皺著眉,一手撐著桌沿,他還是覺著惡心,可是別管肚子里還是嘴里都沒什么食物了,他也吐不出別的只能捂著手巾干嘔。 他不知道車外有四只妖正觀察著自己,只在氣順后直接賴坐到木板上,垂著腦袋安靜了大半天,忽然又坐了起來。 白言梨先給自己倒了杯清水,喝下后,伸手又將涼了的稀飯舀起一小勺,慢慢放到嘴里。 …… “這是憂慮太重。”還不到出去的時候,桃飽飽很是著急,很明顯,白言梨的狀態遠比他們想的還要差。 “眼睛看著也紅紅的,”旁邊三只妖貌似無動于衷,桃飽飽腦袋上的桃子晃了晃,湊近蒼伐刻意道:“好像哭了很久的樣子。” “你閉嘴。”哪能不清楚他的小心思,可也表現的太明顯了,怕觸怒陰晴不定的蒼伐,司尾將其拉回自己身邊。 …… 粥的味道倒還好,很清淡,可就算如此,才吞咽下一口,白言梨還是放下了勺子。 幾天來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身體居然也有些習慣了,強迫自己再吃了兩小口,他最終還是將盤子推到遠一點的位置。 …… 蒼伐閉了下眼睛,干脆在樹干上坐下。 白言梨就吃了那么點東西,人又蜷縮回位置上,蒼伐盯著他,發現其正偷偷摸著自己的手腕。 直等人稍稍挪換發麻的大腿,他發現白言梨原來一只拽著自己送的那條手鏈。 心軟是真的,蒼伐忽然想,算了吧,何苦呢,沒必要,畢竟是個人啊,如此弱小脆弱的生物,沒必要跟他計較。 自己堂堂大妖,還真能欺負一個人到哪里去。 可是轉念再想,白言梨這個人啊,太大膽了,墓這樣的存在他也敢隱瞞,甚至敢和人類反抗組織聯系并幫著他們運送符器。 那以后還有什么他不敢做的呢? 本打算等實力再強一些,回到族中也好交代,到時候就帶著他回家,可這個性子和脾氣回到族中怕也難安寧。 在外頭,自己是能不管不顧的護著,可到了族中,那么多長輩,怎么包庇? 再者說,妖府到現在的所謂平等,自己始終當成胡鬧由著他罷了,可“墓”還有皓月,性質不一樣了,自己必須要讓他長個記性,牢刻進骨血里恐懼是什么滋味,以后行事方能有所顧忌。 沒想著自己能結契這么早,伴侶之間的相處之道知道的還很少,可是寵總該有個限度,白言梨是越來越不害怕自己了,這哪能行呢。 “蒼伐……” 在車中坐著一動不動,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很快就過了半個時辰,白言梨忽然喚出一聲。 樹干上坐著的蒼伐很快站了起來。 “夫君……”白言梨再喚一聲,抱著膝蓋歪頭閉上眼睛。 看人將自己團成一團又裹上被子,蒼伐仰頭看了眼天。 六個服的環境地理差別很大,有時候只過條河,東邊是炎夏北邊就成了寒冬。 護衛隊停留的這個位置已是要服邊沿,上半夜的溫度還正常,這會卻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朱厭也抬頭,動了動鼻子,他本想打噴嚏,可看到下方巡邏走過的半妖又給憋了回去。 蒼伐重新坐下,只要再聽幾聲就明白了,白言梨并不知道自己在附近,連聲的呼喚更多的是無意識下的喃喃自語。 “好冷啊。”這場雪來的猝不及防,相伴的是溫度的極速下降,桃飽飽不喜歡寒冷,偷偷摸摸的往老蜘蛛身旁靠了靠。 白言梨將帶著的唯一一條被子裹到身上,下半夜始終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等到了天亮,他覺著額頭發燙。 在樹上躲了一晚上的四只妖,除了蒼伐,其余三位身上堆滿了積雪,下方的護衛隊又開始生火烤rou,那些半妖饑腸轆轆正大口吃rou,順手就抓起雪往嘴里塞。 同行的人類沒他們的體質,拿著鐵鍋煮了點稀飯和rou湯,挖了些最上層干凈的雪燒成開水。 回文正準備將食物送進車駕里,就見那扇木門被從里打開。 白言梨披著件斗篷,直接從車中跳了出來。 …… “夫主的臉色?”桃飽飽推了推老蜘蛛,憂心道:“看著不太對啊,生病了吧。” 還用問嗎,從氣息也能感覺出來。 白言梨的呼吸很急促,且身上的溫度明顯不對勁。 “您起來了啊。”回文很高興的迎上前,很快就收起笑容,“您怎么了?發燒了嗎?” 白言梨的臉很紅,眼神也有些混沌。 “沒事。”揮手制止隨從的大呼小叫,白言梨踩踏著積雪走了幾步,仰頭看向四周。 半夜的雪,整個世界居然就被霜白覆蓋,陽光打在雪上,白光非常刺眼。 他的眼睛燙了一晚上,有些難受的閉上。 回文見他如此更是緊張,上前握住他的手攙扶,“是昨夜凍著了嗎?” “到哪了。”眼還閉著,白言梨出聲。 “地圖,地圖在我的行禮里。” “去拿來。” “可是……”不放心的,回文準備喊其他人過來。 白言梨用眼神制止他,聲音里帶著不可置疑,“去拿。” “好,那您等等。”回文還是不放心,去一旁端來小凳子,用自己的腳隨意清理出塊平地扶著他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