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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從帝畿來的吧?” “如何?” “要說最厲害的妖大多生活在帝畿,像這樣的問題,也許去帝畿打聽會更有用。” “不行!”直接了當的拒絕,蒼伐沒有解釋原因,懷中人翻了個身面朝上,蒼伐抬了抬下巴示意司尾先退下。 若能去帝畿打聽他早回去了,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妖力僅存這么點兒還找了個人類伴侶,若是被熟人發現,妖臉還要不要了? 命可以丟,面子卻必須要保住,再者說了,離開帝畿到處游手好閑本來爺爺就不高興,若是被逮回去,他完全能夠想象下場,起碼千年內,自己是別想再踏出族中一步。 那不比死還難受?所以,得在外頭就將這些事情都解決了。 “夫君……”白言梨不知什么時候睜開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他。 蒼伐垂下目光,淡定道:“怎么?” “我之前出去了。” “聽到什么了?”自己吃飯的時候,白言梨確實有出去趟。 “那天和我們一起出去的人,只逃回來兩個。” “哦。” “其他人……”抬手捂住眼睛,白言梨倒是沒再哭,“村里人只尋回了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就連入土為安,他們都做不到完整。 白言梨無法想象他們家人的感受,“他們只能通過那些殘軀上的衣服判斷哪些是屬于自己親人的。” “……”蒼伐不喜歡這個氣氛,因而坐了起來。 白言梨是后半夜偷爬上床的,一醒來就發現身旁的妖睜著眼睛。 蒼伐不許他上床,不過也沒將自己扔下去,因而,他突然產生點傾訴的欲望。 “明天就要送他們上山了。”白言梨停頓了片刻,放下遮著的手掌,暗啞道:“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不是多難辦的事,雖然麻煩。 蒼伐點了下頭。 白言梨勉強露出點笑容,“謝謝。”說完話,他自覺爬下床。 蒼伐靠著床柱,輕打了個響指,不遠處桌面上放著的蠟燭無聲燃起。 有了光亮,白言梨動作很快的鉆進被褥。 妖力慢慢恢復,蒼伐并無睡意,閉上眼睛,他還靠坐著。 白言梨同樣睡不著,獨自坐了會,還是出聲問道:“你說,還能回到從前嗎。” 他問這話,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不說那些狼妖,就說最近這些天頻頻發生的妖怪侵擾村莊,想也知道未來的某一天,白家村終會迎來厄運。 可是…… “就算知道未來,我們也沒有辦法,我知道,將來,我還會失去在意的人,可是我和其他人只能等待著命運。” 這就是人類在這片大陸上的處境。 面對妖,他們永遠沒有反抗之力,只能努力繁衍,而后讓無數的妖輕易奪去他們的性命。 甚至于踐踏他們的尊嚴。 這是紅月大陸的規矩,沒有人類可以說個“不”字。 “夫君……”雖然沒有回應,但白言梨知道蒼伐沒有睡著,他沉默了會,低聲自語道:“要是我也是妖就好了。” “你知道我生活的地方,”蒼伐還閉著眼睛,平靜開口,“路上鋪墊著的是什么嗎?” “什么?”聽到蒼伐出聲,白言梨精神許多。 “妖骨。”睜開眼,蒼伐毫無感情的注視著白言梨,淡漠道:“弱者就是罪惡,不用其他妖,同族的妖會先將他們殺死。” 第20章 夫君乖 “可是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強者。”白言梨反駁。 “是不可能只有強者,所以弱者也要有弱者的自覺。”蒼伐甚為冷漠。 白言梨張著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 “所以,別再拿種族說話,死的都是弱者,就這么簡單。” 白言梨接受不了這種無情的言論,氣的站起來,“再怎么說,同族之間也不能互相殘殺。” “和你們人類不一樣,我們妖對族的概念定義很小。”比如自己,難道說帝畿中的都是同族嗎?不,就算是同一種妖,生活的地方不同,他們也不能稱之為自己人。 “無論怎樣,我都無法接受隨意傷害他人的行為。”白言梨一字一頓,補充道:“當然,他妖也一樣。” 蒼伐不置可否,聳肩道:“明天起早吧,還不睡?” 氣鼓鼓的重新躺下,白言梨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蒼伐:“……” 第二天天不亮,白言梨照舊早早爬起,蒼伐雖然沒有睡意,但完全失去妖力的那段時間習慣了和人類一般睡眠,因而昨晚等白言梨睡熟后,他也進入了夢鄉。 白言梨身上換了白色喪服,到床頭來叫的時候手上拿著兩個饅頭。 蒼伐迷迷糊糊的,含糊不清道:“早飯做好了?” “大家都在村長家幫忙,今天家里不做了。” “嗯?”抓了抓頭發,蒼伐打著哈欠坐起來。 白言梨已經為他打好了水,“你先洗漱吧,一會先吃饅頭墊著。” “饅頭?”蒼伐嫌棄萬分,不過看人紅腫的眼睛想也知道剛才過去定又哭了場,這種時候還是讓一讓吧。 自覺挺通情達理了,不大高興的吃了半個饅頭他就沒了胃口,瞪著墊腳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白言梨,不滿道:“所以呢?我為什么也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