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穆清嘉“注視”了他一會兒,又問:{之前在劉府,你說霍唯‘叛仙盟、盜至寶’,又是怎么回事?} 顧霄一愣,才想起在初時與霍瀧所言,遂解釋道: “仙魔劫后二十年左右,霍師伯因斬殺魔修有大功,獲得了仙盟的封賞。只是不知為何,他卻恩將仇報盜走了宣宗的鎮派之寶,還在眾目睽睽下擊傷步宗主,引仙盟通緝,故而才有此一言。” {原來如此。}穆清嘉沉吟片刻,又調侃:{你厭惡霍唯,卻仍恭敬地喊他師伯,倒是有趣。} 顧霄沒想到他有如此一言,微愕地睜大眼睛,有些老實地道:“他畢竟是我的師伯。” {倒是知禮。}穆清嘉笑著道。 雖然他本意并非嘲諷,但顧霄卻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身為小輩,置喙長輩之間的私事本就是失禮的行為。 此事確實是他有失禮數。 “晚輩只是想提醒您小心一些,霍師伯可能比您想象得危險。”顧霄微微垂頭,低聲道:“現下這世道,偽君子橫行,不該輕信于任何人。” 這話說得倒是誠心,穆清嘉這點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顧霄確實是知道什么,并且是好意提醒。 只是不知為何,師伯師侄二人素昧平生,顧霄卻如此偏袒于他。 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興奮的呼喊。 “顧霄、阿穆!”霍瀧咋咋呼呼地叫著,“我找到狐貍洞啦!” 顧霄輕咳一聲,抿起薄唇,有種想捂臉的沖動。 穆清嘉卻放松地笑起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孰是孰非我自有判斷。}他對顧霄寫道,{先行一步。} 顧霄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走遠,卻忽地渾身一僵,一股寒意從尾椎直灌入大腦。 他轉身,只見霍唯與他距離不過一尺,那如深淵般的黑色眸子牢牢鎖著他。 “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應該知道。” 他的嗓音里壓抑著危險的烈焰。 灼燒感壓迫得顧霄難以移動分毫,他瞳孔驟縮,呼吸急促,只是瞬息額間就冒了汗。 顧霄逼迫自己挺直腰背,咬著牙道:“沒想到師伯還有偷聽的癖好。” “偷聽?”霍唯露出惡劣的笑容,“我可是一直光明正大地跟著穆清嘉。沒發覺只怪你自己無用。” 他像是看什么無關緊要的塵土般,與顧霄擦肩而過。 “那為什么不反駁?為什么不站出來反駁我?”顧霄在他身后道,語氣帶了急促。 霍唯近乎殘忍地扯起嘴角。 “因為那是事實。”他閉眼,掩去其中神色。 “至于其他傳言——”他挑起一對劍眉,“旁人如何想我,又與我何干?” 作者有話要說: 顧霄本意是好的,只是對霍唯偏見太重。 霍唯:在?為什么今天又是好人卡?還背黑鍋?作者,什么該寫,什么不該寫,你應該知道吧。 墻外道:……QAQ 描寫霍瀧坐枕寒劍的神態,其實最好的比喻是:春游的小學生,騎著大哥心愛的摩托車,滿街撒歡兒。 第10章 師弟乃暴躁美人 穆清嘉、霍唯、顧霄三人站在那狐貍洞前,默然無語地看著霍瀧撅著圓屁股,一拱一拱地往里爬。 顧霄看著這再平常不過的土洞,質疑道:“你確定這里能找到那只狐妖?” “感覺像。”霍瀧在山洞里悶聲說,“試試嘛,總沒壞處。” 霍唯見他慢騰騰擠不進去,不耐,遂蹬起一腳踹在霍瀧屁股上,把他踢了進去。 少年“哎呦”一聲打了個滾,然后驚喜道:“里面還挺寬敞的!你們快進來。” 霍唯指尖一彈,一朵金焰落在狐洞邊緣,很快便拓展成一個火焰環。土石被灼燒成流漿,露出一個足以容納一人通行的洞口。 穆清嘉遞給霍唯一個猶疑的神色。 “金翼使就在山體深處,可以一試。”霍唯隨性道,“大不了直接把這山捅個對穿,不信她們不出來。” 說罷他便一腳踏入洞xue中。 如霍瀧所言,洞xue里面確實寬敞了許多。巖石墻面凹凸不平,也不太能看出是天然洞xue還是人造洞xue。 霍唯指尖點起一撮火焰,顧霄和霍瀧也掏出明光符,用以照亮洞xue。 只不過,他們還沒走幾步,眼前便被一堵石墻封住去路。 見另外三人相繼停下,穆清嘉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你看不見?”霍唯敏感道。 {什么?} 霍唯明了。“這墻是幻術。”他問穆清嘉道:“仔細看,可看到什么異常?” 穆清嘉聚精會神,將木靈氣投入靈眸中。視野愈發清晰通透,只見那白色的土石后掩藏著數張褐色的符文,以一種特殊的規律排列著。 他一一將其指出,每指出一處,那符文便被霍唯的火焰燒了個干凈。 符陣毀壞后,他們眼前的不再是石墻,而是深邃的洞xue。 “走罷。”霍唯抬腳向前。 這種簡單的幻陣可能是為了阻擋誤闖的凡人,以及修為尚低的修士。不過符陣的出現也證明了另一件事:他們找對路了。 穆清嘉一哂,心道霍瀧這小子有時候運氣出奇地好,誤打誤撞竟真給他蒙對了。 此后,他們又遭遇了數次類似的用以迷惑人眼的符陣,有時候是偽裝成死路,有時候是偽裝出洞xue岔道,只不過一進去就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