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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至死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袍神祇是誰。 惡龍已死,這一局也就破了,祁夜下意識就要離開。 不能被茶茶知道他的身份。 不然歷史就改變了。 倘若歷史不再是原本的那條線,他和茶茶的未來就不成立,這是祁夜絕對不愿意看到的事。 “等等。”少年叫住他。 祁夜身形一頓。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我是雪神雪茶,不知閣下是哪位自然之神?待我傷好后,定然登您神殿拜謝。”少年勉強支撐起身體,嗓音微啞,聲線卻很清潤悅耳。 祁夜想著自己被黑袍和面具遮得嚴嚴實實,茶茶也看不到他的容貌。 他轉身注視少年。 茶茶一如既往地好看,紅唇雪膚,眉眼和畫一樣。凈音鈴拴在腳踝上,白瓷般精致漂亮。 就是那身傷痕極為礙眼,衣裳也在打斗中破破爛爛的,讓祁夜微微皺了眉頭。 心疼。 好想抱抱他。 面具下的眉眼沉靜,滿身思緒被厚重的黑袍遮掩,連衣袖下的手緊緊攥起都渾然不覺。 仿佛一眼萬年。 少年被盯得不自在起來。 這是雪茶第一次遇見祁夜。 卻不知眼前這位黑袍神祇,已經愛了他很久,跨越無數年的時光來到這里,才有了他以為偶然的初遇。 少年別開視線,不知怎的被那目光盯得有些臉熱。 祁夜淡笑:“救命之恩談不上,這條惡龍本就是強弩之末,是你降服了它,我不過補刀罷了。” 少年堅持道:“但您還是救了我,我一定要報恩的。” 祁夜看他片刻:“那就幫我做一件事。” 祁夜突然想起,他的確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 還有件事忘了辦。 他抬手化出利刃,挖下惡龍的兩只眼睛,將其中一顆拋到少年手中,溫聲道:“日后遇到喜歡的人,就將這龍珠送給他。” 日后再遇上我,要記得將龍珠送給我。 我已經很愛你,你也將很愛我。 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同時,龍珠也是祁夜留給日后自己的提示。 只有他讓茶茶將龍珠送給日后喜歡的人,茶茶才會將龍珠送給數萬年后的祁夜,祁夜才能夠以龍珠為線索,正確回到第一次時光回溯的節點,挖下龍珠,讓茶茶送給日后喜歡的人。 任何環節都缺一不可。 宿命的輪回。 祁夜笑了聲。 好在已經成為主神的他,早就跳脫于世界法則,只需要經歷這么一次回溯,圓上茶茶的生死因果就夠了,不會陷入永無休止的無盡循環中。 “另一顆我帶走了。” 婚戒么,自然要一神一只。 祁夜深深看少年一眼,撕裂空間,再次進入時空洪流。 他望著自己掌心的龍珠,將神域里的另一顆龍珠也拿出來,并排放在一起。 兩只眼睛正好是一對。 祁夜看了半晌,忽而笑了聲。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明明龍有兩只眼睛,茶茶卻只有一顆了。 原來另一顆是被自己拿走的。 這下,才是真正的成雙成對。 _ 黑袍神祇的突然消失令少年不知所以。 在祁夜離開的瞬間,雪神身上的傷也被治愈好,皮膚光滑,完好如初,連內傷都全然痊愈。 主神的神格全能,已經可以治愈茶茶的傷痛了。祁夜自然不會讓戚白茶受苦受疼,臨走時還記得替他治好所有的傷。 連那身衣裳都被細心地修補上,跟嶄新的一樣,甚至在原本的破損處,還多出雪花的圖案。 白發少年坐在雪地里,低頭茫然地望著手中的龍珠。 “喜歡的……人?” “人是什么?” 他抬頭四望,茫茫大雪中,只有他一個神明。 “他對我有恩,我得找到他。”雪神輕喃。 為了找到救他的神祇,雪神決定走出他沉睡了萬年的雪山。 山外是一片更加廣闊的天地,有他從未見過的如畫風景。 他后來認識了很多神明朋友,向他們打聽有沒有一位披著黑袍的神祇,都一無所獲。 那位黑袍神祇好像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他找了很久,一直都沒有找到。 如果不是衣裳上多出的雪花圖案,雪神總是出神地想,那日會不會只是一個幻覺。 后來,那衣裳就成了雪神最喜歡的一件。 _ 祁夜看了兩顆龍珠片刻,就全丟回神域里。 當務之急,是還要在另外兩個時間節點上救下茶茶。 第二次是在什么時候,祁夜已經很清楚了。 正因為清楚,他才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在錄綜藝節目的時候—— “茶茶,你下午上的那節歷史課,你說的那個……那個誰和那個誰的江湖好友,是誰?” “他叫祁夜。” 他剛告訴茶茶自己真名叫祁夜的時候—— “……你不是他?” “不是。” “也是,他長得沒你這么好看。” “他是誰?同你是什么關系?” “他是我一個朋友。我在凡間交的第一個朋友。他很了解我,我有時候覺得,他是我的知己。可惜凡人壽數短暫,后來我為他掃了百年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