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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離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第一次認真細看,卻發覺這人其實張得極好。她的五官相貌作為女子雖算不上絕美,可眉宇間那份英氣俊朗和大氣卻是尋常女子難有的。大約也只有她這樣從小被當做男子養大的女子,才能有這樣的氣質吧。 了然自然感覺到了舒離的目光,她眨了眨眼,回頭:“舒師姐,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聽到了然這么問,舒離向來冷清的臉上都忍不住微微泛起了一絲紅暈。好在現在荒野間一片昏暗,面前又有火光映照,是以看著并不如何明顯。她略顯尷尬的移開了目光,也不知該如何回應,最后只好干巴巴硬邦邦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這次換了然盯著舒離看了許久。即使已經做了十年的水藍星人,但外星人的審美觀顯然還是與當地土著有些不同的,所以她雖然看著舒離也絕她長得頗為順眼,卻也沒覺得她有多絕色傾城。只是這會兒看見她突然間害羞,還故作正經的樣子,了然不禁覺得有些有趣。 這華陽派的舒師姐,似乎比隊友們在水藍星里遇到的那些女孩子還要更可愛一些呢。了然眼睛盯著舒離的側臉看著,眼睛不自覺的開始發亮。 大約是被了然那毫不掩飾的灼熱目光看得不自在,再加上之前那點兒小尷尬,舒離糾結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她面對著了然正準備說些什么,卻突然見著對方神情一肅,隨即抬頭,目光定定的看向遠方的天際。 相處多日,舒離自然知道了然不是個無事生非的人,她這般反應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于是目光跟著看去,卻什么也沒看見,再將神識放出,依然一無所獲。 舒離微微抿了抿唇,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了然,怎么了?” 了然微微瞇了瞇眼,突然站起身一揚腿,鏟起一片沙子瞬間將火撲滅了。她依然面癱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不過多日相處,舒離十分神奇的在她的眼中發現了一絲玩味,兩分復雜。然后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當口,了然開口了:“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一聽這話,舒離頓時就站起身再次向著了然所看的方向看去。她自然只是,能引得了然關注的“打起來”,恐怕就不是一場簡單的爭斗了。她微微蹙起了眉頭,奈何自己完全看不到那邊的情形,于是只能開口問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嗎?” 了然眨眨眼,收回了目光。其實就憑著這雙rou眼,她也是什么都看不見的,那邊的情形全賴精神觸角觀察,那注視只是習慣罷了。 “好像都是魔教的人,幾個人圍攻一個。”了然開口,簡明扼要。不過她通過精神觸角所觀察到的那些畫面,真是異常的熟悉呢,尤其是其中那個被圍攻的,穿著一身sao包華麗紫色長袍的年輕人,真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舒離聞言卻是長長的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明顯的放松了下來。她剛才聽見了然說遠方有人打起來時,第一反應就是正道人士又和魔教中人起了爭斗,便有些擔心。當時她就想過去看看的,但又害怕暴露了了然的行蹤不好,這才忍耐下來,此刻聽了然一說,她才完全放心。 因為當年的遭遇,母親的血海深仇,使得舒離對魔教中人全無好感。她這些年來修為有成之后,便向來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殺伐果決,從不手下留情。這時候聽說有魔教的人在自相殘殺,她自然也是樂得看他們狗咬狗。 了然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猶豫著問了一句:“舒師姐,你……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第一次,舒離從了然的話語中似乎聽出了一種名叫小心翼翼的情緒,她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此時你我當隱藏蹤跡,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那些魔教的人總歸都不是好人,他們既要自相殘殺,也算省了我們的功夫,何必去管。”當然,如果是趕去補刀,也還是可以的。 或許是聽出了舒離的未盡之言,了然的神情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那面癱似地表情都險些破功了。不過隨即,她默默地低下了頭,語氣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師姐說得是。” 舒離雖然覺得了然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這時候也不深究。她只是看了了然一眼,道:“時候不早了,若是那些人打不過來,那么我們還是早些休息了吧,明早還要繼續趕路呢。” 了然點點頭,只簡單的應了一聲好,就靠著一棵大樹默默地坐下了。 因為都是女子的緣故,舒離也沒什么好顧忌的,見狀便也緊挨著了然坐下了。她最后回頭看了遠方的天際一眼,那方天地仍舊是黑漆漆靜悄悄的,唯見月光清輝,似乎并沒什么特別的動靜。她終于沉下了心,放棄了心底里一探究竟的沖動,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察覺到舒離的氣息越發的平穩起來,了然將目光默默的意向了爭斗所在的那方天地。她在之前問舒離要不要過去看看之前,就想起來那個看著很眼熟的sao包紫袍男是誰了,那可不就是她選中的這本小說里的男主角嗎? 這一刻,塵封的記憶復蘇,整本小說的人物脈絡開始在了然的腦海中再次清晰起來。 男主歐陽玨,是正道仙子和魔教尊主的兒子。他自幼被母親在魔域外養大,教導成一副寬厚仁和的性子,卻在十八歲那年被父親帶回魔域,成為了魔教少主。但魔域之內,貪婪狡詐、背恩負義,人性丑陋無處不見,對他的三觀沖擊極大,最終也讓他的性格逐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