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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督座唇角抿成一線,薄如刀割,她將疾風(fēng)騎兒郎帶上了戰(zhàn)場,便會竭盡全力,帶他們回家。 遇山則開山,遇水則破水。 將軍本該百戰(zhàn)死,馬革裹尸,不復(fù)山河誓不還。 第118章 番外·一世江山(五)我仍會守在這里 晴嘯乍起驚雷。 生死瞬間,云昉眼前一切都像是被刻意放緩了時(shí)間,宛如一闕相遇在曲終卻不甘心散去的繞梁琴音。 四周的景物映在眼中,黃葉將落未落,駿馬昂首欲嘶,刀方舉,槍未收,空中懸浮著團(tuán)團(tuán)飛濺的血液,正在化整成珠,揚(yáng)揚(yáng)墜去。 塵囂已遠(yuǎn),殺伐已遠(yuǎn),江湖已遠(yuǎn)。 天地間唯有一劍,正以摧朽破空之勢,全速飛來。 泉中玉猛的剎在云昉眼前,接著轉(zhuǎn)開周天圓弧,陰陽兩氣自劍身起,似緩實(shí)疾的層層漾開。 黑白雙魚銜尾追逐。 春雷綻放,桑原的秋色皆被映紅。 硝煙漫天,火光nongnong,大地震動(dòng)。 面對無限殺機(jī),陰陽氣盾始終牢牢擋在云昉身前,直到她從容脫身離開。 督座反向飛縱時(shí),心中也微有恍惚,這混元?dú)舛艿谋臼拢侵谐逦㈤T的手段,居然也被白元秋模仿了去? 烏夜山中,想來已經(jīng)歷過了一場惡斗。 天衣教主,在戰(zhàn)斗中拼盡全力,在戰(zhàn)斗中汲取營養(yǎng),在戰(zhàn)斗中不斷成長。 此刻,督座銀甲仍然沾血,眼神卻有些難得的寧和。 春雷消逝。 泉中玉浮懸空中,清鳴之后,劍氣化影,無聲落入敵陣中,帶起幾絲血花后,悠然朝著離穹嶺方向倒飛而去。 疾風(fēng)騎一名普通士卒抬頭,槍柄上血跡膩滑,他本已有些把握不住,在看到那名震天下的神劍橫空時(shí),忽然間又有了氣力。 泉中玉……這分明是教主親至! 對于桑原上陳列著的千軍萬馬,一人一劍的殺傷力到底有限,然而泉中玉所帶來的,實(shí)際乃是無霜城上屹立千年不可摧的象征。 督座攻無不克,教主天下無敵! 此戰(zhàn),我等必勝! 越接近離穹嶺,地勢越陡,白元秋立在山坡上某株向陽巨木之上,雙手?jǐn)n袖。 泉中玉徑自歸于鞘中。 天衣教主神色平靜,從容道:“你去幫忙,少死一人,便是一人?!?/br> 緊跟而來的青衣刀客腳步微頓,然后頭也不回的沒入戰(zhàn)場中。 楚楚風(fēng)般掠過山壁時(shí),刀柄隨手磕在初棠槍身上,銀槍倒飛,云昉探手接住。 青衣身后,朱羽軍清楚瞧見,無數(shù)白色浪潮般的快雪軍自山林間涌出。 宛如大雪之崩傾,恍惚山河將倒覆。 以淹沒摧毀一切的氣勢,敵人舉刀正沖殺。 桑原上號角接連嘹起三次。 疾風(fēng)騎慣例,一聲為沖鋒,三聲為沖刺。 沖鋒在戰(zhàn)斗將起之時(shí),沖刺與我/軍勝利前際。 督座提槍,屹立如海中礁石,她正斬釘截鐵的通告全軍,我們就要贏了,現(xiàn)在,疾風(fēng)騎全線收尾! 金戈聲不絕于耳。 山林籠罩在天衣教主耳目之下,此刻,這里僅她一人。 巨木枝椏上漸漸沾上了紅色。 白元秋以袖掩口,背靠樹干緩緩滑倒,方才傾力一劍過后,她被玄悟所傷,積郁在經(jīng)脈中,潰亂四溢的氣血終于不能繼續(xù)遏制。 天衣教主盤膝跌坐,目視桑原。 戰(zhàn)場上,她□□錚鳴銀甲碎,山林間,她內(nèi)息如沸衣浸血。 雖不是相伴身旁,你我仍并肩作戰(zhàn)。 朱羽軍原本還剩三成,與疾風(fēng)快雪兩軍人數(shù)總和相差無幾,然而將軍已然身首分離,敵軍援兵也至,天衣教最大的那位魔頭更是親臨此地,不知何時(shí)便忽動(dòng)手。 朱羽軍士氣跌至谷底。 無處是歸途,無處是生路。 今日,十萬精銳魂歸故里,血染桑原。 日漸西斜,月漸東升。 篝火剝剝列列的響著。 疾風(fēng)軍駐地,一名年輕騎兵盔甲半解,額上滲汗,正齜牙咧嘴叫喚道:“疼疼疼,老大您下手輕些!” 老兵聞言咧嘴一笑,接著一巴掌拍在年輕人的傷處,等對方嚎了兩聲后,才悠悠道:“小兔崽子還能喊疼,那便沒啥大事?!?/br> 年輕騎兵幽怨的看著前輩,蠕動(dòng)著寸寸站起,剛想說話,便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低聲啜泣。 他們還活著,可有的人,卻永遠(yuǎn)留在了戰(zhàn)場上。 “……這場仗,雖然我們贏了,可還是死了好多兄弟?!?/br> “你剛來所以不知道,現(xiàn)在比起剛開頭那兩年,已經(jīng)好的太多了?!崩媳剂梭艋鹋宰钍娣奈恢茫[著眼,“按如今的情形發(fā)展下去,快則兩年,慢也不過三四年,我們便能回家啦?!?/br> “回家后,老大想做啥?” 軍營中士卒們隨意的聊著天,帥帳中,此刻燈火正通明。 督座副將,疾風(fēng)軍昭武,林荃林大人,坐在自家主將右下。 “若等仗打完了,我便辭去職務(wù),回?zé)o霜城照顧三小姐。”林荃神色很寧靜,似乎毫不覺得放棄高位,專心陪伴一失勢孤女,算得上多大的犧牲。 “無需如此。”云昉淡淡道,“你并不虧欠兄長什么?!?/br> 林荃聞言倒是笑了:“督座以為我是為了大公子么?”搖頭,“并非如此,林荃為教盡責(zé)后,只想隨心而為,我心安處,便是家鄉(xiāng)?!苯又?,“那大人呢,等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那日,又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