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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賊,好眼力! 薛衣人心中怒意暴漲,但他畢竟江湖經驗豐富,雖然恨不能將那位小賊切成十七八段,卻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仔細觀察著石洞,努力尋找對方落下的線索。 空中帶著極細弱的香氣,不小心就會忽略過去,薛衣人伸手在放劍的石臺上擦過,指尖沾了白色的粉末,帶著甜香——是女子用的脂粉。 他立刻懷疑起了今天女兒告狀中的另一個主角,想要回去詢問時,又發覺石壁上勾著細細的大紅絲線,瞧著十分眼熟。 香粉,紅衣,質地極好,薛衣人默然站在那里,面色漸漸沉重,出洞喚人詢問道:“二弟他現在何處?” “小人不知。”家丁彎腰,恭恭敬敬的回復,“二老爺向來不高興小的們去他那打擾。”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還有大概還有三十章左右就要完結辣,給自己打氣,堅持住,勝利就在眼前o((gtωlt ))o 第86章 任務完成 太陽向西移動,天色漸漸陰沉下去。 枯枝殘葉在風里打了個轉,颯颯亂飛,薛家莊西邊的建筑,與其他地方風格絕然不同,清凈變成了凄幽,安靜變成了死寂,臟亂的地上堆滿塵土枯葉,夏天的花落下,在秋季腐爛,然后隨著冬天的到來,慢慢湮滅成枯灰。 薛衣人再也想不到,原來在自己目光無法觸及的地方,下人們是這樣敷衍自己的兄弟的,這個荒涼的院子與自己的樣式相仿,大小也差不多,只是莊里的下人都知曉薛笑人得了瘋病,對并不尊重,是以放任地上堆滿落葉,也不加理會。 清贍的老人眉頭皺起,然后慢慢松開,眼中浮起說不出凄涼落寞之意,他的目光掃過落葉,看見窗臺上堆積的灰塵。 寒風吹動屋檐的蜘蛛網,蜘蛛飛快的爬了上去。 薛衣人突然發現,自己對家人的關愛可能少的太多了,女兒刁蠻任性,兒子紈绔風流,連住在一塊的弟弟也沒能好好照顧。 就在這時,面前的屋子里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響,薛衣人推門而入,只看見一位四十多歲,頭發花白,身著大紅繡花衣衫,滿臉胭脂的老人猛然回過頭去,與他面面相覷。 薛衣人皺眉道:“笑人,你在做什么?” 薛笑人瞬間僵硬,然后竟拍著自己胸口,叫了起來:“壞大哥,突然跳出來,嚇唬薛寶寶。” 薛衣人暗暗嘆息,并不抱什么指望的問:“笑人,最近你有沒有看到什么人從這里經過?” 薛笑人咬著手指,吃吃笑道:“我的兔子朋友,老鼠朋友,它們每天都在這里經過,大哥也要找它們玩么?” 薛衣人搖頭,半晌道:“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情,你好好呆著,不要隨便出門。”接著道,“我待會叫下人來打掃你的院子,不許把人趕走。” 薛笑人嘴巴一癟,竟然坐到地上開哭,揮著四肢嚎叫:“大哥壞,我也是薛老爹的兒子,憑什么不讓我出門,我就是要出門。” 看著弟弟宛如五歲孩童的無賴模樣,薛衣人不由重重跺腳,嘆息轉身而去,徒留薛笑人在里面哇哇大哭。 哭聲一直持續了盞茶時分,直到自己完全離開了兄長的耳力范圍,薛笑人才慢慢停下動作,他的臉固然涂滿了可笑的脂粉,可那雙眼睛,卻分明是令人畏怖的死灰色。 似乎在兄長離開后,這里連空氣開始也慢慢凝固,令人寒戰的死氣以他為中心向外散發,花花綠綠的衣著再不能令他顯得可笑,而是帶著一種強烈的詭怖感。 薛笑人緩緩轉身,露出身后的梳妝臺,臺上放著一個長長的木匣自,打開,里面竟是薛衣人失蹤的寶劍! 劍身閃著寒光,清楚的印著薛笑人鐵青的臉色,他的手指在慢慢攥緊,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每次大哥那里的藏劍失蹤,他都會在自己的屋子里發現這些失蹤的寶劍,從前天的八方,昨天的照膽,再到今日的無名之劍。 放劍之人給他留了話:“丑末寅初,城南清水巷。”這些字用奇異的藥水涂在劍身上,旁邊還簡單勾勒著一副圖畫——十三柄長劍,圍繞在一只手的周圍。 可惡的藥水,無論如何都洗不掉。 薛笑人心中恐懼,留言的人知道,至少是懷疑,自己就是江湖中殺手組織的幕后主使者。他派人去過城南,卻連一絲異常也沒發現,似乎除非自己親至,留字的人決計不肯現身。 薛笑人不想冒險,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揭露,看大哥今日神情,多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就是那個盜劍之人——一想到真相可能被大哥知道,他就顫栗不已。 萬籟俱寂。 天空萬里無云,銀白色的月光溫柔的鋪在地上,拖長了少女的身影,她珍珠般瑩白的面孔上似乎也泛起了淡淡的光。 在清水巷最空曠的地方,何琬搬了個石凳,坐在那里出神,齊腰的襦裙曳到地上,下擺繡了藍色的蝴蝶花,月光下,瞧上去纖細而美麗,就像精致的瓷器。 師姐曾經笑言,包括自己在內,師尊收有三個風格各異的徒弟,根據這種歷史記錄完全無法歸納出收徒標準。 何琬出神的想著,臉上漸漸浮起一絲笑來,顯得溫婉而美好,現在已經接近寅時了,再等半個時辰,人還沒來她就把凳子搬回去休息。 城南的巷子,回轉曲折,在何琬看不見的角落里,有一條黑色的人影就伏在十丈之外的屋檐下,已經冷酷無情的注視了她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