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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秋?”云曇抬頭,多日不見,她已經憔悴了許多,臉上瘦的似乎只剩那雙明亮的眼眸。 “上次分別匆忙,還未問你,卻翎兒現在如何?”白元秋風度和煦站在她面前,閑話家常一般開口。 云曇沉默片刻,緩緩道:“翎兒死了。” “節哀順變。”白元秋安慰道。 “假惺惺。”云曇嗤了一聲,輕蔑的看著她,“我既然落在你手里,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何苦故作姿態。” 白元秋憐憫的看著她:“你仍然這樣恨我,看來是不知道重華還活著了?” “……你說什么?”金屬嘩然亂響,云曇想要站起,卻被陡然繃直的鐵鏈拽回地上,她仰起臉,清澈的眼睛睜的極大,“你竟然說他沒死,難道他并非你親手所殺?” 白元秋笑了起來:“哦?親手所殺,你是從哪里聽來這件事的?” “大家都知道。” “那大家都騙了你。”白元秋道,“重華當年橫劍自盡時,我身受重傷,來不及攔下。” “……有什么區別,哥哥還不是死了?” “七日前,我親眼看到重華,和他說了話,還交了手。”白元秋笑道,“他就是那個‘石坨’,你當真沒瞧出來?” 云曇僵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然而往事一幕幕浮現,回憶起‘石坨’素日的言行舉止,云曇發現,他真的與哥哥十分相似。 “我不信,你在騙我。”云曇喃喃道。 “在下為什么要騙你?”白元秋輕笑,“早在初見時,我就覺得‘石坨’背影瞧的眼熟,之后才會設計試探。否則憑你累次冒犯,又為何至今還能全手全腳的坐在這里?”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云曇不斷復讀著同一句話,這個消息太過震撼,簡直令她失魂落魄。 白元秋撩起衣擺坐到地上,與云曇面對著面,笑道:“難道你果真沒有覺得不對,大家都是先天才能來到這里,你是什么樣的身手,不但來了,還能帶著林荃和卻翎兒隨身保護,還能有額外的秘籍暗器。” “因為我想殺你,他們也想殺你。”云曇低聲道。 “他是誰?‘石坨’?他真想殺我?”白元秋連續問了三個問題,問的云曇慢慢將頭低下。 “小丫頭,這些不過是給你保護自己用的。”白元秋笑道,“而且就憑你,能做到什么?” 云曇憤怒的看著白元秋,美麗的臉上滿是不甘。 白元秋溫和起來:“更何況,若是重華真想對我下殺手,又為什么不給你更厲害的東西呢?” 云曇反駁:“你以為他們就可以不受限制……”突然截住,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元秋,“你在套我話?” “你真喜歡輕視我。”白元秋表示委屈,“我早就知道,他們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系統,卻仍舊需要遵守其中的規則。” “你怎么知道的?” “你哥哥說的?”白元秋想了想,笑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告訴你。”不知不覺,云曇已逐漸相信‘石坨’就是自己哥哥,“因為他也……” “重華也被束縛著。”白元秋了然,“但這些的確是重華‘告訴’我的。”笑了笑,“‘告訴’這種行為,有時不一定非得靠語言才行。就像他出手搶奪‘泉中玉’,也是借此向我表達了對方的目的。” 云曇看著白元秋,問道:“你怎么能確定,哥哥不是真想對付你呢?” “我愿意相信重華。”白元秋微笑,“他在我心中,就是親哥哥一樣。” 他猜到泉中玉是假,發現云曇失去聯絡,自己也已經脫身離開,還要親自跑這一趟。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 “他是我的親哥哥!”云曇反駁,咬牙切齒,“你平時表現的那么恨他,誰會相信你!” “我的確恨他去死。”白元秋平靜道,“我不能原諒他參與害死師兄,卻理解他的無可奈何。重華背負了很沉重的東西,但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和他一起承擔,只要他肯活下來。” 云曇看著白元秋,水晶般的眼睛里漸漸蓄滿淚水。 “然而重華選擇去死。”白元秋閉上眼睛,似乎無法承受這種回憶,“他殺了我的兄長,我恨他。” 活著面對,活著承擔,一死了之又算什么? 如同一點紅察覺的那樣,對于自己選擇死亡的人,白元秋有種永不能釋懷的恨意。 “那你現在呢,原諒他了?”云曇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雪白的臉龐滑落。 白元秋沉默,然后苦笑:“我盡力了,還是做不到。”輕聲道,“但在分別的這些年里,重華已經受了足夠的苦,我眼睜睜看到兄長受這種折磨,就算不能原諒,又怎么可能忍心?” 受人控制,永不得自由。 云曇伏地,哽咽不已:“他是我的哥哥,你搶走他!” “是,我搶走他。”白元秋不得不承認,然后笑了,“其實當年,我心里有時覺得,你才是搶走我哥哥的人。” “你不要臉!”云曇抬頭,又悲傷又憤怒。 “嘖,我和重華相處多久,你們才相處多久?”白元秋笑,“他當初和現在都對我很好,不過兄妹之間,自然不用道謝。”笑意盈盈。 “……你是來炫耀的嗎?”云曇怒目而視,雖然哥哥對我很好,但為什么對你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