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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朝站起,雙手負在身后,在房間里來回徘徊,泉中玉與白元秋神魂相連,他們一者搶去泉中玉,又另派人偷偷帶走白元秋,為的到底是什么?“石坨”和帶走白元秋的人,又是否是同一伙人? 徐小彥眼圈已經通紅:“不知道小白現在怎么樣了?” “承蒙款待,不勝感激。”正在被隊友擔心的白元秋輕輕放下茶杯,姿儀閑雅,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 昨日還處于茫茫沙海之中,今日卻已不知身在何方,這里的空氣中微帶花香,氣候濕潤,耳邊隱約傳來水聲——還是無法判斷。 低眉斂目,食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杯沿,白元秋神態安然,但仔細觀察,卻不難發覺她那雙流泉般的眼眸靜如死水,茫然無神,如同失明了一樣。 窗扉洞開,鳥雀鳴叫,淡淡的花香被暖風送進室內。 原隨云就坐在白元秋對面,從外表來看,他不過是位身著白錦,斯文有禮的清秀少年,但說出口的話,卻與他的外表十分不相稱:“這世界上的事果然十分有意思,瞎子可以看見,正常人卻反而成了瞎子,姑娘覺得如何?” 白元秋配合道:“被封住目力與武功,倒確實十分難得的體會。”微笑,“原公子已經復明?當真可喜可賀。” 原隨云面帶微笑,就算白元秋看不見,他也不愿失禮:“落到這般境地,姑娘也不生氣,這份冷靜當真叫原某欽佩。”優雅道,“姑娘就不想問問,原某為何非要姑娘看不見才可?” 白元秋淡淡道:“公子城府,在下如何能夠猜出。” 原隨云凝視她:“姑娘口中雖未明言,心中怕是已將原某罵的狗血淋頭了。實不相瞞,我以非常手段邀姑娘前來,確有一不情之請。”溫柔道,“由傾生慕,由慕生愛,原某愿娶姑娘為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白元秋頓住,半晌方不可置信的問:“公子想娶我為妻?”她眼睛睜的大大的,仿佛還能看見一樣,一霎不霎的打量著原隨云。 原隨云坦然承認:“原某本來也心有猶豫,可姑娘在這等艱難處境之下,神色不動,風儀令人心折。世間最優秀的女子自然該配世間最優秀的男子,這樣看來,你我豈非天造地設的一對?” 白元秋輕笑,無神的雙目向身邊的少年“看”去:“公子厚愛如此,當真令人慚愧不安。只是在下如今已過不惑之年,而公子尚未弱冠,豈非不配?” 原隨云不以為意:“這些不過世俗之論,原某怎會將此看在眼里。” 白元秋點頭,微笑:“看來在下果然不過一俗人爾。”露出好奇的神色,“公子既不介意這些,為何不索性娶枯梅大師為妻?”在原著里,你們的關系可是撲朔迷離啊,支持率最高的就是愛情論了,不能看和看不見,簡直是絕配。 原隨云似乎回想起了令人不快之事,目光變冷,不知做了些什么,白元秋忽然悶悶一哼,口中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原隨云取出一塊潔白的絲帕,溫柔的替面前的姑娘擦拭嘴角,關心道:“姑娘千萬注意自己的身體。” 說的仿佛他不是那個讓白元秋吐血的罪魁禍首一樣。 白元秋靜了片刻,等體內翻涌的氣血平復下來,才開口:“原公子為何會知道我武學中的弱點?”就算功力被封,能這樣讓她難受,也絕非可以輕易做到。 原隨云淡淡道:“這些秘密,自然該等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再說出來討新娘子歡心。” 白元秋無可奈何:“畢竟是人生大事,公子容我考慮一二。” 原隨云眼中流露出難以形容的愉悅之意,看著白元秋低聲下氣的竭力拖延,他無限溫柔道:“不必如此,一切事物原某都已準備妥當,今晚姑娘便可改口換我相公了。” 白元秋怔住,苦笑:“我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成親的一天。” 原隨云笑:“我相信姑娘能夠盡到作為妻子的本分。”笑著補充,“若是擔心寂寞,原某也不介意為姑娘添些姐妹。” 白元秋悵然:“你還是嫌棄我年紀大了。” 原隨云大笑,喚來侍女,吩咐道:“為夫人更衣。” 訓練有素的婢女魚貫而入,手上托著喜服和各色配飾,把女子裝飾的如同平安夜的圣誕樹,白元秋忍了忍,忍不住道:“女子梳妝時,公子不打算回避?” 原隨云支著下巴,笑吟吟道:“我觀娘子更衣。”柔聲道,“你若喚我一聲相公,我就離開,好不好?” 白元秋亦微笑:“既然公子都不介意和四十歲的女子成親,難道在下介意親近少年嗎。”笑問,“令尊現在何處,原家的兒媳婦難道不用拜見父母的么?” 原隨云淡淡道:“娘子又何必急于一時。” 白元秋奇道:“我記得天地過后便是高堂,此地的習俗莫非有所不同?” 原隨云笑道:“習俗倒是一樣,可是事急從權,只有委屈娘子了。” 白元秋誠心誠意道:“其實我有個主意,可以暫且為公子排憂解難。” 原隨云感興趣道:“什么主意?” 白元秋輕笑道:“既然公子的尊親今日無法到場,那由家師出面,豈非也是一樣?” 原隨云臉色突變。 空中陡然響起琴音,悠悠揚揚,仿佛清澗泉流,碧松濤音,飄渺高遠中又夾雜著一絲泠然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