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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氏女登上破天甲,負載有限,她扔掉了些不是特別重要的研究資料,臨行前朝少年問了一句話 “你愿不愿意同我離開?” 少年目光堅定,他重重點頭,向墨氏女伸出雙手。 破天甲底部伸出數十跟黑色管道,齊齊噴出亮白色的火焰,巨大的機器拔地而起,直向蒼穹而去。 兩人站在一起,地面上留下了仍然在運轉的陣法,不遠處,村莊茅舍上飄著火焰,風助火勢,橘紅色的光芒不斷向外蔓延,黑灰彌漫的上空。 后來,如同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樣,在旅途中,兩人朝夕相處,墨氏女不同世事,少年耐心堅毅,他們自然而然的相愛了,成親,尋了一處山明水秀,比故鄉更美的地方,住了下來。 這時候,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而墨氏女,則成了他的妻子。 在丈夫的勸說下,墨氏女漸漸開始了和外人的交往,雖然他們還是獨立居住在人群之外,她卻不反對經常出去走走,和別人聊聊天。 依舊是個小小的村落,人們聚族而居,屋外,母雞帶著雛雞在地上奮力啄食,田畦間春韭油綠,稻花飄香。 有一天,村中的大嬸帶著探究的眼神,好奇的詢問她:“你們成親恁般久了,怎地現在還沒有孩子?” 孩子?是了,兩個人在一起之后,是應該有孩子的。 墨氏女恍然,但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復這些問題,周圍的女人們毫不掩飾的打量著她,無數道目光赤/裸裸的在她腹部逡巡,令人無所遁形。 如芒在背。 大嬸見她不開口,又圍繞著這個問題反復絮叨,每一個字都像錐子扎在她心上。 墨氏女霍的站起來,果盤被她的衣袂帶翻,瓜子花生滾落第一,眾女一時都沒了聲音。 她面色森然,拂袖離開。 在她背后,旁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道:“瞧著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其實根本是個窮酸,也不知哪來恁般大的脾氣。” “是啊,她相公多厲害的人,卻連家事都要親力親為,不能理家的媳婦,娶了有甚用?” “何止不能理家,根本就是不能下蛋的母雞。” “嘻嘻嘻” “哈哈哈” 女人們湊在一起,開心的笑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神情。 那一天回到家,墨氏女沒有點燈,獨自對墻枯坐了許久。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不能生育的流言在附近這片土地上,慢慢的流傳開來。 到最后,終于流傳到了丈夫的耳朵里。 青年誠懇的安慰她,還為妻子尋來位婦科圣手,悉心診治。 可令人無比絕望的是,那一把白胡子的老頭在她面前說了 “慢慢調養便可無礙”后,轉頭就告訴青年:“尊夫人身子有損,今生怕是難以有孕。” 晴天霹靂也莫過于此了吧,墨氏女知道,青年是喜歡孩子的,每次他進村時,都會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別人家的兒女。 大夫建議他為子嗣納妾,但出人意料,在聽到這些話之后,一向溫和的他大發雷霆。 “先生不必說了,曾某這輩子都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的。” “沒孩子算什么大事么,我偏偏不喜歡有孩子。” 墨氏女再也無法假裝什么都沒聽見,從屋子后面跑出來,與丈夫相擁而泣。 青年深情的凝視妻子,四目相對,墨氏女看著他的清澈如昔的雙眼,問:“這些話,你是真心的?” 青年指天立誓:“此生絕不負你。”拉住她的手,環繞四周:“這里是我們的家,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 墨氏女開心的笑了,雖然她不再樂意出門,每天只安靜的呆在家里,丈夫也不去勸她,反而給她帶了許多資料慢慢研究,經常和她探討問題。 青年是個耐心的人,他的問題,從一開始的引她發笑,到最后登堂入室,日漸深刻。 相公真的很有天賦,墨氏女想著,現在她越來越愛他,只可惜,青年白天要出去工作,只有晚上才會回來陪自己。 屋子外面同以前一樣被她布下陣法,村中的女人和流言都進不來,這里永遠都只屬于她和青年兩個人,是他們的家。 可命運總是那樣滑稽,在你忘記他的殘酷時,便會猛不丁的跳出來,給你一刀。 那天晚上,她本來睡的很沉。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一,周一,周一 第62章 背景故事(下) 屋外燃起了火光,大地輕微的震動。 青年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拼命搖醒她,猙獰道:“你對這里做了什么,外面為什么會突然變成死陣?” 墨氏女呆呆的看著丈夫,熟悉的人露出了陌生的表情,她現在是在做夢么? 到底是深愛著的人,就算是在夢里,墨氏女也不愿拂逆對方的意思,認真回答道:“你說過,這里只屬于我們兩人,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她的聲音變低,他們處在陣眼的位置,這里已經有兩個人了“如果第三個人出現了,外圍就會變作死陣。” 響亮的耳光將她抽到地上,墨氏女想要爬起來,可四肢虛軟的沒有絲毫力氣。臉像針扎般疼痛,白玉般的臉頰上迅速的浮起了紅腫的掌印,這種疼痛將她驚醒——所以,現在竟不是在做夢么? 有液體從她眼中流下來,胸膛中有一塊被生生挖空,墨氏女彎下身子,仿佛疼到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