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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風點頭道:“是。劉某之前早將請柬恭恭敬敬送到左師哥手中,也另具長函稟明此事首尾,左師哥當時并未對此有何指教。” 顧惜朝唇角一翹,朗聲道:“那便奇怪了,五岳劍派俠名播于天下,行事怎會如此沒有章法。若是打算阻止劉爺金盆洗手,之前和劉爺好聲商量便是,為何偏偏挑在此刻阻止,莫非是誠心要令衡山派顏面無光,戲弄天下英雄么?” 天門道人神色一冷,開口問道:“諸位當真是奉左師兄命令前來?” 費彬果斷道:“不錯,我等……” 顧惜朝截斷話頭,質問道:“那諸位有何憑證?” 史登達怒道:“本來是有五岳盟的令旗的,只是被劉師叔偷去了……” 顧惜朝接道:“那便是空口無憑了。” “是被人偷去!” “賊喊捉賊。” “——你!” 費彬一向鎮定的臉也露出怒容,沉聲道:“小子無禮!” “背后傷人之徒,也好意思說人無禮?” 流泉般的女聲在大廳中響起,眾人吃驚之下,不由朝出聲之地望去,只見一位云袖長衫的美貌少女,帶著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狼狽不堪的少年飄然走入人群中,這正是白元秋和徐小彥兩人。 眾人的目光在白元秋臉上停了一瞬,便全被徐小彥吸引過去了,那少年樣子實在極慘,面色蒼白驚慌,腳步踉蹌,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 白元秋的目光緩緩掃過人群,本來鼓噪的大廳因為他們的進入而霎時安靜起來。眾人的目光與這姑娘相觸,不知為何,恍然竟有種不敢逼視的錯覺。 徐小彥被白元秋帶到天門道長面前,白元秋行禮如儀,微微笑道:“還請道長幫忙鑒定一下,我這位小朋友是否是傷在嵩山派的武功之下。” 天門道長伸手查探一番,面色更沉,惜字如金道:“正是。” 眾皆嘩然。 白元秋轉過身來,向眾人道:“小彥武藝低微,之前在府中閑逛之時,不知哪里礙了嵩山派的眼,毫無征兆便從背后偷襲。五岳劍派眾位前輩在此,懇請給在下一個說法。” 這姑娘年紀尚小,不過稍長于劉正風的小兒子,言語間臉上笑容未褪,目光卻冷如刀鋒,行動間自有一種穩如山岳的氣度。她言辭雖然客氣,卻明擺著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史登達啞言,他自然知道,按自家師兄弟的做事方法,之前將劉府家眷控制起來的時候,如果看到可疑之人,當然會先請對方去“休息休息”,若是果然與此事無關,事后當可放了。嵩山派威名赫赫,就算是欺負人,對方又能如何? 可是這次貌似踩到硬點子了,明眼人都看出來,徐小彥的身手是真的很糟糕,而且江湖經驗少的可憐,什么事都寫在臉上,容易欺負的要命。 如果不是他背后牽扯出了個十分不容易欺負的話,今天這虧恐怕是吃定了。 白元秋看著費彬,一字字道:“之前傷小彥之人,可是奉命而為?” 費彬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一時無言。他們雖是奉命而為,卻也事出有因,白元秋也不用聽到他的答案,看他臉色,眾人心中便自有衡量。 史登達見事態不好,發令道:“嵩山弟子聽命現身!” 在原著里,劉府此刻前前后后,連屋頂上都已經被敵人所控制住了.但史登達連喊幾聲,除了激起眾人的警惕之外,連嵩山派弟子的影子也沒看到。 史登達額頭冷汗涔涔,連費彬也是面色大變,看著劉正風道:“我今日方才知道,劉師兄如此深藏不露。” 徐小彥:“……” 不,你們真的弄錯了。 白元秋冷眼旁觀,此刻忽然發難,手腕一翻,金色流光一閃而過,挾持劉府家眷的幾名嵩山弟子同時發出一聲慘叫,人也捂住手腕踉蹌倒退。劉夫人趁機拉著兩個兒子脫離對方的控制,其余七個弟子回身,三兩下便將喪失大半戰斗力的嵩山弟子打到在地。 費彬見形勢不妙,出掌抓向劉府弟子,哪怕只控制一兩個,也比現在的情況好些。白元秋見機極快,費彬一動,她便旋身抬劍,劍鞘如同毒蛇吐信,抽中費彬手掌。 顧惜朝大聲道:“當真不是心懷叵測,為何作此小人行徑。擄掠婦人孩童在前,偷襲暗算在后,難道是英雄俠客所為么?” 白元秋劍鞘擊向費彬胸口,后者橫臂相攔。但他的功力,又豈是白元秋的對手,“咔嚓”一聲,費彬臂骨碎裂,人也隨之被擊飛。史登達在后面,伸手想要接住師叔,卻被余勁帶著一齊朝地面撞去,兩個人一起昏迷。 顧惜朝瞇起雙目,對剩下四個還能活動的嵩山弟子冷笑道:“你們嵩山派好大的威風,當真是不把在場的英雄豪杰放在眼里。” 那四個嵩山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日的局面,眾同門無聲無息消失了一多半,剩下的,費師叔和史師兄都昏迷不醒,四人也不敢擅做主張,繳了兵器,老老實實的被劉府弟子請下去“休息”。 定逸還在責怪劉正風行事厚道,如此忤逆之徒,就該好好教訓才是。還是岳不群說服了她,這到底是嵩山衡山兩派的家事,或許另有內情也未可知。如此插手,只怕左師哥面上不好看,定逸也就罷了。 顧公子雷厲風行的解決了嵩山派,天空烈日遑遑,居然未過午時。劉正風趕緊令人捧上金盆,匆匆洗手了事。若是拖到明天,事情只怕又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