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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香的人一定是此道圣手,一縷癡纏從鼻尖竄入心頭,一悶一酸,白元秋無端端感覺到幾分銷魂的悵然。 打量這些姑娘們的行動身法,功夫居然也都不算差,幾乎可以比上戚紅菊的高度了。 白元秋垂下眼睫,托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舌底生津。 珠簾碎玉,風中傳來腳步聲,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手上拿著卷書冊。他的額頭上點著一顆黑痣,眼睛里充滿著這個歲數的人特有的朝氣與活力,卻并沒有他們常見的毛躁輕浮,這是個十分穩重的年輕人。 他打扮的也很樸素,比侍女都不如,卻沒有人會因此輕視于他。年輕人斯文有禮的朝白元秋二人稽首,無情微微欠身,白元秋站起回禮。 無情介紹道:“這位便是金風細雨樓的楊無邪總管。” 楊無邪朝白元秋露齒一笑,招呼道:“白姑娘好。” 白元秋微笑道:“楊總管知道我?” 楊無邪揚了揚手上的書卷,笑道:“成捕頭極少帶人來金風細雨樓,難得這次為姑娘破例,楊某有些好奇,便擅自做主,查了查白姑娘的資料。” 白元秋眸光一動,眼簾半垂,笑道:“觀楊總管面色,想必對在下往事已是十分了解?” 楊無邪笑道:“恰恰相反,金風細雨樓對姑娘,實在知之不詳。恕楊某失禮。” 他打開手中卷冊,翻到其中一頁,念道:“白元秋,字衡舟。年齡不詳,外貌約為16許歲。生性溫和,言語常笑。曾參與誅殺四大天魔一案,居功甚偉。后與成崖余分道,不知所蹤。” “師承:不明。門派:不明;父母:不詳;夫君:不詳;兵器:劍法;注:對暗器,刀法亦有涉獵。武功:劍法超群,約在冷凌棄之上。內力深厚醇和,近于道家一脈,輕功變幻莫測,可與成崖余相比。” “未證明事件:大俠方歌吟幼時為人所擄,突遇青衣少女解救,自稱白元秋,武功路數極為相似。” 說到這里,楊無邪拿出夾在書里的一張紙,道:“剛剛樓里還收到另一份情報,白姑娘今日于城西出現,不巧落入六分半堂的埋伏中,突圍而出,六分半堂精英折損過四十人,傷近百人。白姑娘出現前蹤跡:查無所蹤。” 說完,廳中一絲動靜也無,無情看著白元秋,后者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么也沒聽到。 半晌,白元秋低低笑了一聲,身子懶洋洋的歪進椅子里,撫掌而贊道:“情報竟做到這般詳細,我敢說,不出五年,金風細雨樓必然能成為京師中數一數二的大幫派。” 一個冷冷的聲音插話道:“不用數二,金風細雨樓要做,便只做天下第一。” 白元秋又一次從椅子上站起來,這一次她幾乎是用跳的。 一個身著白衣,近乎于青年與少年間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他削瘦卻挺拔,筆直的站立著,身后的脊梁似乎永遠不會彎曲,整個人如同一把浴血的艷刀。 一分白,二分紅,三分清冷的遺世獨立,四分凄艷的霜楓欲晚。 男子的氣質太過咄咄逼人,他一來,整個屋子里的人立刻都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無情以目致意,他的眼中流露出依稀的知己之情,雙方對視的時候,氣氛竟微微柔和了一些。 楊無邪恭恭敬敬的站到男子的身后,熱烈而敬重的看著他,簡直像個熱戀中的毛頭小子。 白元秋的反應與他們都不同,她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與平時的笑容不同,這種驚訝是從心底泛上來的。 “蘇樓主。”連一秒鐘都不用,白元秋立時便斷定了這人的身份,她忽然失落的笑了一下,道:“真是奇怪,你明明和他完全不同,我為何會有一瞬間覺得相似。” 如此堅定固執,永不屈服永不逃避的靈魂,瞬間讓白元秋感到直擊心底的熟悉。 蘇夢枕冷冷道:“可蘇某從沒見過閣下。” “……我也沒見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白:男神我真的不是故意搭訕你。 樓主(冷冷的):呵 小白:……這種情商絕對是注孤身的節奏,打賭你會單身到死 樓主(膝蓋一疼,紅 袖刀出鞘) 第18章 一念之間(上) 白元秋覺得自己就是跑去見了蘇男神一面,然后就跟著無情回了神侯府。 楊無邪倒是出言挽留她住下,但白元秋覺得都是冰山,她至少跟無情更加熟絡一些。 回去的路上,無情問道:“你不是要打聽方大俠的消息么,今日為何不問?” 白元秋笑道:“我想見方大俠,也只是解答自己的一個疑惑。此時我疑云已散,便不必再麻煩別人了。” 無情沉默了一會,斟酌問道:“你真的救過方大俠?” 白元秋笑道:“你猜呢。” 無情淡然端靜的臉上難得露出天真好奇的神色,道:“不敢請教姑娘芳齡?” 白元秋靜靜的注視了無情片刻,似笑非笑:“成公子大可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指不定恰中真相。” 無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談此事,反而提起了初見時的事情:“姑娘可知道,成某當初為何對姑娘心懷疑慮?” 白元秋反問:“身為女子,武功高強,粗通醫理,來歷詭異……魔姑的條件全部符合,憑什么不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