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殺過人，連同伴都?xì)ⅲ莿Ｗ邮帧?/br>
    我的體內(nèi)全是臟污的血液。

    那吐出的血，也不過是我骯臟的內(nèi)心溢出來了。

    “沖田總司么？”

    太宰治冷不丁開口。

    “……嗯？”

    沖田總司眼睛轉(zhuǎn)回來。

    太宰治緊緊盯著他。

    ……不行，看不出來。

    之前說出的“新撰組”，讓宗次郎提前有了心防。

    “你想說，你是沖田總司么？”太宰治道，“你沒那么好，是因?yàn)椋闶菦_田總司？”

    你是活著的亡靈，我是游離于人世外的異類。

    多好，我們一樣。

    “你在說什么奇怪的話呢，太宰？”

    沖田總司笑道，“我是瀨田宗次郎。”

    “……”

    “……”

    氣氛陷入各懷心事的沉默。

    “！”

    沖田總司忽然湊近，太宰治像只受驚的貓，嚇得猛地后仰，差點(diǎn)自己摔倒。

    沖田總司扶住他肩頭，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怕什么？”

    “你真是我見過最會鬧別扭的孩子了。”

    敏感，多疑，易受傷。

    外界一點(diǎn)細(xì)微的變化都會令他感到不適，卻無法像蕨姬那樣將自己所遭受的痛苦等量回饋予他人，只能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再以奇怪、無理、別扭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

    好巧，沖田總司最擅長與這樣的人相處。

    因?yàn)樗约阂彩沁@樣的人。

    他們體內(nèi)都存在著某種罪惡之源般不可見的東西，某種會將所有一切都破壞殆盡的東西。*

    這次沖田總司再湊近，太宰治無法逃脫了。

    他鳶瞳睜大，呼吸都亂了一瞬。

    “果然還是兩只眼睛都露出來更好看。”沖田總司感慨。

    “好啊，原來宗次郎的意思是我遮住一只眼睛就不好看么？”

    “我沒那么說，”沖田總司強(qiáng)調(diào)，“更好看，‘更’，懂？”

    太宰治睫毛撲簌。

    他臉上還殘留著淡妝，精致柔美。他將一邊的鬢發(fā)撩到耳后。

    “那我和蕨姬誰更好看？”

    沖田總司：“……”

    不是，還比上癮了么。

    而且你是男的啊，跟花魁比什么比？

    見沖田總司不說話，太宰治再次強(qiáng)調(diào)：“你碰了蕨姬。”

    “好啊，果然是嫌‘治子’魅力不夠么。”

    “……”

    沖田總司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你無理取鬧了，太宰。”

    “嘁，宗次郎這是終于打算要教訓(xùn)我了么？”

    太宰治扯起嗓門：“救命啊，加州清光，你主人要對我動手動腳了。”

    遠(yuǎn)處的加州清光：“省省吧。”

    沖田君是干不出那種事的。

    對女的都干不出，更別說對男的了。

    “乖一點(diǎn)。”

    沖田總司忽然曲指彈了一下太宰治額頭。

    “哎呀。”

    太宰治輕呼，下意識抬手去摸自己額頭，抬到一半，動作頓住，雙瞳難以置信地瞪大。

    然后他維持在這個(gè)動作好一會兒，就想停留在那一刻似的。

    “剛才……”

    為什么沒有消失？！

    「人間失格」失效了？

    沖田總司笑而不語。

    并非太宰治能力失效，而是他提前支付了5000的救贖值，提前在抹消前現(xiàn)身，所以看起來就像從未消失。

    5000的救贖值！

    殺掉上弦之伍，救贖值也才5100。

    但如果能讓太宰治不再鬧別扭，他可以稍微大手大腳一次。

    “治子很不錯，”沖田總司道，“她是第一個(gè)能讓我在花街……不那么難受的人。”

    太宰治雙瞳亮起，露出開心的神色，就像終于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追問。

    “真的么？”

    “嗯。”

    “第一個(gè)？”

    “嗯。”

    “唯一一個(gè)？”

    “嗯。”

    耐心回答完，沖田總司順勢捏了捏太宰治的臉。

    “這樣可以了吧？”

    太宰治點(diǎn)點(diǎn)頭。

    僅僅是這樣一個(gè)簡單的動作，讓他整個(gè)人都乖順下來，像是心愿終于得到滿足的孩子，很聽沖田總司的話。

    沖田總司也終于得到了問題的答案。

    “關(guān)于蕨姬——”

    “老板娘三津說的是真事？”

    太宰治點(diǎn)頭。

    不僅藝名，連細(xì)微的動作都能對上，看來花街的鬼十有八//九就是蕨姬了。

    要怎么不打草驚蛇？

    太宰治看著明顯在想蕨姬的沖田總司，叫起來。

    “我好累，衣服好沉，走不動了。”

    “讓清光背你？”

    “不要！”

    太宰治揮舞著過長的衣袖抗議。

    白色的花魁服披散得不成樣子，拖拖垮垮的，像是仙子，或者誤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待會兒清光君又會把我夾成腰鼓的！”

    加州清光無語。

    “那是之前情況緊急！”

    要多憨才干得出這樣的事！

    加州清光也不同意讓沖田總司背太宰治。

    萬一被抹消……

    “只要衣服隔著就不會，”太宰治道，“我會很注意不碰到宗次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