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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的最后一頁上,寫著一句話。 “灰燼之刻,希望之時。” 掩上筆記本,回蕩于唐憶此刻心中的,是無比的心悸,恍惚間站起來,在房間里幽靈般的游蕩一陣。在一處墻壁便靜靜發呆,俄頃,他用手撐在面前的墻壁上,一陣魔法波動通過噬魔體傳導而來。 下意識地驅散了魔法。眼前豁然開朗的,是比這個房間大上兩三倍的巨型空間,不同于這個房間的死寂,對面呈現地。是仍然在運作的無數魔法物體,巨大的金屬基座,水晶球上繚繞著光芒,魔晶交織而成的復雜法陣。小精靈一般地光團在空間內井然有序的來回游動,房間的正前方是一面巨墻,一支羽毛筆便在魔法的cao控下凌空飛起。將無數數據與曲線記載在巨墻之上。偶爾也在下方寫字臺上地羊皮卷上寫著寫什么。隨后羊皮卷自動地飛往一側的房間,那里已經堆滿了記載過東西的羊皮卷。正對面的一個房間里,則是堆積如山地空白羊皮紙。看起來,整個房間便如同一個規模龐大的電腦終端,正在進行著無比龐大數據的測算。 “天哪……” 腦中一陣暈眩,卻漸漸升起了一股明悟,所謂監控地脈地儀器,大概便是眼前地這個房間吧,對面地那堵墻顯然是作為總體數據統計的地方,縱然不懂上面寫出地專門符號,但從列出的曲線中,唐憶卻可以看出最近這些曲線明顯有增高幾倍的趨勢,甚至在這幾個月里不斷拔升而上。 加百列死了,可他當初設置的魔法器械,仍舊在這里不斷工作,監視著他生前所想要了解的東西! 在一切化為灰燼之前,他已經留下了希望,然而這希望到底有怎樣的作用呢?此刻的唐憶,著實無法衡量。 “希望你能記住,我們的到來,既非為了侵略,也并非為了殺戮和鮮血,我們是為著一個最崇高的理想而來,這理念超越任何血脈、任何種族……至多二十年,你便能看到一個新時代的到來,到時候,你便能夠理解我今天的話……” 那是繚曾經說過的話,現在他終于明白過來。接天之塔,是了,接天之塔不僅能夠讓人類融合,那是令世界上所有種族都融合為一體的東西,無論人類、主精靈、半獸人……還真是超越任何血脈,任何種族啊,包括飛鳥,包括走獸,包括……蟲子…… 那是繚在靈魂消散之前對他說的最后一段話,某些內容原本已經淡忘,此刻卻突然清晰起來。 “半獸人的生活,這幾百年來過得很苦,荒漠的增加,蟲子領地不斷擴張,四季干旱,觸目所及,無處不是荒漠、荒漠……唐憶先生,假如有一天你會遇上這方面的抉擇,請多少對獸人一族作出體諒好么?這并非祈求,而僅僅是朋友間的請求……” 是了、是了,蟲子領地的不斷擴張,就是這句話,蟲子領地的不斷擴張……同樣的,在巴克那羅夏生日那晚,那個人曾經那樣說: “很真誠的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世界上的一切生命有可能平等嗎?我是說不止人和主精靈,和蠻族,和當初的魔族乃至半獸人這些。也包括了人和動物,和魔獸……和蟲子……” 和蟲子…… “艾德里安……” 低喃出聲,也不知在這樣的情緒中發呆了多久,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果然啊,二哥留下了了不得的東西呢……” 隨著說話省,拉斐爾從他的身邊緩緩走過,手中拿著加百列的筆記,去向前方的那面巨墻。 “吶吶吶……果然啊,三年前預顯指已經開始升高,這幾個月就更加像是爆發一樣,他們也早就策劃好要對付我們了啊,可惜……只從三年前開始,說明這只是一個臨時的裝置,主體在哪里呢……” 手指著墻上的曲線,拉斐爾喃喃地念叨。唐憶顫抖著身體,驀地大喝起來。 “你知道!你們居然知道?那你們現在還在干什么!?為什么還要發動今天這樣的事情!?” “我們知道的恐怕稍微晚了一點……”拉斐爾回過頭來,淡然一笑,那笑容中不無凄涼的意味,隨后,他伸手在墻上一敲,“目前來說,我們在進行一場應該沒什么勝算的戰斗,假如你還想要知道的詳細一點,那就是……” “我們想要像二哥那樣,最燦爛地戰斗一次……” 第五集 伊夫利特之名 第十九章 無愛之戰(五)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呢?”有如幻境般的房間里,拉斐爾聳了聳肩,淡然一笑,“大概一個多月以前我們才知道這件事的一點點訊息,在我們知道的時候,我們已經被別人的算計了二十多年,虧得我們還以為自己很聰明!很天才!一個家族,為了一個看似愚蠢實際上也很愚蠢的目標奮斗了四五十年,到后來我們還是無法成功,那我們能干什么呢?當然是……承認失敗了。” 說到后來,拉斐爾搖著頭,神經質地笑起來,唐憶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拉斐爾在那墻邊看了半晌,隨后又伸出手指用力敲了幾下:“你知道我現在想的是什么嗎?” “啊?”唐憶微微一怔。 “誰都沒有盡力,誰都沒有……”拉斐爾回過頭來,“假如十幾年前大家真能開誠布公,坦然以對,事情是不會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的。阿爾,坦白說,你心里覺得我們很愚蠢很無情是吧,二哥從開始到結尾都是一個人戰斗到最后,即使昆恩堡時大哥跟三哥也在,可是連他們都算得上殺害二哥的嫌疑人,父親明明有著天下第一的力量,假如由他出手,事情是不會鬧到那時的地步的,你心里多多少少這樣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