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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過了一會兒,芙爾娜隱約聽到了少年仿佛嘆息又似是驚奇的聲音,但是正專心找藥的她只當成是錯覺忽略過去了,不一陣,裝藥的箱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從箱子中拿出綁帶和創傷藥,轉身道:“找到了!咦?阿憶你在吃什么?” 微笑間,她看見唐憶將一只櫻桃大小的粉紅色水果放進嘴里。少年對他笑了笑,她這才注意到籠中的藤蔓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而后,便是他那雙滿是鮮血的雙手。 “這……怎么了?怎么可能”三兩步沖到籠邊,她望了那枯萎下去的藤蔓一眼,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確定了銀發的少女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她立刻將注意力放到了唐憶染血的雙手上,沒錯的,是那些刺造成的傷害。 “你也不明白嗎?不過這樣一來……” “說過叫你小心那些刺啦!你……”無心注意少年口中喃喃的低語,她只是一把拉住了少年的雙手,緊張而生疏地做著清理與包扎,“你……很痛吧……對不起,我以前沒怎么做過……雖然學的時候很認真,但是……” 望著蹲在身前緊張地為他包扎著傷口的女子,唐憶卻是輕輕地一笑,有些無奈和苦澀,卻是他今晚自看到小雪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漸漸的,“咯咯”的細微聲響從他的身上發出,金發女子疑惑地抬起頭:“阿憶,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聽到了……”他點了點頭,將還未包扎完畢的雙手從對方的手中抽出,隨后站了起來。 “咦,還沒有……” “……是我的身體在響,”唐憶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準確來說,是骨骼。” “呃……” 一時間無法弄清楚唐憶語氣中的含義,但她卻清晰地看到了他面上的那種表情,柔美的外表帶著毫無感情的冷然,使得此時的他看來有種說不出的妖異。 “剛才的那顆粉紅色的水果,可以大幅度提高人的各種能夠,這是后遺癥的一種……”轉身走到桌邊,他伸手拿起了那把大馬士革軍刀,隨后回過了頭,“……很痛。” “阿憶,你怎么了……你別嚇我……”眼見著已經變得與以前截然不同的少年,向以冷靜優雅著稱的女子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慌亂,這種慌亂的神情通過外表表現了出來,她扶著木籠的圍欄站起來,滿臉的驚惶。但少年的神情并未改變。 “我本以為可以和你成為朋友,但現在看來不可能了。”冷然的語氣,如同尖刺一般的扎在她的心上,少年拔出了軍刀,一刀斬開了木籠上的鐵鎖,隨后用力劈斬著整個籠子。眼見他如若瘋狂的行為,芙爾娜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兩步。 “阿憶,你……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不可能和我成為朋友,我們不是已經……阿憶,你別這樣,她是狼女來的,你不能把她放出來……阿憶,你到底怎么啦,是我……是我做錯了什么嗎……她很危險,你別過去啊……” 芙爾娜甚至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跑過去想要拉住他,卻被少年無情地揮開了手。他走入籠中,輕柔地抱起銀發少女的身體,隨后一根根地扔開已經枯萎的藤蔓。 “她叫雪兒,是我的妻子。” 轟隆隆——如同雷電轟下,芙爾娜霎時間呆在了那,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理解那話中的含義:“怎、怎么可能……阿憶,那是狼女啊……” “是又怎么樣!” 兩人認識了這么久,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那溫和的少年也有著如此憤怒的一面。陡然間轉過了頭,怒吼聲間,那雙眼睛中泛起血液一般的紅色。 “是又怎么樣!她是我的妻子!那個孩子被野獸襲擊,雪兒出面救他,而你們竟然將她傷成了這樣!你的魔法厲害又如何!是誰給了你如此的權力不問青紅皂白地這樣傷害她!”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阿憶,她……她是狼女啊……你不能……” 沾染了渾身的鮮血,雪兒此時已經基本上沒了力量,其實最大的傷害倒是她不斷的掙扎而引起的。唐憶像是捧起全世界最珍貴的易碎寶物般抱起了她,銀發少女的手臂吃力地向上舉了幾次,終于摟住了他的頸項。芙爾娜身體無力地倚靠著桌子,嘴中語無倫次地說著話,眼里早已是霧氣一片,待見到唐憶抱著她走向露臺,卻驀地恢復了力量,三兩步沖到他的面前,張開手臂攔住了兩人。 “不、不行……你現在不能走,她……她是狼女……孩子還沒醒來……阿憶,你等會,等姑姑回來了說清楚,求求你……你還答應留下來吃飯的……” 縱然有了力氣,語言中卻仍舊有些語無倫次,她不知道該如何留下他,可是無論如何也得將他留下,她心中只有這個念頭。然而,換來的卻是唐憶冷漠的眼神。 “讓開!” “不……求你了,阿憶,留下來,我保證……”芙爾娜搖著頭,口中有了明顯的哭腔。 “讓開!”唐憶鐵青著臉,徑直走過去,只是微微一碰,芙爾娜立刻感到一股大力傳來,將她擠到了一邊。她從不知道他有如此大的力氣。 “不行……”她看著走向露臺的唐憶,驀地cao起了原本放在一旁的魔杖沖了過去,站在唐憶的身前,將魔杖高高的舉起,“別走……阿憶,求你,等姑姑回來……” 這根魔杖足有一米五的高度,只比芙爾娜矮一個頭,上面鑲嵌一顆大大的綠色魔法石,縱使不用它來使魔法,敲在人身上也足以讓對方頭破血流。唐憶看了看舉在頭上的那顆綠瑩瑩的魔法石,吐出一口氣,冷然道:“別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