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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雪滿在一起后, 太宰治的生活質量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其中最為顯著的,莫過于他年紀輕輕就進入了養老狀態,早睡早起那都是常態, 重點是雪滿那從來不會少一頓的三餐。 不是什么絕頂的美味——雪滿在烹飪上面的天分只比普通人要強一些,想要讓他做出遠月大廚的同款, 那是根本不可能。太宰治有時候會小聲的吐槽一句,他也想吃吃外面那些擺盤精致的飯菜喲…… 結果還是坐在飯桌前,心安理得的等著雪滿投喂。 雪滿,還有那散發著熟悉香味的飯菜,是太宰治心中與家等同的畫面里不可缺少的部分,他貪戀著這份溫暖,哪里會舍得離開。 因此,在能夠安撫著太宰治的兩樣東西都遠去的時候,他的焦躁在不斷累積,很快就逼近了爆發邊緣。 ——不能毀掉自己的話,那就毀掉這個世界好了。 果實的表皮被攥開了一條細縫,飄出了甜膩的香氣,誘惑著人將它吞下;太宰治眼神晦暗不明,緩緩的將果實湊近嘴邊,眼瞅著就要碰上去。 “您好?” 一道和雪滿聲線極為相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人在出聲提醒了后,站在了原地好心的解釋了一番,“這個果實不能生吃,會中毒,如果您堅持要吃的話,我這里有鍋,可以借給您。” 太宰治猛地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雪滿,卻又不是月城雪滿。 他突然失笑出聲,“這都算是個什么事……” 往后面一靠,太宰治把果實拋給了路過的好心人,用著懶洋洋的語氣說他不會煮,能不能麻煩對方幫他煮好后端過來。 “最好快一點,我有點冷。” 本就偏向低溫體質的太宰治往指尖呵著熱氣,轉瞬即逝的溫暖帶來的失落,讓他頗為難受的鼓起了臉頰。 明知道身邊那個熟練的生火架鍋的人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雪滿,太宰治依舊在對方的面前放下了身上裹著的戒備與荊棘,他帶著些小小撒嬌的口吻,希望對方能夠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 “您可以坐過來一些。” 少年模樣的雪滿指著靠近火堆的地方說,他想了想,從自己身邊那有些大得驚人的背包里,抽出了一條看上去有著些許使用痕跡的披風,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幫了大忙了。” 太宰治毫不嫌棄的接了過來,抖開后連忙披在身上,不知名皮毛編織成的披風厚實防風,他把自己裹成一團,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火堆。 一個人在給果實削皮切塊,接著是果塊入水的“噗通”聲傳來;一個借著烤火之名光明正大的看著對方,視線不時的落在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上。 他都可以描繪出這人未來的長相。 不得不說,只要人長得好看,就算是披個麻袋那都是今年的時尚潮流。太宰治看著雪滿那扎得有些粗糙的馬尾,十指蠢蠢欲動,想要幫對方重新扎一個出來。 就在太宰治勸說自己忍耐無能,即將要開口的時候,專心煮著湯的雪滿偏過了頭,帶著淺笑彎了眼,“湯好了。” “……哦。” 太宰治干巴巴的回應,把兩只手從披風中間擠了出來,接過了那份只呈了一半的木碗。他貢獻的那枚果rou變成了半透明的不規則小塊,飄在奶白色的湯里,像是什么消暑圣品。 雪滿又把面包和rou干取出,同樣遞到了太宰治的手里。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卻猶如認識了多年。太宰治吃掉了面包那柔軟的內心,習慣性的把旁邊的那圈遞到了雪滿的手邊,雪滿淡定的接過來泡在碗里,混著rou干一起吃掉。 太宰治:“……” 雪滿:“……”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抱歉!” 這是一次異口同聲,向著對方道歉的兩人抬起頭后,又不約而同的扯開了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 “要再來一碗嗎?” 雪滿身上那層讀作禮貌寫作疏離的墻壁似乎消融了一些,他用木勺輕輕的敲了敲鍋邊,問著太宰治,“你應該多吃一點。” 他的視線落在了太宰治露出來的那截細瘦的手腕上,眼中是不認同的神色。 太宰治簡直要給雪滿跪下。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所有世界的雪滿都有著同樣的共識,那就是覺得他太瘦,得喂胖一點才行。 “……不了吧。” 太宰治護著碗不讓雪滿得逞,“我已經吃得夠多了,再吃會吐出來的。” “只添一勺怎么樣,你看,其實一點都不多。”雪滿舀起一勺給太宰治看,“而且這湯還有更好喝的方法,你不想要嘗試一下嗎?” 他從背包里翻出了瓶瓶罐罐,挑出了其中一瓶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些淺黃色的粉末,空氣中飄起了一股淺淡誘人的奶香。 這對于早上經常要喝上一杯牛奶——雪滿親手倒的——即使喝不完也得抿上一口的太宰治來說,這香味是一根線,將現實與他腦海中的畫面,用一道不是那么緊密,卻切實存在的鉤鎖給聯系了起來。 太宰治像是爭不過雪滿的倔強,最后移開了護著碗的手,心甘情愿的喝下了那對自己來說有點小負擔的湯。 好飽。 摸了摸肚子,飽飽漲漲的讓人安心;再摸摸心口,出現的缺口,似乎正在被重新的填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