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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刻開始,阿諾德才真正的成為了祭司,他放棄了和喜歡的人一起浪跡天涯的夢想,將自己的后半生與族群相連,之后再也沒有離開過。 在只有族長和祭司能夠翻看的筆記上,他們可以清楚的知曉這一點,阿諾德那內斂的誠摯的愛意,藏在了字里行間。即使是分別那天,阿諾德也沒有將自己的心意吐露,僅僅是給出了一只耳墜作為紀念。 或許阿諾德在等某一天,拿著另一只耳墜的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只是那一天,直到他死也沒有到來。 作為阿諾德的族人,祭司對于“月城雪滿”這個人的觀感是相當的復雜,因為只要看過那幾本筆記,就不由得想要替阿諾德報幾句不平:你到底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看出來后不愿意接受,故意裝傻糊弄? 特別是年輕時的祭司,總是會幻想著,要是有一天她可以穿越時間,一定要在阿諾德還和友人一起冒險時,鼓勵阿諾德去追求心上人,不要把遺憾留到閉上雙眼時還存在。 不過穿越時間是不可能的,祭司也就漸漸忘記了這件事;歲月流轉,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培養下一任祭司的身上,年少時滿腔熱血早就涼透,不會再影響祭司的情緒。 但是當“月城雪滿”真的出現時,祭司才發現,她還是會介意。 祭司睜開了一雙眼,經歷過漫長時間的雙眸沉淀成了暗綠色,仿佛是深冬時的雪松,沉靜安寧,“外鄉人,你的名字?!?/br> “月城雪滿。” 祭司握著拐杖的手微微松開,她罕見的因為緊張而手心出汗,“原來你就是‘月城雪滿’嗎?” 太宰治的眼神晦暗起來,只是在落山后的昏暗環境里看得不太清楚。 “族長,晚飯做好了?!?/br> 酷拉皮卡提著一瓦罐的湯向祭司走來,他身后跟著的是已經將情緒平復下來的馬修,這人的手里拎著用寬大樹葉包裹起來的烤rou,還有一兜子飯團。 “酷拉皮卡,你過來。” 祭司朝著男孩招手,“把你的耳墜摘下來?!?/br>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放下瓦罐后立刻照做,將那枚有著磨損痕跡的耳墜摘下放在了祭司的手里,這是他在被祭司選為弟子的那天,由面前的老師親手戴在他耳朵上的。 一只嶄新,一只略顯陳舊;但誰都能夠看出來,這兩只耳墜是一對。 或許是終于與命中的另一半相遇,寶石內部那流動的一團似乎加快了速度,變得格外的鮮紅透亮。 “老師,這是……” 酷拉皮卡的表情里帶著錯愕,他可是在被選為弟子的那天就把藏起來的幾本筆記全部看完的人,對于這耳墜的含義,他雖然不能說徹底理解,可持有另一只耳墜的人對于祭司阿諾德的重要含義,他還是能夠感受一二。 “他們是祭司阿諾德的朋友?!?/br> 將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下,祭司的聲音悠長,仿佛穿透了在場的人靈魂,“讓我們放下成見,歡迎他們的到來。” 有了祭司的肯定,族長就放下了心,前不久還皺著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他主動的向雪滿靠近展示出自己的善意,讓開了身后的道路,示意他們可以進來。 杰克在短時間內感受到了大起大落,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靠在身旁的貨物上努力喘氣。 “真慘,餓得都站不住了吧?!?/br> 太宰治把剛送來的晚飯一股腦的塞進了杰克的手里,他走到了雪滿身邊,牽著對方的手,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在外人眼中秘密頗多的窟盧塔族地。 . 祭司把接待著外來客人的任務交給了尚且年幼的酷拉皮卡,耳墜在察看后就各自歸還,嶄新的那枚重新回到了雪滿的手里。 “要是你們介意的話,我把它交還給你們也是可以的?!?/br> 雪滿指指酷拉皮卡耳朵上墜著的另一枚,“成雙成對的戴著會更好吧。” “不,這是祭司阿諾德給您的禮物。” 酷拉皮卡搖頭,拒絕了雪滿的好意,“您就像從前那樣把它收好就行,我想祭司阿諾德他,也更樂于看到這一幕。” “……行吧?!?/br> 雪滿只好把盒子重新收起來,這一次他換了個顯眼的位置放下,下次照的時候更方便。 兩個人在酷拉皮卡的引導下,來到了一間建造得格外精巧的樹屋旁,從外表上就打敗了不少他們路過的房子??崂た◤囊路锬贸隽艘话谚€匙,小心的將房門打開,帶著雪滿他們走了進去。 屋子的三面墻上塞的是滿滿當當的書,沒有書的那一面建了個壁爐,這個時候還不到需要燒柴取暖的時間,屋子里也就沒有了什么煙火氣,而是紙張所特有的油墨味。 “你確定我們可以住在這里?” 太宰治在屋里溜達了兩圈,試了試腳底地毯的軟度后問酷拉皮卡,“這里可不像是普通的客人能夠住著的地方?!?/br> “老師說了可以?!笨崂たɑ氐?,“況且這位月城先生是祭司阿諾德的友人,住在這里并沒有什么不妥?!?/br> “稍晚一些會有晚會,請二位先在這里休息一下,開始前我回來通知你們?!?/br> 把鑰匙放在了屋中唯一的方桌一角,酷拉皮卡快步離開,他把門關上后莫名的嘆了口氣,總覺得就這么一會兒,他就長大了不少。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