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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 女人沒有得到和孩子有關的消息,看上去又憔悴了不少,她搖搖頭,婉拒了雪滿的邀請:“我還要去找阿夾,他一個人在外面會出事的,被別人看到的話……” 被看到的話,他們就會我的孩子是個妖怪了,會死的,阿夾會被殺死的。 她抬起頭,無神的雙眼中映出了雪滿的身影。 “找孩子也需要充足的體力,不是嗎?” 雪滿沖著她微微一笑:“進來休息一下吧,再這樣找下去,孩子沒有找到,你就要先倒下了。” 或許是店里的面包香味過于誘人,也或許是雪滿笑容中的善意是許久未曾接觸過的溫柔…… 名為草摩真季的女人踉踉蹌蹌的走進點心店,坐在了那把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小椅子上。 月城雪滿進后廚忙活了一會兒,端著個托盤走到了小桌旁:“光吃面包有些寡淡,所以我煎了蛋和火腿做成了三明治,您吃得慣蛋黃醬嗎?不習慣的話我重新做一份。” “不、蛋黃醬就可以。”草摩真季驚惶的擺手,“聞上去很好吃,謝謝。” “砂糖在您的右手邊,牛奶不夠甜的話可以加。” 沖著客人點點頭,雪滿用微笑安撫下了對方那近乎崩潰的神經:“請慢用,不夠的話還可以再添。” . 盤子里擺著三明治,剛出爐的面包散發出讓人安心的谷物香味,其中還混了些許的蔬菜澀味和煎蛋的焦香;旁邊玻璃杯里的牛奶上方彌散著熱氣,一點一點的將草摩真季包圍。 猝不及防的,草摩真季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靜靜的坐下吃過東西了。 當她還在家里時,總是在擔心阿夾又跑到哪里去還在不在,離開家時,草摩家其他人投過來的厭惡眼神,讓她坐立難安。 丈夫總是在勸她搬離這個地方,可又能去哪里呢?他們的孩子被貓妖附了身,搬離了這里又有什么用。 阿夾那對著窗外的渴望、丈夫對于她的失望、還有草摩家的竊竊私語,這一切混合在一起,讓草摩真季變成了驚弓之鳥。 ——她不讓草摩夾離開家,陪著草摩夾的她也成了被困在籠子里的異類。 她的眼淚落在了手上,又順著指縫滑了下去,與兩手間握著的面包染到了一起。 都是因為面包太好吃了,所以我才會哭。 草摩真季大口的吞咽著手中的三明治,將眼淚也咽進了肚子里。 “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嗎?” 月城雪滿提著裝了貓崽的籃子走了過來:“還有您要找的,是這孩子嗎?” 喝了一瓶羊奶肚子圓鼓鼓的草摩夾正躺在籃子里呼呼大睡,小肚皮一起一伏,連帶著他蓋的小毛毯也跟著一起。 這小橘貓還含著自己的一只前爪,口水把爪子上的毛沾濕了一大塊。 草摩真季僵硬了。 籃子里面那通體都是橘色的貓崽確實是她的孩子草摩夾,可為什么這個人會知道這個秘密?不是說十二生肖的事只有草摩家才知道的嗎?不是外人知道了,就要被消除記憶的嗎? “您帶著的衣服就是這孩子的吧。” 雪滿把籃子放到了后面的柜子上,防止兩人的聲音驚醒了貓崽:“現在您可以和我說說了嗎?不用擔心,這里沒有其他人,沒有人會知道你說了什么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 事后草摩真季回憶起來,總覺得自己當時喝的不是牛奶,是**藥。她竟然就把關于十二生肖的事告訴了一個陌生人,甚至在對方的勸說下,把自己的孩子留在了對方店里。 我一定是瘋了。 一個人回到家的草摩真季,面對著丈夫驚訝的眼神,用本家讓把阿夾送過去的借口蒙混過關。她沒有錯過丈夫那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心里也蔓起了悲哀。 感到輕松的何止丈夫一個? 就連她自己,在發現不用擔心阿夾跑出去后,都覺得無比放松。她步履輕快,先洗掉了積攢了一周的衣服,又去了超市買了高級牛排,給夫妻二人做了頓豐盛的晚餐。 許久沒有打開的電視里傳出了娛樂節目的笑聲。 草摩真季的眼淚在笑聲中再一次落下。 當再一次面對,是選自己還是選孩子的抉擇時,她終究是選擇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看《水果籃子》的時候,阿夾的父親感覺沒有怎么提到,只是說他的母親因為各方壓力選擇了自殺,當時看沒有多想,現在一琢磨……所以阿夾的父親呢,阿夾又不是一個人能夠生出來的,在妻子面對著阿夾精神近乎崩潰時,他去哪里了。 妻子因為孩子的事崩潰了,那你至少可以選擇像紅葉的父親那樣,清除掉妻子的記憶吧……當然我們看到的就是,母親自殺這事被認為是阿夾的錯。 其實十二生肖加貓,他們的父母都有些問題,生出個小動物這么大的事,草摩家竟然不提前準備幾個心理醫生進行梳理,而是讓生肖的父母走野路子各自安好。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草摩家的生肖可謂是酸甜苦辣咸嘗了個遍。 第3章 大兔子家的小兔子 大概是下午四點,太陽還散發著溫暖熱度時,月城雪兔推開了點心店的門。 “叔叔,我回來了。”